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叫，就是我們建州的一種特產啊。”蘇七葉說道。

“還你們建州，你是滿族人啊？看看你的通天紋。”蕭姚說完就去扒拉蘇七葉的額頭。

蘇七葉把他的手拍開說道：“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滿族人啊？”

哦對，這會還沒滿族呢，人家這會叫建州女真。

“那這嗷嗷叫到底什么功效？”這個藥，蕭姚確實頭一回聽說。

“就是字面意思啊，嗷嗷叫嘛！”小丫頭一臉壞笑地說道。

“那是我嗷嗷叫，還是你嗷嗷叫啊？”蕭姚故意逗她說道。

“你找條母豬嗷嗷叫去吧！哼！”小丫頭羞地實在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回了這么一句。

蕭姚那腦子轉的多快啊，立馬嘴回去說道：“母豬，那還用找啊，眼前不就有一條母豬精！”

“你！！！”

……

【奉天殿】

蕭姚如今是禮部左侍郎，已經有了上朝的資格。

前段時間，他打著軍醫處公務繁忙的幌子，死活不來上朝，近幾日又打著給貴妃娘娘調養身子的借口，又不來上朝。

于是，朱瞻基直接下了口諭，當然了還是老一套。

不來上朝就欺君之罪。

這天上朝的前一個晚上，蕭姚犧牲色相，從王振那里套來了情報。

關于他提議的醫療改革，楊士奇是比較反對的，其門生也多為反對。六部之中，除了胡濙和蹇義，其余的都沒有表示明確的支持。

夏元吉干脆就是反對的，因為他是戶部尚書，但凡要花錢的事，他先反對了再說……

……

“蕭姚！朕給你發俸祿上朝，可不是讓你來打瞌睡的。”朱瞻基冷不丁地瞥了一眼，就看見蕭姚站在個角上，靠著柱子打瞌睡。

“回皇上，臣有本上奏！”剛才兵部又為了交趾的戰和問題打嘴仗，蕭姚才懶得聽這些呢。

“速速念來！”朱瞻基確實惱了，都不讓王振下去取他的折子了。

“臣，太醫院屬官御醫兼禮部左侍郎蕭姚，為醫考命題一事奏：臣已經把卷子出好了。”蕭姚這份折子一共就兩行字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滿堂大笑，這種大白話的折子，簡直笑死人。

朱瞻基為了維持帝王形象，自然不能跟著一起笑。但是這會也是忍俊不禁。

他憋著笑，說道：“皇考在時，便評價我們的鬼手先生，‘術精才大而文疏，醫湛思敏而志閑’這會看來，確實相符。”

內閣三楊老成持重的，方才也跟著笑了，楊士奇說道：

“蕭先生出的卷子，已經交到了翰林院，現由著作郎徐珵審著。”

楊士奇說完，一個面容敦厚老實，形體微胖的人走出來。

“啟稟圣上，蕭侍郎的卷子，臣已和吳院使、韓院判議過了，在下有幾個問題想向蕭侍郎請教。”

蕭姚仔細看著這人，這人就是前段時間上疏彈劾他貪污御藥房藥材的吧。

“請教不敢當，徐大人請講。”蕭姚的印象里，沒有這個叫徐珵的人，但是對方怎么說也是翰林院的，保不齊以后入閣呢，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這卷子是百分制，倒是無甚可說。后面三道【醫論題】出的精妙，連鄙人這不曉醫理的人都想學上一學。”

徐珵說完，踱了兩步，接著說道：

“只是這選擇題，鄙人十分不解，一道題擇四選一，若是左右抄襲，該當如何。”

這小子真是聰明，蕭姚把幾百年后的考試辦法搬到現在，他一眼就看出了漏洞。

蕭姚針對這些問題，早有應對，從容不迫地說道：“這一點，我已有應對，可出子母卷。”

“子母卷？”朱瞻基來了興致，“速速講來！”

蕭姚有樣學樣，也踱了兩步說道：

“所謂子母卷就是將選項順序打亂，將題目順序打亂，比方說同一道題目，在母卷為第十題，在子卷為第一題；同一個題的同一選項，在母卷選甲，在子卷選丙。”

這實際上就是后世的AB卷，只不過蕭姚換了個說法而已。

“所以閱卷的時候，子母卷要分開閱卷？”朱瞻基立馬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好處。

“妙極妙極，蕭侍郎此法，可以有效避免閱卷官舞弊。而且僅僅是選項題，哪怕是不懂醫學的人也可去閱卷。”于謙甚至在一旁鼓起掌來了。

偶像就是偶像啊，交換閱卷的法子都讓你給想到了。

蕭姚就怕朱瞻基這小子派一堆太監去閱卷。

“蕭姚，我大明朝太醫院可是有十三科，難道這十三科的人員都用一張卷子考錄？”禮部尚書胡濙說道。

胡濙早些年在太醫院開壇講經，講的是《素問》、《靈樞》兩部。所以他對太醫院很是了解。

“胡尚書說的不錯，這一點，下官也有應對之法。”胡濙這會可是他的頂頭上司，又對他照顧有加，蕭姚理應恭敬。

更何況，胡濙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在幫蕭姚。

“方才徐翰林審的卷子，為統考卷子，統考的前60名，有資格參加分科考試。”

“分科考試？”戶部尚書夏元吉問道，他就怕這分科考試又制造出什么新的用度項目。

“國朝太醫院分為大方脈、小方脈、婦人、瘡瘍、針灸、眼科、口齒、接骨、傷寒、咽喉、金鏃、按摩、祝由，共計一十三課。”蕭姚畢竟是在太醫院供職了好幾個月，對這些自然如數家珍。

“這一十三課，在醫理上大同，在操作上卻有小異。比方說，接骨、按摩兩科，相當考驗醫人的手指靈敏；金鏃一科，專取箭頭彈丸之類金石所傷，要求對人體筋脈骨骼熟稔。”

蕭姚說的有點口干了，居然開口道：

“皇上，臣能否喝碗茶水。”

朱瞻基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在奉天殿要茶水喝的，也是樂了，跟身邊王振擺了擺手。

王振那個高興啊，屁顛屁顛的就去倒水去了。

蕭姚咕嚕咕嚕喝完水后，又接著說道：

“這大方脈、小方脈和傷寒，雖說都用湯藥，但卻有極大的不同。大方脈專治成人內傷雜病，小方脈則專治小兒，傷寒科則專事外感急癥。”

朱瞻基問道：“原來如此，繼續說下去，你方才說的統考后的分科考試，應該就與此有關吧？”

“正是，所以臣在此提議，將十三科進行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