一連三日，風雨大作，不能出海。

珍珠島上近兩千名采珠工全都斷了收入，躲在屋里打牌喝酒，監工更是愁眉不展。

可能全島也就洛烽一人始終元氣爆棚，堅持冒雨跑到海里練拳。

收服點化的新小弟大橘，傳來意識告訴洛烽，因為風浪太大，它暫時躲在附近一座小島不能過來。

“誰能像小爺這樣努力肝！”

若非能直觀看到進度條在一點點攀升，將猿形的十五種姿勢掌握，開始進軍蛇形，洛烽也不敢保證自己耐得住寂寞。

辛苦練了一天，吃著冷透的干糧，夜里渾身濕透趕回工舍。

“嚯，這么大二手煙！”

這輩子沒煙癮，差點嗆了一個噴嚏，原來是四零四號采珠船的伙計們都聚在里面打骨牌。

各個嘴上叼著煙斗或是紙卷煙，吞云吐霧。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宿舍！

“為來的正襖，有似跟哩商朗。”

船老大孫旺年支吾說著，咬著的煙卷一抖一抖，煙灰落在了牌桌上。洛烽絞盡腦汁才聽明白：回來的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這雨明天就要停了，大家伙三天沒開張，憋了一身的勁兒。”

蹲在炕沿看牌的船夫老張摘下煙斗，敲了敲煙灰，替孫旺年解釋道：“采珠場的產量落下了三天，監工大人們也很焦急。得到遠洋艦隊的消息說雨云已經開始退散，緊急商議，準備大干五天，搞一場珠王爭霸賽。”

“以采到的珍珠數量和質量估值，評選前十名，有重獎。”

“孫老大跟兄弟們一合計，咱們四零四號船怎么說也要搏上一搏，若能拿個十名大獎回來，簡直夠吹三年！”

洛烽：“……”

誰再說古代人不懂鞭策牛馬畫大餅，我非跟他掰扯掰扯！

“都有什么獎賞？”

“第十到第四名除了工錢，額外獎勵十兩銀子。”

“第三名可得二十兩銀子。”

“第二名再加五天假期。”

孫旺年打個哈欠，接口道：“第一名不但給全船頒發勛章，采到價值最高的個人第一名還能記大功，得到珠王稱號。”

誒，聊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雖然稱號充滿了土味審美，但是獎勵之豐厚讓洛烽瞬間眼神一亮，方老師說過什么秘寶河圖，要是能立功才有機會去幫自己爭取。

簡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孫老大的意思呢，今天給大家通傳這個事情，也提前打打氣。明天開始大伙兒要卯足力氣，為了銀子，咱們船要保底爭到第十名。”

“好，拼了！”

“拼了！”

眾人斗志昂揚，送走了他們，打開門通風換氣，外面雨點果然小了。

洛烽這才想起剛才忘記問孫旺年，遠洋艦隊是如何知道風雨將歇的。

“難道那些術師已經牛逼到進行天氣預報了？”

“唉，這個世界超凡力量的下限和上限差距真大，就好像普通世家和澹臺氏的差距一樣。我好難啊！”

……

次日，碧海藍天，微風陣陣。

珍珠島鏈之間的廣大海域，數百艘采珠船散落各處，熱火朝天的潛水尋珠。

采珠船的編號并非一、二、三這樣遞進，而是以第一個數字零至九固定，后面兩個數字才開始排序。這也就是為什么總人數不到兩千，每船八人，洛烽他們卻會排到四零四的原因。

出于監工的小心機，賽程進度并不公開，鼓勵內卷。因此這五天里眾人拼的就是體能和毅力，因為誰也不知道競爭對手達到什么“段位”，完全是蒙眼狂奔。

磨刀不誤砍柴工，洛烽暫時放棄了練拳，拿出一部分真正實力。

第一日。

“大家數一數，各自采了幾顆，有沒有寶珠？”

孫旺年在小本上用炭筆記著。

“小松七顆，還行。”

“二虎九顆，不錯不錯。”

“小洛……十、十三顆？”

孫旺年吃了一驚，面帶喜色道：“干得好，真有你的！”

“運氣運氣，碰到群居的珠蚌，撿了個漏。”洛烽特意解釋了一句。

孫旺年深深看了他一眼：這小子總是解開安全繩獨自行動，神神秘秘的，真像他所說只是踩了狗屎運？

“不過這才第一天，我們一顆寶珠都沒有，成績并不好，明天必須要趕進度！”

接下來每天洛烽故意弄出上下波動的成績，最多的時候一天十七顆，少的時候只有九顆，就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

隊友們受到鼓舞也拼盡全力，每天都維持在十顆左右。期間孫旺年找到了一顆夜明珠，大橘則給洛烽傳來消息，它也找到了兩顆會發光的珠子。

“一定是夜明珠！”

洛烽心中振奮，撿到寶珠可以推脫到運氣上，靠海吃海的人愛信這個！但是普通珍珠如果數量過多，就很難解釋得通：總不能天天讓你碰到群居的珠蚌吧？有什么訣竅還不貢獻上來？

夜明珠不論是上交成績，還是自己截胡，吞食下去增強天賦光合吐息術，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到了第四天下午，洛烽意識中呼喚大橘，約定在外圍的一片暗礁處碰面。

然而剛離開不久。

“頭兒，那小子沒有船，怎么一個人游那么遠？”

身后水面突然浮出一個腦袋，瞇眼望著洛烽換氣的背影，向身邊同伴招呼道。

“看樣子他發現了什么？一定有好處，跟上去看看！”

幾人快速定計，暗中綴在后面。

波濤起伏，洛烽抵達暗礁群，大橘這只小家伙已經等在這里。它歡快的懸浮在水中，陀螺一樣旋轉身子，在洛烽的安撫下才停止撒嬌賣萌。

小爪爪塞進皮囊，開始一個個往外掏東西。

“一顆，兩顆，三顆……額，這個是鵝卵石，不要。”

最后總計下來，大橘居然貢獻了三十二顆珍珠，其中有兩顆是放出光芒的夜明珠。另外還有兩顆近似球形的，不是珍珠，而是寶石！

一塊荔枝那么大的紅寶石，另一塊略小，葡萄大的藍寶石，被大橘當成珠子給一起撿了過來。

“干得漂亮！”

“哈哈哈，有此大將，何愁霸業不成？”

洛烽忍不住嘚瑟，擼了幾把大橘的腦袋，夸獎幾句。它立刻開心的躺在水里，開始做起了仰臥起坐展示力量。

從隨身籃子里取出犒勞它的貝肉、海膽，遞過去。

大橘興奮的裝進皮囊里，爪子捧著一塊開始啃。

“嘩啦”。

水聲驟然響起，暗礁附近突然浮上來四個采珠工，隱隱呈包圍之勢。

“乖乖，這么多珍珠。”

一人咽了下口水，貪婪的眼睛都紅了。

“你居然能操控這頭海獺？使得是什么妖術！”

“速速說出來，有財哥幾個一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