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說，這個過程也沒必要自己去做。如果不考慮可能拿到的賞金，完全可以先將極光會引進大橋南區，然后再向警局舉報極光會的異常……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休便決定按照這個方案去做。雖然會少一部分來自貝克蘭德警局的賞金，但是卻可以帶來安全——更何況，她還有從軍情九處拿到的補償。

“所以，佛爾思。如果那位A先生賴賬，你有把握逃離那里嗎？”休側過頭看了她一眼。佛爾思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鏈，果斷回答：

“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沒問題。”

“那么通知給A先生的事就交給你了。”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能拿到什么東西都是你的。我負責給貝克蘭德警署寫信送信，這件事咱們不更多參與。”

……

《第二起案件！兇手浮出水面！萊納警監承諾兇手將在一周內被抓捕歸案！》

兩排加大的粗體字跡印在報紙的頭版頭條，羅伯特搖了搖頭。他自然有感覺，無論是周圍靈界向他蜂擁而來的壓力，還是自己加強過的靈感。

但是，那些都無關緊要。他有感覺，此時的他是最強的他。

只是不知道最先找到他的是什么人——值夜者？代罰者？機械之心？又或者極光會？

還是，魔女教派？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指環，那是他用吸血鬼的非凡特性制造的神奇物品。它的作用很簡單，負面效果也很簡單：

它可以用來施展黑暗枷鎖，靈性可以由自己支付，也可以由別的什么東西支付。負面作用是，佩戴者將處于‘月亮’的注視下。

而，眾所周知，‘月亮’可以指代兩個存在。

這也正是他想要的。接下來，他需要把貝克蘭德攪亂。只有一個混亂的貝克蘭德才符合他的利益，也只有在混亂中他才能獲得更多東西。

比如，找到那條惡魔犬，再次依靠吞服非凡特性強行晉升一次？

依靠資訊奇點，在中低序列時，只要他對魔藥有一半以上的消化，這種強行晉升的手段就不會影響到他。

羅伯特慢慢閉上眼睛。周圍的靈界在此時忽然變得平靜，由永不停歇的嘈雜和混亂強行扭轉成了如同死水的平靜。在那平靜之下，一只只奇異的靈界生物慢慢向他靠攏——

這是鏡中空間。羅伯特曾經從特莉絲那里聽說過這里更為詳細的‘特性’，這里和現實相比，更傾向于靈界。

所以，在‘值夜者’戰斗之前，他們往往會先展開這樣的空間，讓戰斗空間位于他們的主場。

“最先找到我的，是‘值夜者’啊……”羅伯特眼睛立刻睜開，低聲呼喚道：

“西伽姐姐！”

尖嘯聲在周圍回蕩，在‘靈界’回蕩成具有殺傷力的音波。污染與瘋狂如影隨形，讓那些仿佛深海巨鯨的靈界生物畏縮地退后。

——那是‘死靈導師’所契約的靈界生物。它們每一個都具有相當于序列七的實力，只是因為‘契約’而非‘奴役’，它們不會冒著被污染的風險強行進攻。

當然，這只是一次簡單的試探性進攻。真正的危險決不是這幾個虛幻的、無實體的靈界生物，羅伯特所要面對的是以序列六為首的，至少包含兩個序列七的非凡隊伍。

“先拖一會，看看會不會有別的勢力注意到我……”羅伯特低聲自語，捏住手上的戒指。他在等待，等待將這張手牌掀起的一剎那。

“塵世上那些愛我的人，用盡方法拉住我。你的愛就不是那樣，你的愛比他們的偉大得多，你讓我自由……”（注）

詩歌唱誦聲從外面傳來，有三個著裝相近的人排成隊伍，向他靠過來。那詩歌聲在羅伯特耳邊盤旋，不停地將靈性灌入他的身體——

讓他昏昏欲睡。

緊隨而來的還有另一個人的能力，另一個‘夢魘’的能力。強制入夢——雖然羅伯特并沒有承受過此類襲擊，但是‘資訊奇點’依然完美發揮了它的作用。有八個交點的扭結在他腦后浮現，在這個‘鏡中空間’，‘資訊奇點’的存在可以被看見。

——而，被看見也就意味著，被污染。

來自高維俯視者的污染是可控的。它的表現形式，它能造成的效果，都在羅伯特的控制之下。

通過一份唯一性產生的污染順著這空間內的靈性流動，緩緩纏上那三個人的身體。他們也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原本溫和的唱誦聲忽然加快、加急，讓原本試圖將他拖入夢鄉的唱誦爆發出難以想象的能量：

“我知道這日子將要來到，當我眼中的人世漸漸消失，生命默默地向我道別，把最后的簾幕拉過我的眼前；但是星辰將在夜中守望，晨曦仍舊升起，時間像海波的洶涌，激蕩著歡樂與哀傷……”

情緒與情感的激流在他心肺中回蕩，羅伯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正如他控制不住自己內心涌起的，混雜著歡樂的哀傷。

‘午夜詩人’在‘夢魘’階段的變化是，通過歌聲影響星靈體，讓情感控制敵人的內心！

“西伽姐姐！”

羅伯特也沒辦法。他從沒有和‘夢魘’真正對戰過，而自己之前的隊友，鄧恩或是西伽，都沒有和他解釋過每種能力具體的表現。

西伽借助他們的‘眼睛’跳躍過去，在跳躍成功的一瞬間便開始嘗試占據他們中一個人的身體。她選擇的是他們中最強的那個。序列六的死靈導師完全不畏懼‘怨魂’的攻擊，在感受到‘怨魂’的一瞬間，他便嘗試‘安魂’——

安息香和月亮花的氣味在空中彌散，隨即又被另一種混雜了吲哚和開司米酮的氣味沖散。羅伯特沒有一直等待著西伽和那三個人戰斗完成，而是立刻沖出去，和一個‘夢魘’展開纏斗——順便給另一個‘夢魘’套上枷鎖。

——順便一提，這個‘枷鎖’的靈性并不是羅伯特支付的，它是由那幾人唱出的詩歌帶來的靈性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