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真有可能是v震天，漢森知道哪怕自己的嘴長得和機械春宮一樣，那群撿垃圾的耗材都不會愿意上去送死了。

穩妥起見。

漢森止住潰兵。

等到軍心稍稍安定。然后下令讓還沒聽過V震天傳說的幫眾將那座垃圾山團團圍住。

漢森站在山腳，等待著剩下的頭領。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漢森不相信，他們七個精銳中的精銳，還會被一個100多年前的老古董給秒了？

六個頭領看著他們兩千多人圍著上面的三個卻不敢動手，心中充滿了猶豫和疑惑。

“大頭領，上面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其中一人忍不住詢問，但他的聲音透露著難以掩飾的焦慮。

漢森解釋道：“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對面拾荒者很有可能請來了100多年前的夜之城傳奇——V震天。”

“就是那個身高10丈，腰圍8尺的V震天？”很明顯這位頭領小時候沒少被父母用V震天嚇唬。

漢森頓了頓：“根據幫眾的描述。被V震天看一眼，他們的金屬義體就會自動爆炸，說明他的義眼很有可能裝著鐳射激光發射器。”

“而且聽說他三頭六臂，身板極壯，肯定加裝了許多的改造義體。”

“再加上他喜歡生食改造人，這個V震天很有可能是一個極度癲狂的賽博瘋子，請你們務必萬分小心。”

聽完漢森的情報，其他六人面面相覷。

連說話都小聲了起來。

“他那么恐怖。所以我們為什么要上?”

“斬獲他的首級的人，能拿到5000電晶。”

“5000電晶！”

“原諒我剛剛說話太過小聲。”

“就算他是賽博上帝，我也能把他的賽博大腦塞到他的排氣管里。”

漢森看見大家的精神振作起來重新下達命令“那好，出發吧。”

“出發，我要去狠狠的踹他的賽博屁股。”

山腳下的幫眾卻一臉悲切，目送著他們七人朝著山頂走去。

陰風陣陣吹過。破爛不堪的建筑物殘骸混合著廢棄的機械散發出腐朽的氣息，沾滿了污垢和血跡的地面上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腥味。

暗墨綠色的光線從灰蒙蒙的巖層灑下，勾勒出扭曲的影子和怪異的形狀。

每一絲風都帶著低沉的嗚咽，仿佛剛剛是被賽博坦怪物生吞活剝的后發出的哀嚎。

山腳下一道悲切的聲音傳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這一唱給他們七人好不容易聚攏的士氣打成一盤散沙。

司翌看著山腳下慢慢踱上來的七人朝他們揮了揮手。

剛剛還說要把司翌的下丘腦塞進排尿管的頭領，被嚇得渾身發抖。

“完了完了，那個V震天看我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恐，早已忘記了剛剛的豪言壯語，心中現在只剩下不安和恐懼。

漢森咽了口唾沫，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的手微微顫抖。

但仍然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檢、檢檢查、查情況。”

隊伍中的成員手慌腳亂開始仔細檢查他們的裝備和身上的義體。

檢查了好一會，他們才確認自己并沒有像幫眾說的那樣，被V震天看一眼自己的身體就會發生爆炸。

走近山峰，漢森真想把那群把司翌說成V震天的幫眾劈死。

在山腳，漢森以為司翌不說10丈好歹也有5、6米高。

直到自己正眼看見司翌他才發現自己錯的多么離譜。

1.75的身高，窄瘦的身材。渾身沒有加裝一個義體。

他的面容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怖——臉長在疤上。

甚至還有一絲俊美。難不成他是做那個的？

而另外一個小頭領就直接的多：“喂，賣鉤子的，你有沒有見過剛剛飛到這里的賽博坦V震天。”

聽到別人的嘲諷，司翌的聲調平淡如水。

“我就是。”

司翌戴上面罩。

俯視面前7人。

縱身躍起，手中的短劍旋轉劈砍，劍刃帶起的氣流在夾雜著空氣呼嘯而過。

那名頭領并沒有多么看得起矮小的司翌。

跳到空中那你還怎么躲閃？

狼牙棒朝著他必經之處橫掃。

司翌沒有改變運動軌跡，但卻改變了旋轉方向，用短劍向上撥砍。借助和狼牙棒碰撞的推力又重新改變了運動軌跡。

那小頭領的眼睛連司翌的身影都無法捕捉。

“他要攻擊哪里？”這個問題還在他的腦子縈繞。

但司翌卻已經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

滑到他身下的司翌，拔出腰間的動能手槍朝著他并沒有加裝機械義體的下巴。

“砰。”

他的顱骨炸做幾塊，整個腦袋只是靠著外面加裝的機械義體才堪堪沒有散架。

殷紅如花圈灑落，浸染在司翌的半張臉上。

司翌歪了歪腦袋。

坐在那倒地的尸體上。

“還有誰要來。”

這是漢森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厚重的殺氣。

讓他想起曾經他在警校時教導他們的中央機動隊教官。

“像你這么懦弱的渣滓做不了警察，我不會給你畢業證的。”

想到自己不能畢業。

想到那股席卷全身的恐懼。

“四號陣型。”漢森大聲呼喊。

他多么想朝著那位教官大喊。

憑什么我做不了警察，憑什么說我是懦夫。

但自己終究一言不發，走出了警校的大門。

“他手中的手槍穿透不了我們的正面義體，只要我們6人近身他必死無疑。”

漢森一邊分析一邊給他的隊員們打氣。

被看穿手槍性能的司翌微微一笑。

將手槍緩緩抬起。

打不穿我們的義體，那他舉槍做什么呢？

漢森看向司翌。

他眉毛上的血珠滴落，將他的半只眼睛也染上紅色。

漢森突然明白。

“眼睛。”

但其他小頭領并沒有聽懂漢森的意思，亦或者說聽懂了也沒有多大用處。

“砰砰砰砰砰砰。”六枚子彈如雨點灑落。

其中的五枚透過五位小頭領的義眼，在他們的腦袋里綻放。

但漢森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抬起的手掌并沒有及時護住眼眶。

不過眼皮卻及時擋住了，經過改造的眼皮卻對子彈起到了一定的阻礙作用。

只是瞎了一只眼。

但漢森好像卻感受到身體和靈魂一道被撕裂的痛苦。

司翌緩步走來，漢森卻好像聽見自己最為害怕教官的腳步。

當漢森睜開另一只眼睛的時候。

自己的下巴已經被一塊有些溫熱的環狀金屬抵住。

再次抬頭看向那名少年。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那些幫眾如此恐懼。

“你知道上次說我賣鉤子的人被我殺了多少遍嗎？”

司翌拽著漢森的衣領，聲調依舊平淡如水。

自己曾經教官臉上的刀疤，好像爬滿了那位少年的臉龐。

身側是戰友溫熱的尸體。

他喚出了自己小時候最懼怕的那個名字。

“V、V震天。”說出這個名字用盡了他最后的力量。

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主角。

他的老師說的沒錯。

漢森閉上了雙眼。

他到底是個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