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的笑意，陸恒怎么會不懂，那關乎學校的榮譽。

這時候，早就被校長拉到辦公室的劉明也露出了如釋負重的笑意。

“是的，是我一時沒想通。”

陸恒話說得很坦誠。

校長看了一眼李良與蘇雪，他會心向二人地笑了笑。

“不過，老師我有個想法。”

校長的笑容未落，陸恒又說一句。

所有人瞬間一震，尤其是校長，一股不好的念頭襲上腦門。

“什么想法？”

在校長的眼神下，劉老師開了口。

“我想旁考。”陸恒回答，目光真誠。

“旁考？”

旁聽旁坐劉明知道，這旁考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老師，歲月不復，很多事情一個人只有一次，誰不想自己在最在乎的地方留下一筆呢。”

“我希望老師可以幫幫我。”

陸恒真誠地說著，目光不自覺地掃向蘇雪。

只不過，蘇雪早已低下了頭。

劉明用著征詢的目光看向校長，校長略有猶豫后露出了笑容。

“旁考兩字說得簡單，可涉及的事情太多。陸恒，我知道你是個有志氣的學生，我只能說學校努力幫你爭取機會。”

校長平靜地說。

“那真太謝謝校長與老師了。”

陸恒說。

此事也算是落定，校長隨后就招呼起劉明找陸恒的家長。

畢竟，那是十萬的助學金，陸恒怎么說也還是個孩子。

“劉老師，剛剛校長說十萬的助學金？”

一聽十萬助學金，蘇雪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大了。

那是她母親十年的工資。

劉明點了頭。

“那……如果陸恒拒絕保送……”蘇雪弱弱地問。

“那肯定就沒了，這是教育局發的錢。”

劉明看了一眼陸恒，隨即接過了蘇雪的話。

蘇雪呼了一口氣，人瞬間又一次沉默。

校長電話打到了陸恒家中，陸恒母親接到電話。

當她得知兒子被留校，還是被校長留下，以為陸恒做了什么壞事。

她急匆匆掛了電話，家里啥活計都不顧，扯上陸興騎著摩托就往學校趕。

“老師……我兒子是怎么了？”

一進校長室，蘭晴顧不得上氣不接下氣，緊張地問道。

陸恒父親陸興則是站在一旁，滿臉烏云，一副暴風雨就要降臨。

“兩位家長先坐，不著急。”

校長滿臉笑意，還給蘭晴與陸興倒了一杯茶。

蘭晴滿臉疑惑，當她看到蘇雪與李良正面的神情，人更迷糊了。

校長放下茶壺，然后才從保險柜拿出了一大塊捆得結實的票子。

“老師，你們這是……”

蘭晴一看這么多錢，徹底給整不會了。

后來，還是劉明給這事的始末說了一遍。

蘭晴聽著，那一張嘴驚得都不知道怎么合上。

都說望子成龍，母盼子貴，劉明話說才落下，蘭晴激動得眼淚都要落下。

“陸恒……這是真的？”

蘭晴問。

陸恒很平靜，他點下了頭。

之后，陸恒父母含淚領走了十萬助學金，陸恒與李良蘇雪三人也走出了校長室。

“陸恒，你站住。”

就在下臺階準備去車棚的時候，蘇雪黑著臉叫住了陸恒。

陸恒回頭，不解地看著蘇雪。

“你知道你有助學金是不是？”

“你為何要那樣做？”

蘇雪的眼圈紅了。

陸恒笑著低了頭，他沒回答。

李良在邊上看著，他不明白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

蘇雪擦掉了盈眶的淚水，笑了，“下次不許你這么做，那樣我會不開心的。”

“記住我們約定的事。”

陸恒卻是平靜地說了一句話，隨后就搭著李良的肩膀往下走。

“約定？”

“什么約定，陸恒為何我完全聽不懂你們的話。”

“不關你的事，回家了，晚上我盡量抽時間去你那。”

蘇雪怔怔地站著，看著兩人向下走去的背影，也聽到了傳來的對話聲，她露出了笑容。

臺階的邊上就是籃球場，蘇雪沒有看到，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她。

那人正是蕭雄，他根本不在意籃球場的比賽。

等著王旭擦著汗水下場，蕭雄給他遞過了水壺。

“現在我們可以談了吧。”

蕭雄用著厭煩的眼神看著王旭。

王旭不回答，只是連續喝了幾口水，然后才是裝好水壺，背起書包。

“蕭雄，這一次我是真收集到有用消息了。”

王旭帶著蕭雄走到了籃球場角落，他才開口說話。

“你打探到杜盼喜歡什么了？”

蕭雄眼睛一亮，急忙說道。

“不是，是關于陸恒的。”

王旭放下書包，伸出了手。

那是要錢的手勢，蕭雄自然懂，當初為了追求杜盼，他只能找到王旭。

因為他是男的，更因為他需要錢，而他正好有。

“那得看看你消息值不值錢。”

聽著王旭的話，蕭雄眼中的光頓時暗了不少。

不過，他還是從口袋里拿了兩張十塊啪在了王旭手心。

“你應該聽過陸恒被保送了吧。”

看著手里的錢，王旭歡快地揣進兜里，才是開口說道。

蕭雄壓眉，這事他不關心。

王旭似乎不去理會蕭雄的表情，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陸恒這段時間上課從來都不聽課。”

“不聽課？”蕭雄眼睛亮了下。

“是的，他沒聽課不代表他沒事做，他每天都在記錄一些東西。”

王旭臉上略顯激動。

蕭雄急忙問，“記錄什么東西？”

王旭沒有回答，只是一只手又伸到了他面前。

蕭雄壓眸，看著他的手心，臉皮微微抽了下，一張十塊又放到了他手心。

“謝謝。”

“我看到他記錄一堆數字，數字太多我記不住。”

“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那數字絕對不是胡亂寫上去的，因為我看得出他是思考后得出的數字。”

“還有，他寫了杭城兩個字。”

王旭興致勃勃地說著。

“還有呢？”蕭雄繼續問。

“沒了啊，這還不夠？”

王旭本以為，蕭雄也會與他一樣感到激動，沒想到他連一點該有的反應都沒有。

“真是浪費我時間，以后你要挑有用的來，真以為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蕭雄冷冷地說過，人離去。

王旭看著他的背影，也是惱怒。他絕對沒看錯，那一堆數字與杭城兩個字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他的紙上。

不過，當他掏出口袋的三十塊，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好。

怎么說，今天他賺了一個正常人的工資了。

蕭雄氣呼呼地走下臺階，他不是生氣那三十塊。

想當初跟著他爸出差幾天，他老爸足足給了他一萬塊。

他氣的是浪費了他那么多的時間，這一天對他來說，有多難熬。

他氣呼呼回到了家里，直接將陸恒的話告訴了他父親蕭山。

“你確定那個叫陸恒的是這么說？”

蕭山一聽兒子的話，神色頓變。

蕭雄點頭。

蕭山沉默，他在思考。

他手里的這種生意在臨城就是獨一行，哪怕多一個競爭對手對他來說都是要不得。

“這怎么可能？”

“他還說了什么？”

蕭山再問。

蕭雄搖頭，當時陸恒的話他記得一清二楚。

蕭山瞇著眼睛，看著他兒子的眼神愈發犀利。

蕭雄感覺心底有點發毛。

“你說那個陸恒的家伙怎么會無緣無故和你說這個？”

蕭山冷冷地問。

蕭雄瞬間語塞。

“說!”蕭山的話提了幾度，變得憤怒。

“是……是……”

蕭雄也知茲事體大，吞吞吐吐才將事情始末說了個清楚。

“又是女學生……”

“你知不知道你高一在臨城一中好好的，怎么落到三中去了？”

一聽事情始末，蕭山忍不住張口就罵。

“知道。”蕭雄低著頭，弱弱地回了一句，話說過他猛地抬頭，死死盯住了他父親，“爸，可是我沒有將這事告訴任何人。”

“沒有，沒有他怎么會知道？”

“難不成是你爸告訴他的，為了保密，我連你媽都沒說，沒想到卻是給你這敗家子禍害。”

蕭山氣急敗壞，語氣幾乎是咆哮。

蕭雄語塞，他知道自己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