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入夢？”

克萊恩回頭看向隊長，他的狀態很正常，和他曾看到的入夢場景并沒有相差很多。

“羅伯特，冷靜一下。”倫納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和我說，你們在雪倫夫人家里發現了什么？”

“雪倫夫人的家里，那尊原初魔女的雕像被撤掉了，換上了一個我沒有見過的奇怪的神像。材質和我們之前報告過的一樣，看上去就像是從我們之前目睹過的魔女雕像改過去的。”西伽接過話來，向倫納德做出解釋，“背后有一個奇怪月亮，在一個……女性特征更加顯著的雕像后面。嗯，不是那種讓人更有欲望的雕像，是那種畸形的扭曲……就像是，就像是咱們接待過的那個大地母神眷者一樣的畸形……”

“和她一樣的畸形？”倫納德眉頭一皺，忽然側過頭去，像是在聽什么東西。

“總而言之，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她肯定不會隨便改動神像——更有可能的是，另一個邪神侵蝕了她，讓她被迫更改了信仰。”西伽側過頭看了倫納德一眼，“他覺得，那個邪神很有可能會在她腦袋里留一些投影之類的……”

“但是隊長已經進入狀態了。”倫納德深吸一口氣，“他的狀態你也知道，進入狀態之后就退不出來了。即使現在知道，我們也攔不住了……”

他掀起衣角，晚風將風衣掀開。陸地的風并沒有海洋的特殊氣息，吹到臉上更為舒服。

“為什么攔不住？”羅伯特深吸一口氣，資訊奇點的力量迅速把他腦海里面的邪念卷走，讓他得以冷靜下來，“是因為他有女神的力量？以值夜者的身份進行儀式，理應獲得更多的加成才對……”

“你們都還沒接觸過，但是都到序列八了，我簡單給你們說一下。”西伽的聲音中滿是急促，“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喝下的魔藥會以什么樣子存在于你們的身體內？算了，我直接和你們說了。魔藥并不會按照現代醫學的理論消化掉然后排出體外，而是會留在身體內。等到你們死掉，無論是自然死去還是死在某一次任務里，這些留在身體內的魔藥會凝結出來。這種東西叫做非凡特性。如果和某樣東西結合，就會變成需要被封印的封印物。”

“同時，像我們這樣同樣處于女神的序列的人，可以互相容納非凡特性。只要向女神舉行儀式，就可以向下兼容。隊長那樣的‘夢魘’就可以兼容我和倫納德這樣的‘午夜詩人’，我們這樣的午夜詩人也可以向下兼容科黎恩和洛耀那樣的不眠者，但是我們之間是不能互相容納的。隊長現在就是，汲取了太多的午夜詩人和不眠者的非凡特性，導致他不能及時把自己的靈性抽出來，一旦嘗試入夢再想出來只能完全入夢再抽離。”

羅伯特和克萊恩對視一眼，羅伯特能看到他眼神中滿是驚詫——但是羅伯特早就知道這一點，他自己的眼神中卻只有冷靜。

克萊恩不由聯想到最初服食魔藥和灰霧之上集會時，老尼爾和‘倒吊人’都不約而同做出的判斷：低等階魔藥材料不會滅絕……嗯，羅伯特他像是早就知道，也對，他是女神的眷者，那位執事給他開個小灶也是應該的……

羅伯特把目光收回去，此時容不得他們做更多交流，“那么等待一下，你們時刻準備著用詩歌安撫它的靈魂。克萊恩你試著用占卜確定一下——不，別占卜。等一下你輔助我，我和女神的契約可以讓我短時間內爆發出序列七的能力……”

“不，倫納德你來安撫隊長。”西伽把手槍從腰側抽出來，“我和克萊恩一起輔助你，我們先把雪倫夫人解決掉。”

“什么？不行，隊長的狀態恐怕會出很大問題。”羅伯特立刻反駁起來，“我還覺得你們兩個午夜詩人不夠用——”

“本來就不夠用的話，再加上我也沒有多大用處。”西伽打斷他的話，“而且，我們必須要在這里殺掉這個魔女。我們已經付出了這么多，不能再讓隊長他……”

“注意，雪倫夫人的防護要結束了！”克萊恩的聲音截止了他們的爭辯，子彈打在防護罩上，再次炸出火花來。

羅伯特擔心地看了一眼鄧恩，向著雪倫夫人沖了過去。匕首捏在他的手里，整個人貼著地面沖了過去。刀刃從下至上，試圖‘無視’掉她的防護——但卻被絲線抵抗住。

“你……褻瀆了……神明……”三個單詞從她的喉嚨中擠出來，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增生物在她的食道和聲帶里，和她的外表呈現鮮明對比——即使是戰斗中的現在，她依然保持外表的盡可能整潔。雖然衣服早已破碎，但是這種‘大破’的形態卻能夠給出更加奇異、更加惹人憐惜的美感……

“褻瀆神明？”黑色的毛發瞬間鉆出毛孔，資訊奇點從吸收惡意轉變為釋放惡意。直沖頭顱的洶涌情緒鉆進他的腦海，想要殺死她、想要砍碎她，想要把她的血管抽出來，想要把她的骨髓剝出來，想要把她的每一根骨頭、每一片內臟都攪碎……

——想要把她，碎尸萬段。

狼人的頭顱猛地咬上她的脖頸，狩獵的本能讓他瞄準了防護最少的地方。羅伯特依舊保持兩腳直立，銳利的爪子也徑直掏向她的下腹，最后掏出來一堆淋漓的血紅殘片。

蛛絲徑直鉆向他的皮膚，黑色烈焰也在他的身上燃起，但是依靠心底洶涌燃起的惡意，他在這沖擊中屹立不倒——反而做出了更加有力的反擊。

利爪乘勝追擊，撕開她慘白色的皮膚。曾經羅伯特只在標本和病人身上看到過的病理性的肌肉，以一種鮮活的姿態展現在他眼前。腦海中的知識被喚醒，他開始以一種更高效、更兇殘的方式解決她。

順著她的肌肉，羅伯特開始剝離她的胸前肌肉，露出胸骨板來。然后順著腹直肌的白線，把腹腔也一起露出來。

“……羅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