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了一場秋雨，氣溫開始了速降模式。

普通人沒有內息搬運氣血取暖，已經難以下水。最后搶收了一波碧磷毒砂，也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帶著封裝好的碧磷毒砂，洛烽他們再度返回了涂州城。

請假了這么久，若非他現在高低算個名人，齋長說什么也不會同意。

其實這座書院能給洛烽提供的幫助已經可有可無了，無非就是一些本地的關系人脈。更高級的知識和修煉之法，那都是總部學宮的不傳之秘。

金胖子找到他告知，代購糧食不太順利：

“最近剛收完秋稅，農民家里余糧本就不多，還要應付冬季。跟我長期合作的大糧商陸天翁，想捂著蓋子等漲價，我拉出老臉來也才多要了兩千斤。”

金胖子的一項生意就是開旅店、飯館，自己本身也要消耗。

他突然壓低聲音，道：“這些都是明面上的理由，私下里消息靈通的大戶，都在暗中儲備物資。誰也說不好這世道是怎么了？你聽說了沒，棺材山附近有座莽牛村，一夜之間村民全部離奇失蹤了。”

洛烽一驚，莽牛村他當然知道，當初去打秋風被趕走，然后當晚就發生了時空碎片墜落事件。

難不成是發生了什么時空亂流之類的災害？

將村民全都卷走了？

“衙門也查不出原因，將這件事給壓下去了。但幾百人失蹤，州里郡里的豪門大族都怕的不行。”

金玉書嘆了口氣：“說起來，別看涂州商業這么繁榮，其實大家都是紙糊的老虎，真正厲害的都不在這里。”

“哦？為何？”

“因為真正頂尖的家族，都出海去做跨國生意了，不論是跟西域，還是南洋島國，都是超出我們的層面。”

頓了頓，道：“在千里之處的南海傲來郡，還有一個叫羅剎海市的地方，遍地黃金珍珠，海里流淌著奶和蜂蜜。老金我奮斗這么多年，一直想要找人引薦，卻不得其門而入。嗚呼哀哉～”

洛烽第一次在外人口中聽到羅剎海市，面容古怪起來。

金玉書一副悠然神往的樣子：“首先要驗資，資產十萬兩銀子以上，下屬五百名。然后由老客戶做擔保，申請到通關玉碟，才能前往羅剎海市。私自靠近一律按海盜船擊沉。聽說連朝廷都管不了。”

“整個南洋諸國和大部份西域國度，都是先去那里，免稅。混的不入流的才會來涂州這種口岸城市。”

原來如此，洛烽明悟。

心說怪不得方清媛講周元是涂州大族，來了之后卻沒聽到過。

所以他才敢這么高調作詩作詞。

原來牛逼的人物都在海外去抱澹臺氏大腿了，留下的都是小貓三兩只躺平的廢人。

“金兄。”洛烽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我可以告訴你，壓根不存在什么海里都流淌著蜜的地方。”

嘿嘿一笑，金胖子道：“這不就那么吹嘛，顯得人家確實牛逼！不然老金我都混不到資格，說出去多沒面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安靜不說話的姜離不著痕跡看了眼洛烽：

暗道，原來他是從羅剎海市出來的……

跟邢教習學過各種審訊查案技巧，罪犯心里測寫，語言和微表情。

以姜離的超級記憶和超級理解，很容易就能發現蛛絲馬跡。

羅剎海市是嗎？我記下了，有朝一日不介意將你們毀掉……

“那個陸天翁在哪，我們一起去跟他談談。”

未雨綢繆，物資的事情還是要弄妥當。

萬一真的兵荒馬亂，手里有糧心中才不慌。

“去了恐怕也是閉門羹。”金玉書苦笑：“陸天翁家中尚有位老母，極其孝順，最近老毛病犯了，鼻窒咳痰夜不能寐。他親自伺候病床。”

“哦，那再想想辦法吧。”

“金大哥，你幫忙寫封拜帖，我們再去爭取一下。”姜離突然說道。

見她堅持，金玉書很干脆寫好。

姜離拉著洛烽前往陸天翁的宅邸。

糧食生意雖然不甚高端，沒技術含量。但在古代社會，卻擁有不小的社會地位和隱形實力。

陸宅修建的頗為寬敞大氣，從外面看至少是四五進的大宅院。

向門房呈上拜帖。

見二人連個代步的馬車牛車都沒有，是兩條腿走路來的，門房連拜帖都沒看，當即拒絕：

“宅中有事，我們老爺最近不見客。生意上的事去店里跟掌柜說。”

姜離冷笑一聲：“就跟你們老爺通報，我們是金玉書的朋友，在海外習得無上藥石之術，可以治好你家老夫人！”

門房吃了一驚，連忙告罪翻開拜帖，果然是金老爺的至交好友。

“二位貴人稍待，不，請進，我帶你們去偏房稍作片刻。”

引入大院，宅子里自有下人接引。

“阿離，搞得定不”

洛烽小聲問道，對方回以一個自信的眼神。

未幾，急促腳步聲響起。

一名頭發花白員外打扮的男子步入進來。

“哪位是神醫？”

洛烽跟姜離年輕的樣貌令他怔了怔，看了眼門房，隱含懷疑：“你先退下吧。”

“兩位貴客，不知與玉書兄是何關系？”

“一起做點生意。算是合伙人吧。”

聞言陸天翁不敢怠慢。

姜離淺笑道：“聽聞老夫人患有鼻窒咳痰的病癥，藥石無效，徹夜難眠？”

說到母親的病，陸天翁愁容滿面：“唉，是我不孝，未能照顧好家母。”

所謂鼻窒，換成現代說法就是鼻炎。

而且是癥狀很嚴重那種，鼻子已經窒息到無法呼吸，蔓延到咽喉部位。

現代醫學都無法根治，只能緩解。

“帶我去看看吧，說不得還有治。”

姜離十分自信。

陸天翁也是病急亂投醫，母親年事已高，這樣折騰睡不了覺怕是堅持不長。

到了老太太的臥房，還有兩個丫鬟伺候。

果然老太太痛苦的只能用嘴巴呼吸，嘴唇都干裂到脫皮了，不時喉嚨咳痰。

“母親，這位小神醫給您瞧病來了。”

老太太看了眼姜離，不得不說，姜離的外貌實在太能打了，漂亮的像精靈，氣質出塵圣潔。

老太太一眼就喜歡上了，任由她將手按在自己面龐，輸入真氣查探。

陸天翁見狀，嘆道：“我也曾請武林高手用氣勁幫母親活血，不能根治。”

看到姜離的動作與那些江湖人無異，他頓時灰心了：

年輕小女娃以為自己本事大，也只是跟同齡人比比，終究難堪大用。

洛烽也點點頭，常識他也懂，這種慢性炎癥就跟過敏、風濕似的，是個纏身的麻煩。

“能治。”姜離淡淡道。

“不能治也沒關系，我……等等！”陸天翁愕然驚呼：“你說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