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把黑影殺了七八次才解氣，讀檔回來后他禮貌地看著黑影：“喂，我要問問題。”

【你和‘黑夜女神’的關系下降了，目前為：敵對】

“……你要問什么？”黑影謹慎地觀察著陸生，——不知道為什么，它一看到這個人就感覺心底發寒。

陸生舉起【■■■■的■■】：“這是什么？”

“……”黑影繞著玩家手上的東西轉了一圈，如實回答“這是意識體的殘留。”

道具描述上的馬賽克緩緩褪去，變成了：【黑夜女神的意識】。

陸生恍然大悟：“那能吃嗎？”

“不要什么都想著吃啊！”黑影再次崩潰，“我才不是食材！”

“那你能干嘛？”陸生嫌棄地看著黑影，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沒用的廢物。

“今天的回答次數已經用完了！我一天只能回答一個問題！”

“嘖。”

陸生手起刀落把黑影擊殺，再次獲得一塊【黑夜女神的意識】，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往嘴里丟。

咀嚼了一下，嗯……像是沒有味道的軟糖，不對，說是干嚼橡皮更合適。

【你食用了‘黑夜女神的意識’】

【異變值+11】

【靈敏+15】

……嗯？

異變值是什么？

他知道靈敏值和法強掛鉤，靈敏越高，施法造成的傷害就越高，但是“異變值”這個詞還是第一次見到。

陸生把視線移到“異變值”這三個字上，刷出了一條詞條描述。

【請注意，異變值達到一定數值將會影響劇情走向】

這條描述沒頭沒尾，連解釋都沒有，就只是單純的警告玩家注意異變值。

反正沒有副作用，陸生索性把背包里剩下兩塊“黑夜女神的意識”全都丟到嘴里。

【你食用了‘黑夜女神的意識’】

【異變值+17】

【靈敏+22】

啊，看來每塊加的數值還不一樣。

陸生注意到，在他吃下這幾塊橡皮糖之后，身上“虛弱”的層數下降了。

沒想到這東西還有驅散作用？

一塊橡皮糖就能驅散隨機層數的【虛弱】，至于其他的負面狀態不知道能不能驅散。

陸生決定每天都把黑影召喚出來殺一下，這東西還怪好用的。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底下的教徒也正在逐漸恢復正常——起碼大部分的人上半身是能動了。

……雖然他們眼里全是對玩家的仇恨。

“該死，吾神怎么離開了！”

“是他！他離開了法陣！”有人指著陸生，憤怒地吶喊。

氣上頭的教徒們完全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以往獻祭的時候祭品全都一臉驚恐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為什么這次，這個人就可以呢？

但顯然現場還有冷靜的人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有幾人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緩緩退到人群之后。

前面氣上頭的教徒紛紛亮出武器：“殺了他！”

陸生在動手前存了個檔，爽朗一笑：“這么巧，我也想殺你們，一起上吧！”

感覺自己被挑釁的教徒紛紛展開攻擊。

……

陸生一個翻滾躲開原本刺向他腦袋的藤蔓，剎車不及的藤蔓直直刺進身后高舉匕首的教徒的腦袋，血液夾雜著白色的腦漿噴涌而出。

陸生一個【牽絲】把躲在高處施法的魔法師拉到眼前，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念咒施法的時候一劍了結了他。

陸生“嘖”了一聲，擦掉濺到臉上的血。

“第一次打法師，這怪還挺惡心的。”他自語道。

不知道是不是有血液飛到了眼睛里，在其他人看來，陸生原本灰色的眼睛變得有點發紅，像是一只大開殺戒的……

“魔、魔鬼！”有人撐著手不斷后退，不住地搖頭，眼里是化不開的恐懼。

這里大部分的教徒已經被玩家解決，血肉流了一地，走在地上都感覺有點黏膩。

正在埋頭拾取紅名掉落的玩家茫然回頭：“啊？我嗎？”

說完又提著劍站起來，語氣輕快：“差點把你給漏了。”

這一戰收獲頗豐，就連干癟的錢包都豐滿了起來。

從今天開始，生命教會在他的心里，成了金庫一樣的存在。

下次缺錢的時候再去他們據點摸點好了。

陸生愉快地想著，抬手就要解決掉漏網之魚。

“等、等等！別殺我，我很有用！”活下來的教徒大腦飛速轉動，試圖找出能讓自己活下來的理由，“我是生命教會的會計！我知道教會很多秘密，你別殺我，我全都告訴你！”

聞言，玩家緩緩放下武器，但顯然，他的關注點并不在“生命教會”的秘密上：“……會計？”

“是！”

“那你知道你們教會的錢都在哪嗎？”

會計教徒略顯茫然：“……啊？”

不是，他說的是教會的秘密，秘密啊！如果把這些事說出去，怕是很快就要引起軒然大波，可是這個神經病，居然只在乎錢？！

玩家為NPC的智商感到堪憂，重復道：“錢，在哪？”

會計教徒在玩家鄙夷又同情的視線下憋屈道：“我是記賬的，不管錢。”

玩家失望地拉長了語調：“啊——”

“但是，我知道秘密！教會的秘密！到時候把教會一鍋端了，他們的東西不都是我們的嗎？錢算什么，還有很多的名貴材料，煉金武器！！”會計教徒瘋狂地給他畫餅。

陸生納悶地看著他：“你不也是生命神教的教徒嗎？不應該誓死追隨你們母神？就這么背叛了你的信仰？”

“……”會計教徒沉默片刻，倏然爆發，“我早就不想干了，這群傻逼花錢隨心所欲，完全不走賬，他媽的老子每次對賬都要溯源半天！你能體會那種加班到天亮就為了算清楚哪里少了三個子兒的痛苦嗎？！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越說越大聲，語氣也從原本的平靜變得十分激烈，顯然這些話在心里憋了很久，今天才爆發出來。

你身后的黑氣都要溢出來了喂！比黑影身上冒出來的黑霧還要嚇人啊！

陸生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

會計教徒還在吐槽：“這群傻逼每次就知道念叨他們的發展大業，完全沒想過錢夠不夠，干什么都要錢，錢錢錢！！！錢是大風刮來的嗎？他媽的每次缺點東西了直接就去倉庫里拿，老子對賬的時候壓根對不上！！！每次開會就要我背鍋！”

陸生再往后退一步。

這個人要是死了，這怨氣重得怕是要成厲鬼了。

該說不說，他還是挺怕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