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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小子時塵,想請大人喝杯茶

馬車?yán)@著主街慢悠悠得駛了有大半個皇城。

只是今日的皇城頗為空蕩。

裴行之端坐在馬車?yán)铮]著眼睛,神情不怒自威。

“大人,今日皇城守衛(wèi)司公開審案,街上確是冷清了。”

心腹馮青趕著馬,打量著四周。

“殺我殺手,合該有此報。”

裴行之仍閉目,他緩緩開口。

話語散在風(fēng)里,只余車轱轆在青石板上碾出淺淺的痕跡。

時塵一身紫衣,自巷子轉(zhuǎn)角抬步而出,他看著遠(yuǎn)去的馬車背影,神情淡然。

“大人,我們真不去皇城守衛(wèi)司嗎?”

陳妄跟在時塵身后,這一路自城內(nèi)到此,街上無甚行人,就連擺攤的攤子還在人卻不見了。

時塵蹲下身子,瞧著青石板上軋出的車痕。

陳妄緊跟著蹲下,他看了看神情淡然的時塵,公開審案全城旁觀,大人若不在場,大人這聲譽(yù)就完了。

藐視王法,行事猖狂,這人不是他家大人動的手,也只能落在大人頭上了。

陳妄想不通,他憂愁著張臉,名聲何其重要,民心亦是,大人這般自毀名聲,與之無益啊。

“大人,這公開審案真的非同小可,這科舉案子晚一天,于我們關(guān)系不大,可今日若不去公堂,就這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人噴死。”

時塵站起身子,他看了看陳妄,伸手拂去陳妄肩頭塵埃,“陳妄,大人為何打蘇浩然?”

時塵眼神幽暗,他拍了拍陳妄肩頭,示意陳妄放寬心,“打蘇浩然是為了將他們的眼光移開,我時塵行事囂張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理由了。現(xiàn)在皇城輿論滔滔,正是動手好時機(jī)。若他們反應(yīng)過來,再想抓住不知要到什么時候了。”

時塵移開眼眸,跟著車痕施施然向前走去。

陳妄一臉復(fù)雜,緊跟在時塵身后。

皇城守衛(wèi)司。

“揚(yáng)州夢斗詩魁首?”

秦山河嘴里咀嚼著。

“啊,是了!”

堂外一聲驚呼聲在安靜的氛圍里突兀得響起。

那男子眉清目秀,身穿錦袍,頭戴玉冠,一身文人打扮,他驚呼出聲,看其神情還在回憶中,未曾發(fā)現(xiàn)堂內(nèi)堂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啊,難道是?”

又有一文人才子目光飄渺,驚叫道。

“是他?”

堂外數(shù)道,不同時間的驚呼聲吸引了一眾目光。

這些人穿著打扮,各有不同,但皆是文人裝扮。

秦山河看了看兩旁士卒,示意將那些咆哮公堂的人都帶上堂來。

一時間,不小還算開闊的大堂擠滿了人。

秦山河嘴角抽抽。

這人怎么越來越多了。

可該到的時塵卻不曾露面。

這叫什么事?

“爾等咆哮公堂,可認(rèn)罪?”

秦山河眼眸垂落,沉聲道。

堂下新上堂的五名文人跪在揚(yáng)州夢六女身后。

他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jīng)被士卒帶上公堂,這會見到高坐公堂一身威嚴(yán)的秦山河,以及兩旁站得筆直提刀的士卒,皆心有顫顫。

“大人,寬恕。”

“大人,寬恕。”

“大人,寬恕。”

蘇浩然木著張臉,瞧著這群讀書人毫無骨氣的樣子,只覺得心煩。

“本官見爾等方才似有話要說,現(xiàn)下爾等如實(shí)道來,不然治爾等咆哮公堂之罪。”

秦山河拿在手里的驚堂木拍到一半,收了回去。他眼角直跳,堂下數(shù)人,三方算是朝廷官員,這五名文人見他竟比那青樓女子還要膽怯,這真是豈有此理!

馬車在解香樓停下。

今日的解香樓,不似往日那邊門庭若市,但樓外空地停了幾架馬車,皆是駿馬香車。

這是自然,作為皇城中最為頂級的解香樓,素有一餐十金的代稱。

時塵站在對街商鋪檐下,午后的日光金黃,照耀在青瓦上,些許日光漏在他俊美無鑄的側(cè)臉上,紫袍熠熠,矜貴耀目。

陳妄無言跟在時塵身后,他滿臉尊崇仰望著面前的陰影。

“哦,時使君人不曾出席公堂?”

趙儀自御花園金鱗池邊站立,百米水池,水天相接。

她懶懶得拋出一大片魚餌,水池里金光團(tuán)聚,金鱗前仆后繼成團(tuán)涌來。

“回陛下,時家大少爺時之代弟上公堂,此刻正與飛鳳臺數(shù)人據(jù)理力爭。”

陳蒼海站在趙儀兩步遠(yuǎn)的距離,他拱手轉(zhuǎn)述著皇城守衛(wèi)司公堂上的實(shí)況。

趙儀頓了頓手,她擺手,旁邊伺候的煙白抱著魚餌匝子上前,她瞥了眼,又抓了一大把魚餌,逗弄金鱗。

陳蒼海站在原地,見趙儀神情慵懶,似毫無波瀾,他在思考,這時塵打人的背后真正隱藏的是什么。

“愛卿,可會釣魚?”

趙儀有一搭沒一搭的喂著金鱗,隨口問道。

陳蒼海剛想回話,突然間他所疑惑的心中問題似迷霧散開。時塵打飛鳳臺使君等數(shù)人,他完全可以做得隱秘,為什么非要弄得滿城皆知。就算有敵手暗中推波助瀾,但這事情還是不正常。

用這么大的代價,除非他真正要做的事情比它還要的大。

趙儀凈了凈手,退下所有內(nèi)侍,煙白等人守在金鱗池外。

她轉(zhuǎn)過身,看向陳蒼海,輕聲開口,“愛卿可知,飛鳳臺今日有幾人當(dāng)值?”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陳蒼海冷峻的臉上一怔。

解香樓內(nèi)雅間。

門窗合閉的雅間外,分旁立著四位面目冷峻的青年漢子,身穿干練勁裝,皆手持刀劍。

雅間內(nèi),圓桌前,三道靜坐的身影似高山般威嚴(yán)。

屋內(nèi)水聲潺潺,香爐里青煙縷縷。

“哼,”一道不滿的冷哼聲打破了焦灼的氛圍。

裴行之眼皮跳了跳,他淡淡瞥了眼坐在正中間面容慈悲,垂眼把玩著手上戒指的中年男子。

“這事,你得給我們個解釋。”

對面斜插了道冷硬的問責(zé)聲。

裴行之抬起眼眸,與開口的中年男子視線對上,后者冷著臉頗不悅得看著他。

“這事的確是裴某處理不當(dāng),這邊向兩位哥哥賠禮,”

裴行之站起身來,對著兩人鞠躬到底。

然而面前的兩人依舊無動于衷,只冷眼瞧著。

裴行之坐回座位,他知道這次的確是他差點(diǎn)害死了所有人,他閉著嘴巴不說話。

正中間的那位,他把玩著大拇指上的青玉戒指,緩緩開口,“公開審案這事出現(xiàn)得時機(jī)好巧,”

裴行之面色一變,那人閑閑得瞥來一個幽暗的眼眸堵住了他喉嚨口的話。

“若不是公開審案,皇城上下都在其中,”

那人頓了頓,

“否則你我三人及其妻女家族人頭落地。”

裴行之苦笑,他煽了煽嘴角,最終什么也沒說。

“那四人處理干凈了沒?”

裴行之看著兩道直視著他的目光,似要將他吞噬掉,他垂著眼眸,緩緩得搖了搖頭。

“廢物!”

對面的中年男子怒吼道。

裴行之低垂著頭,不回嘴。

“好了,罵他有什么用,現(xiàn)下先將那四人處理掉。”

正中間的男子端坐著冷眼看著,在那人發(fā)泄的差不多時站出來打了個圓場。

“只要人還在皇城,我來動手。”

那人冷冷說道。

“盡快,手腳干凈點(diǎn)。”

正中間的男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對裴行之交待了聲“最近這幾天多呆在家里,避避風(fēng)頭。”

雅間內(nèi),門從里面打開了,正中間那人率先離去,身后兩護(hù)衛(wèi)跟上腳步也離去了。

過了一炷香時間,雅間內(nèi)又走出來一錦衣男子,帶著護(hù)衛(wèi)下了樓梯。

裴行之坐在雅間內(nèi),他握著骨瓷茶杯,面色低沉。

“老爺,”

馮青走了進(jìn)來,看著心情不好的老爺,輕輕喚了聲。

裴行之看了眼身前諂笑的心腹,他冷著張臉,示意回府。

今日的大街上沒什么人。

馮青趕著馬,往裴府去。

從解香樓出來后駛出了一條街,正轉(zhuǎn)角出來,百米寬的街面上站著一人。

那人一身紫衣,俊美無鑄,通身上位者的矜貴。

馮青心中一緊,時塵動了,他向著馬車緩緩而來。

“老爺,有人攔路,”

裴行之閉著眼睛坐在車廂內(nèi),聞言心中不悅,欲開口責(zé)罵,只聽見耳旁傳來一聲話,他愣在車上。

“小子時塵,想請大人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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