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成話說過,三個操盤手交出了手機(jī),同時將目光移向郭盛。
郭盛無奈,只得交出手機(jī),蘇雪電話關(guān)機(jī),短信來不及發(fā),他們有什么造化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一個老板讓手下去簽合同,老板爽約,卻讓他郭盛背鍋,這就是斷他后路,讓他離了天成無路可走。
當(dāng)下,老板這么做,明顯就是針對他,郭盛知道等這事做完,是時候離開了。
時間一到,股市開盤,一切按班就緒,三個操盤手在暗暗出售籌碼,并盡量控制AMO指標(biāo),也就是控制成交額不要露出太大破綻。
一切都很順利,楊天成的臉浮起笑容。
“等這一單做完,休息一個星期,我?guī)銈冏鲆黄贝蟮摹!?
“這一次,我們要和大滬的私募大佬合作,我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了,做完兩單就給你們放個長假。”
楊天成笑著說道。
三個操盤手露出微笑,郭盛略有失望。
兩點(diǎn)半已過,已經(jīng)接近尾盤,陸恒還沒有動作,郭盛也只能接受現(xiàn)有的局面。
楊天成說了,星期一他是不會給陸恒機(jī)會的,他這個黑鍋不背也得背了。
他遺憾的是難得見一次股市奇才,就要這樣被埋沒,后面他還要放下臉與之糾纏。
“郭盛,別這樣愁眉苦臉,我知道你嘆息陸恒的才華。可錢要賺,敵人要消滅,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等事后,如果他有提及,你就去找他談一次,你的能力我清楚,這事你搞得定。”
“后面我們就不理會他,他愛咋地就咋地。”
楊天成淡淡笑開。
郭盛點(diǎn)了頭。
“好了,現(xiàn)在剩下不到兩分鐘,尾盤競價馬上結(jié)束了。”
“各位辛苦了。”
楊天成看了下腕表,人起身,笑意更濃。
只是,就在他話音落下才幾秒,屋內(nèi)突然傳出了操盤手急促的按鍵聲。
一股很不好的預(yù)感襲上楊天成的心頭,他轉(zhuǎn)頭看了郭盛一眼,隨即快速沖進(jìn)屋內(nèi)。
郭盛也不敢怠慢,急忙跟著進(jìn)去。
“綠了?”
“你們怎么搞的?”
楊天成一看電腦,勃然大怒。
“這就是陸恒嗎?”
“下手這么狠?”
郭盛一看收盤價變成七塊五毛八分,他的心頓時戰(zhàn)栗跳動。
……
時間稍稍回溯幾分鐘,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臨城三中。
“陸恒,我不明白?”
李良站在后操場,一臉疑惑。
“聽我的,準(zhǔn)沒錯。”
陸恒很平靜。
“可是,我們這樣做,不是徹底得罪了天成私募,還有明明七塊九毛多的股價,一字板漲停價,你為何要定到七塊五毛八。”
“還有為何要收盤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時間買入,我不明白,你可以告訴我嗎?”
李良不明白。
“李良,我和你說了,我會帶你賺錢,你現(xiàn)在看賺錢了嗎?”
陸恒拍了拍李良的肩頭。
他還是個孩子,不知世間險惡,有些不必講的就不講,講了怕他睡覺會做噩夢。
所以,只要結(jié)果好就可以了。
……
陸恒很從容,可洛城天成私募卻亂套了。
楊天成眼眸里布滿血絲,面色猙獰。
就在收盤那一刻,公司的領(lǐng)導(dǎo)就已經(jīng)來電,質(zhì)問原因,他說前臺電話都被打爆了,什么利好消息都沒發(fā),就開始砸盤。
楊天成被訓(xùn)得一愣一愣,滿頭的冷汗。
三個操盤手更是臉色慘白,戰(zhàn)栗不安。
“你們做了什么?”
“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掛完電話,楊天成臉黑得不能再黑。
“是……是收盤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時間,兩三萬手砸破的。”
操盤手神色極為慌張,他們知道這最后一砸產(chǎn)生的蝴蝶效應(yīng)有多少恐怖。
“那么多的籌碼在你們身上,你們竟然被兩三萬手股票撬開封板?”
“中午沒吃飯啊?”
楊天成越說越怒,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們以為……以為就最后幾秒……”
三個操盤手對視一眼,默默低了頭。
正常尾盤集合競價都是自家人與自家人在定價。
尤其是在這個大家都極力做多的趨勢,上漲一片良好,誰也不會想有人集合競價里會砸一字板。
這是前所未有的千古奇聞。
是三個操盤手大意,對倒出現(xiàn)時間差,數(shù)字差,導(dǎo)致這樣惡果。
等他們回神,全力拉升之時,已回天乏力,收盤休市。
“七塊五毛八……這是陸恒做的。”
“這個股價乘以他的股數(shù),正好是三千萬。”
“他這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郭盛一看到那股價,拿出手機(jī)一算,扣除傭金、印花稅,剛剛好三千零五萬,包括那一張承兌兩百萬。按著合同零頭不記,陸恒就是直接拿走了他的本分。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引發(fā)的連鎖反應(yīng)有多恐怖。
一字板尾盤被砸開,雖說股價還是從七塊一毛多漲到七塊五毛八,但是在股市學(xué)術(shù)里就意味著主力出貨,會引起恐慌情緒。
尤其是有兩天的休市時間,情緒會醞釀發(fā)酵,到時候會怎樣,誰也不敢下定義。
他們小心翼翼布局與控制量能,為的是什么,為的就是不讓他人知道在主力出貨。
市場恐慌最大的問題就是引起踩踏,所有人不計成本甩貨,賣方市場瞬間轉(zhuǎn)變?yōu)橘I方市場。
而市場一旦失去信心,想要重塑,那是難上加難。這種棘手的問題極難處理,一旦處理不當(dāng),他們天成私募扭贏為虧還是小事,大傷元?dú)庖回什黄鸩攀亲羁植赖摹?
如果這是陸恒有意為之,那手段簡直殘暴至極,也說明陸恒炒股的手法已經(jīng)達(dá)到至臻之境。
更說明,他已經(jīng)看穿他們的計劃,這是憤怒的回應(yīng)。
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更強(qiáng)。
“查查他們的戶頭。”
楊天成聽著郭盛的話,下了命令。
“陸恒賬戶股票已經(jīng)全部賣出。”
“李良賬戶也清倉。”
兩個操盤手給了回復(fù)。
“陸恒是嗎?”
“他有這能力?”
楊天成眼眸瞇成一條線,眼眸從幾人面前掃過。
“楊總,我們什么都沒做。”
三個操盤手醒悟,急忙回應(yīng)。郭盛的臉也在瞬間拉下,楊天成不從自己找原因,不從對手找原因,這是要往死里整他嗎?
“我也沒有給陸恒打電話。”
“中午我找你,只是我覺得陸恒不簡單,我怕出意外。”
郭盛繃著臉說。
他說的算一半實(shí)話,他想打,但沒打通,而且也僅僅是給蘇雪打,他只不過想側(cè)面提醒下。
別秋后算賬,說連個招呼都沒有。
“陸恒這人,這個休息日我自然要去會會他。”
“只不過,當(dāng)前各位還是自覺查下手機(jī)記錄吧。”
楊天成冷冷地說著。
三位操盤手自覺調(diào)出通話記錄,看過都是本地的記錄,短信沒有,楊天成沒有多說。
郭盛刪除了那條通訊,自然也是無跡可尋。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誰曾想楊天成卻要所有人一起留在公司吃晚飯。
“不管怎樣,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內(nèi)賊,如果晚上沒有什么事情最好不過。”
楊天成撂下一句話,打了餐廳電話,讓安排晚飯。
氣氛變得非常不好,所有人都沒有啥心情。
郭盛心里也只能祈禱蘇雪別亂來,她要是電話回過來,不單獨(dú)害死他,就是陸恒也會變得很麻煩。
可天意難測,心里越擔(dān)心什么,它就越越來什么。
天剛黑,晚飯才吃過,桌上依然放著四個手機(jī),唯獨(dú)他的亮了。
“尾數(shù)四個6,這號碼還挺漂亮的。”
“郭總,這電話是你來接,還是我來接?”
楊天成一看手機(jī)號就知道不是本地的,他的臉色變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