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哥你怎么一副拉不出屎的表情？”

燒烤攤里的路明非喝了一口冰涼的啤酒，賤賤地問道：“有什么事你和兄弟說，刀山火海你一句話的事！”

路明非拍拍胸口，聲音也不小，眼神很是堅定，好像真的面前有刀山火海一句話他就向前沖一樣。

“你能幫我什么？我現在要搞定的是一個掌握了數個宇宙的幕后黑手，還有一群不去管自己一定會后悔的女孩，你能幫我啥？”

葛小倫無慈悲地打擊路明非，好像不怎么在意他一樣，但還是語氣輕松的安慰道：“好意我心領了，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如果可以，我只想在你需要的時候給你一些幫助，甚至如果可以只是給你一點點方向，畢竟是自己的世界，只有自己才能做主不是嗎？”

“那你之前還那么幫我？”

路明非好像聽懂了，但是好像又沒有聽懂，如果可以就不幫，如果可以希望靠自己，那為什么還要那么幫他？

他奇怪地問道：“那倫哥之前那么幫我是為了什么？我不記得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地方啊？”

路明非不是看不起自己，他就是個廢物，不管是開始還是最后，他不客氣地說，他就是個廢物，經歷那么多事情還能保持自己那樣廢柴心態的廢物。

葛小倫看著路明非那清醒的自暴自棄，還有活躍的腦電波，他們兩坐在一個不大的小桌子上，坐著的是小板凳，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指著自己說道：“因為我善良！還能因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我善良！”

路明非詫異地看著在那里拉低自己下限的葛小倫，他是越來越佩服他，這個群主真的不是常人能當的，還真不要臉啊！

“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那個衰樣，克萊恩知道自己的情況都沒有你那么麻木。”

葛小倫吃著燒烤，烤雞翅有點辣了，不夠咸，但是有煙火氣，木炭燒烤味很足，他用著一根剛吃完的竹簽指著路明非說道：“你知道我看見你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嗎？”

“什么感覺？”

路明非不解地問道，不是衰小孩嗎？不都那么說嗎？

“我看你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富甲一方的窮光蛋。”

葛小倫比喻了一下。

“你明明可以擁有這個世界的一切，你明明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天賦的人，那些對別人可望不可及的一切，只要你想，你都可以有。你看那個人。”

葛小倫指著那個正在忙碌的燒烤攤攤主，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人已經少了下來，難得的安閑時間，他正在吃著一些看起來有些烤糊的烤串，喝著一瓶新開的啤酒。

他有著深深的皺紋，皮膚很糙，那種常年煙熏的痕跡，只穿著一件帶著油漬的護袖，眼神很疲憊，快樂且疲憊。

“這個人叫李國成，三十八歲了，初中輟學，在社會中打磨了十幾年，因為輟學的早，沒學什么本事，所以只能拼體力，你別看他現在這樣，年輕的時候也是能抗兩袋水泥上七樓的。”

葛小倫一一列舉著這一切，他有個習慣，時不時收集一下身邊環境的信息，雖然只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信息，但是指不定什么時候有用。

“你呢？路明非，你呢？”

葛小倫伸出手舉在他面前，慢慢舉起一根手指：“你會打星際，即使用紅點也強的可怕。”

星際靠的是鼠標，操作難得也是不小，用紅點，也就是老式電腦的觸控鍵，很難用，要比喻的話，這和握著劍尖和敵人決斗沒什么區別。

然后是第二根手指。

“你學習能力到底怎么樣你心里也有數，僅僅是靠著和老唐聊兩天，口語就可以達到不錯的水平。”

葛小倫向著小板凳后靠著，一點一點指出路明非的不同，看著他從剛開始的窘迫到后面的沉默，他繼續說道：“這還不算你天生就擁有的血脈與注定的權力，你天生就好像擁有一切。”

路明非沉默地喝了一口啤酒，低頭不語。

二人都喝了一些酒，葛小倫顯得格外話密，他想要把話說完。

“但是你呢？你到底做到了什么？你什么也沒做到不是嗎？你辜負了你擁有的一切。當然這也不能全怪你，你那個坑爹的弟弟就是個謎語人，你有什么樣的未來都說不一定。”

葛小倫也很好奇那個小惡魔去那里了，自己來了那么久都沒看見他，是不是怕了？

“我之前把劇本給你的時候我就單純的好奇，你會不會想那些不向命運低頭的主角一樣，知道自己的劇本之后對命運拔槍。”

路明非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確實不是那種知道自己未來也許就可以向命運拔槍的人。

“抱歉啊，倫哥，讓你失望了。”

路明非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是辦不到，他明明在知道劇本的那一天還準備做些什么，甚至已經做了些計劃，但是當第二天到來，他又奇怪的沒了那種想法。

就像是格式化一樣，不管他要做什么，到了第二天，以前所有的情緒都會消失，就好像注定他就要是那樣的人一樣。

葛小倫停下來沒有繼續說，他說這些不僅僅是為了罵路明非，罵多了也沒意思了。他只是想告訴路明非，自己幫他只是因為不想看他太辜負自己天賦，所以才想看看他會不會有什么不同。

但是當葛小倫注視到路明非的物質基礎的變化的時候，他發現了有一些不同。

他仔細觀察著路明非的腦電波和生理激素的變化，葛小倫不是全知全能，他不可能掌握某些獨屬于不同世界的法則。

所以他對于一些事情的判斷靠的是觀察物質的變化，物質基礎雖然不一定可以當做判斷的唯一依據，但是其卻反應了一些東西。

比如說現在，在葛小倫的視線下，路明非明明已經開始在某些地方變化，他的磁場和激素在變化，但是當那些影響物質基礎的激素變化到達一個地步的時候，那種變化卻突然消失了。

葛小倫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樣的力量與法則，但是他的位格告訴他，一種位格不低的存在阻止了那種變化。

嗯。

葛小倫有些驚訝地看著那種阻止路明非思想發生變化的力量，還有被高位格格式化之后的路明非，磁場和激素都已經重新平復下來，他又泛起了之前那種清澈的愚蠢。

葛小倫還想在看下去，但是那種力量卻又消失不見了，同樣消失不見的還有那種不低位格的存在。

有點意思，祂還不想被我看見。但是既然已經露出馬腳了，還躲的了嗎？

葛小倫看著好像沒聽自己說過話一樣的路明非，還有那種清澈且愚蠢的眼神，心里卻有了打算，他想起了聊天群之前的記錄，問道：“你之前和槐詩辯論誰的金手指厲害，不是單純地想打嘴仗吧？”

路明非低著頭看著面前雜亂不堪的桌面，他和槐詩嘴炮到底是為了什么他當然知道，他只是想找個借口，找一個自己比不上槐詩的借口。

他明明和槐詩擁有差不多的開局，但是為什么槐詩能夠有他想要的人生，他有些不甘，很不甘。

自己為什么不能有那樣的人生，但是現在被葛小倫提起，他還是低聲說道：“抱歉啊，倫哥。”

看著又重新進入某種青春疼痛文學狀態的路明非，葛小倫又開始仔細觀察著那一切，這次甚至全力開啟了上帝引擎觀察著一切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