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鎖春光,翠竹幽蘭填雅香。
當兩人來到這幽蘭小居前,宋銘也理解了為何前主人會取名幽蘭二字。
這處雅居后方是一片翠綠的竹林,其中很多長得過長的竹子垂落著竹身,半彎著軀干懸在半空中。
一眼望去,庭院的四周種了許許多多顏色的蘭花,不過宋銘只認識其中兩種。
一種是淡粉色的蝴蝶蘭,花形奇特,顏色鮮艷多彩,靠近花蕊的地方粉紅,花邊則是白色;另一種是翡翠蘭,花色淡白微黃,清新秀麗,花瓣大多呈四角、五角狀。
“看來上一位居住的修士十分喜歡蘭花。”
宋銘低頭見著路綰清也在注目著這些秀麗的花朵,笑道:
“可知道這是什么花?”
路綰清蹲在一旁,輕輕地托著幾朵蝴蝶蘭,閉上來眼睛,小鼻子用力地嗅了兩下。
“蘭花…”
宋銘:“那你知道蘭花常被譽作什么?”
路綰清背著宋銘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并沒有搭理他。
少年故作深沉,微笑道:“蘭花與梅、竹、菊并稱花中四君子,因其花色淡雅,香氣清新,好獨居幽靜,常常被”比作謙謙君子,就像你師叔這般。”
小丫頭敷衍的點了點頭,顯然不覺著宋銘和君子二字有半分錢關系。
“不知羞…”
宋銘顯然能聽到這句話,見到丫頭一副很不服的表情,頓時心生一計。
“開門去!”
宋銘背著雙手,仰起頭,端著一副長輩的范兒。
路綰清打量這個裝模作樣的少年,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偏偏愛裝著副長輩的模樣。
小丫頭問道::“師叔自己不是有手嗎?”
宋銘義正言辭道:“懂不懂尊老愛幼!這地方那么久都沒人住人,門把上這么多灰塵,難不成要用師叔的手擦?”
單純的路綰清真信了他的話,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小丫頭雖然屈服了,嘴上卻是不服輸。
“師叔教誨的沒錯,清兒確實應該尊…老!愛幼!”
這個老字的尾音很長,宋銘一下就聽出來里頭的暗諷之意。
路綰清毫無防備的走上臺階,就要伸小手抓向門把之時,眼前閃過一道耀眼金光,緊接著額頭仿佛撞在一堵光滑石墻上一般,反沖之力使小丫頭一個皮墩坐在地上。
宋銘努力憋著笑,有些“疑惑”道:“哎呀!怎么回事?”
小丫頭還能不明白,這是宋銘明明知道庭院有防護陣法,卻故意來捉弄自己。
”幼稚!”
路綰清還是第一次說話聲音這般大,帶著些慍怒,起身拍拍屁話,把頭扭了過去。
她算是看清楚宋銘了,不過是一個大了自己三歲、修為比自己高一點的幼稚鬼。
“小施懲戒”一番,宋銘也是心滿意足,覺著小丫頭應該認識到自己這個師叔的厲害。
他取出來那枚印花銀紋令牌,此刻才注意到這印花令牌,上面印的也是一朵朵蘭花。
宋銘握著令牌靠近庭院,隨著一絲絲靈氣輸入,原本籠罩著幽蘭小居的金色光罩,在宋銘的身前之處打開了一扇“門”。
早在靠近庭院之時,宋銘就已感受到陣法氣息,只不過路綰清修為太低才未察覺。
“愣著干啥?快進來…”
路綰清懷抱著手,背對著宋銘,顯然還在為了剛才的事耍小脾氣。
不過在宋銘眼里,這也是相熟的一種體現,畢竟在永安城時,小丫頭除了悲傷外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整日哭喪個臉。
她背對著宋銘,向右橫著腳步,就像只螃蟹一般橫挪著進入院內,讓宋銘看得好笑。
“砰!!”
宋銘試探性的蓄力轟了一拳在金光罩之上,試探著金光的強度。
“前主人乃是筑基修士,想必這這陣法不會太弱。”
之前在珍寶閣中曾見到過上品陣法,防護型上品法陣,哪怕最次也能輕松地抵擋煉氣九層巔峰修士的進攻,即便是筑基期修士,也能撐上一時半刻的時間。
進入庭院范圍后,令牌打開的通道緩緩消失,金光也“隱”去了色彩,仿佛沒出現過一般。
“這…”
宋銘剛進入庭院內,就察覺到院內靈氣之醇厚,要知道首陽峰下也有一條下品靈脈,山上的靈氣本就比山下濃郁很多。
“居然還有一道聚靈陣…”
他對陣法了解不多,但是聚靈陣是個修士極為常見的陣法之一,大多修士都會選擇在居住之地布上一道聚靈陣,可將外界靈氣聚集于陣內,供于吐納修煉。
“這聚靈效果最低也是中品聚靈陣,這下真撿到寶了…”
成套陣法的價格遠在同等階的武器、靈符上,原因無他,像這一套聚靈陣法,只要為人為破壞,就能源源不斷從林野山間聚集靈氣于院內,長此以往下,對于居住此間的修士來說,價值遠遠超過其購買所花費的靈石。
不過就聚靈陣法來說,顯然不適合外門弟子扎堆的區域,也就只能在洞府或獨居的庭院內布置。
路綰清顯然也感受到靈氣之濃郁,就直接盤坐在臺階上吐納起來。
“這趙大敬是真下了血本,就憑這兩道陣法的價格,這座雅居恐怕不會對于兩千靈石!”
宋銘繞著庭院參觀起來,其主體大多是木質的,由一種耐腐蝕的靈木制成,院子四周圍起了木柵欄。
幽蘭小居內一共有四個房間,走勢圍著一處小池塘,塘內靠近庭院的一側有一旋轉的水輪車,正不停地裝動著。
塘還有幾尾青紅靈鯉游動,水面上漂浮著許多荷葉。
宋銘站在院中,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感受著濃郁的靈氣,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時不時還能嗅到一絲蘭花的香氣,對以后的日子充滿了期待。
他扭頭對著盤坐煉氣的路綰清喊道:
“好好看家,別亂跑,師叔有事得出去一趟。”
路綰清此刻額頭還有些紅紅的,沒有應聲,顯然還在為了剛才的事生氣。
宋銘少年心性上來,跑到池塘旁,捧了些水灑向小丫頭,自從和路綰清熟絡起來后,他愈發愛逗弄這個小丫頭。
在路綰清鄙視的目光中,宋銘把玩著令牌大步邁出金光陣。
“臭宋銘!你給我等著…”
路綰清被宋銘灑過來的水,打濕了鬢角和額上的發絲,正氣呼呼自言自語著。
她推開房屋門,四處打量起這幾間房屋,最后又推開廚房門,看見齊全的廚具,和各種各樣的調料瓶,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