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娶媳
- 妖女,我要你助我茍道修行
- 咸魚滾鍵盤
- 2104字
- 2024-06-17 23:50:17
乖巧的小姑娘也看出趙月嬋的退意,不禁心若死灰。
細雨打在她臉上,水珠子顆顆滑落,不知是雨是淚。
她被賣到這已經好幾天,作為最下等的賤奴,才會關到鋪子外頭的鐵籠里日曬雨淋。
與她同籠的苦命人,一個個陸續被密林的生番買走,生番窮匱,少有余錢,常常父子兄弟數人共娶一妻。
而她身子羸弱,卻連寒苦的生番都瞧不上她。
商賈求財,不養廢人,昨日一旁有個妮子,跟她差不多年歲,熬不住病倒了。
當晚就被拖去后廚,放血剁成數段,扒皮拆骨賣予邪修。
夜里,砧板一刀刀的剁骨聲,縈繞于耳。
她渾身發顫,想咬舌自盡,卻始終沒那勇氣。
對死的恐懼壓過了一切,她原來還是想乞活、茍活。
小姑娘抿緊下唇,把哭聲委屈咽了回去,生怕被路過的買主生厭。
這時,一旁忽然傳來話語。
“爹爹,什么叫娶媳婦啊?”
奴隸行鋪面前,走來了一對父子。
老父灰白的絡腮胡,滿臉橫肉,看著脾氣火爆。
兒子肥頭大耳,眼距出奇的寬,透著一股呆傻勁。
“你他娘都問幾遍了!?家里的公豬都要肏母豬,才會生豬崽,再不懂問那頭公豬去,我怎么生出你這大傻子!”
“呵呵,除了娘,大家都這么說。”
老父勃然大怒,“誰說的!?老子去把他砍成十段八段!”
“你就這么說。”
“艸,我是你老子,我說可以,別人說就不成!”
“阿爺也這么說。”
“艸,那是我老子,我還能砍了他不成!?”
“哦,那爹爹,家里的公豬有很多只母豬。那我可以娶幾個媳婦?”
老父眼睛一瞪,聲音一拔高:
“你他娘還想娶幾個!?我他娘也就娶了你娘,一個婆娘!”
傻兒子懵懵懂懂,始終不懂啥叫娶媳婦。
小姑娘卻像看見救命稻草,抓住鐵籠欄桿:“哥哥、哥哥,我做你媳婦好不好,我會待你好的。”
傻兒子天真問道:“有多好?你會陪我玩嗎?”
小姑娘拼命點頭:“我是你媳婦,當然都聽你的。”
傻兒子咧嘴一笑,平日少有人愿意搭理他,更別說都聽他的,他興高采烈拍著手掌:
“好啊,好啊,就娶你了!”
“好什么好,這黃毛丫頭又瘦又小,有十歲了么?”老父一把推開他的傻兒子。
小姑娘乖順地央求道:“老爺,我有十四了,買我吧,我會給您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她其實才剛過十二,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看著比十歲的女娃還不如。
老漢今天來,可是要解決傳宗接代的大事,對方身子骨太差可不行。
但之前已去過幾家奴隸行,他們手頭也不寬裕,都沒尋到價錢合適的。
這小丫頭會擺到店鋪最外頭,想必是最便宜的貨色,他的錢估計也就剛夠買她。
而且傻兒子還在一旁使性子,不斷催促道:“爹爹爹爹,買她、就買她!”
老漢只好不情不愿地伸進籠里,抓過小姑娘的腦袋,扒開頭發看仔細,有沒哪藏著隱疾畸病。
“張嘴!”
小姑娘順從地張開嘴。
老漢捏著她的腮幫子,滿是泥垢的手指伸進去,要檢查她的牙口。
這仿佛就是一件貨物、死物。
“哎哎哎,不買別把臟手伸進去,把我的貨弄死求了,誰賠!?”掌柜剛忙完單生意,才發現有兩個窮鬼在撥弄他的貨物。
“不檢查清楚,怎么買!?”老漢也不慫,硬剛道:“脫衣服再瞧仔細了!”
“你確定是想買?”
“廢話,不然消遣你呢?”
掌柜為照顧買主情緒,才尋來破布圍住鐵籠。
傻兒子都沒進去,里頭就兩人對脫光的“貨物”一番評頭論足。
……
“怎么全身的棍棒傷,還瘦得皮包骨,這身子骨能生孩子嗎?”
“養養就好啦。”
……
“什么!就這瘦猴的玩意,還要兩顆靈石?”
“那你能出多少?”
“一顆靈石!我本錢都不止這價,那還不如把她剮了論斤賣咧。”
“那不要不要!”
買賣沒做成,老漢掀開圍擋的破布,往地上啐了口,拖著他一步三回頭的傻兒子就要離去。
常逸和趙月嬋卻還站在原地沒走。
趙月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常逸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攔住那老漢:
“這小姑娘跟我故去的小妹有幾分相似,碰上便是緣。
但仙路緲緲,實在不便帶她。你們買下她,這錢我出一半。”
說罷,常逸便掏出一顆靈石。
老漢沒想還能遇到這等好事,有個比他兒子還傻的傻子搶著付賬,他當然一百個愿意。
“那怎么好意思,謝謝仙長!”
老漢生怕常逸反悔,搶過他手上的靈石,自己再添上一顆,就把錢往奴隸行掌柜那一塞,當場就把人領了出來。
死里逃生的小姑娘頓時喜極而泣,抽噎給常逸和趙月嬋,嗑了幾個響頭。
常逸故作親昵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趁機給這家人打打預防針,“別磕了,有空我會去看看你。”
憑他不算大的良心,也只能幫到這了。
這話倒把老漢嚇得一滯,他家就是個普通殺豬的,可惹不起正邪難分的修士。
這會兒,雨勢開始變大。
小姑娘與他們揮手道別,她亦步亦趨跟在兩父子身邊,瘦小的背影主動給兩人撐傘。
三人很快消失在煙雨中。
趙月嬋心里卻還是堵得慌。
常逸輕輕說道:“這里這么多人,你能保下幾個?”
奴隸行的鐵籠內,還有無數雙同樣渴望乞活的眼,希冀地望著每個過路的行人。
趙月嬋眼神一黯,她連自己都保不了,哪有本事保別人。
“走了。”常逸拉著她便要回去。
淅瀝瀝的雨,越下越大。
幸好常逸帶了蓑衣,還有油紙傘。
倆人共撐一把傘。
常逸撐著紙傘優先向自己傾斜,回到家他還是渾身干爽。
趙月嬋卻淋成了落湯雞。
誰讓她假扮成壯漢,身板太大完全遮不住。
自私使人快樂,一人濕身,總好過倆人濕身。
晚飯,趙月嬋窩在家,罕見沒過來。
夏千紅吃著趙月嬋的靈米,卻問道:“趙兄怎么沒過來蹭飯。”
常逸一手捧著飯碗,一手拿著符筆在虛空畫符,也不去喊她。
這會估計還在生自己悶氣,讓她緩緩,時間總能熨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