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珠飛來忙去,又鉆入另一尊力士尸體之中,吞吸其血肉來。太元混洞功運轉不絕,源源將法力輸送給玄牝不死神照正法,本已十二重禁制圓滿,得了法力注入,又有新的禁制生出。
一個時辰過去,兩尊力士尸體皆已化為一張人皮,連身上鐵盔鐵甲都已斑駁古舊,玄牝珠這才飛回,重新懸在后腦之上。
寧霄略一查探,煉化兩尊力士血肉元氣,九玄誅魔劍訣一口氣煉至十二重禁制圓滿,太元混洞功紋絲不動,玄牝不死神照正法禁制則突破至第十八重。
《玄牝真解》之上每十二重地煞禁制合一,稱為一重天,玄牝不死神照正法雖未突破第二重天,卻已大幅精進。此法返照靈明,與神魂相接,寧霄只覺腦中清涼無比,精神大漲,神魂與玄牝珠之間聯系亦更為緊密堅實。
他暗嘆一聲,玄牝珠祭煉由易到難,禁制越是往上祭煉,所需生靈血肉越多,想將玄牝珠煉至契道境界,只怕要將整個魏國人口全都血祭不可!
但他非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極為排斥以凡人血肉煉法,禁軍與鐵山侯叛軍的尸體堆砌,都未瞧上一眼,吞吃同類,非是仁者所為,更為墮入魔境,滋生心魔。至于兩尊力士,全無心理壓力,人要殺我,我先殺人!
寧霄還有些可惜,未將那黑袍怪客煉死,不然說不定玄牝不死神照正法能一舉突入二重天。煉法花去一個時辰,都城內外已是一片喊殺之聲,城外鐵騎已悍然攻城!
皇宮之中,無數禁軍調動來去,一位中年道人身披月白道袍,卓然而立,無數人流自其身外自然分走,不敢觸碰,生怕褻瀆了這位道人。
此道人便是太白觀當代觀主蕭不易,腰懸佩劍,一臉遺憾之色,說道:“本想一舉將鐵山侯誅殺,想不到堂堂攝魂教長老端木嗔居然不顧面皮,將一縷魔念附于弟子身上,可惜!”
一旁立著二人,正是蕭誠與萬璋,蕭誠渾身精光燦然,說道:“父親心有顧忌,難以全力出手,不然豈會讓鐵山侯那廝逃脫?”
萬璋憂心道:“鐵山侯與攝魂教勾結大曝于天下,只會孤注一擲,他若逃走,魏國將有大亂矣!”
蕭不易撫須道:“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為人道氣運所限,非人力所能強……嗯?”忽然轉頭望去,目中多出一絲不屑之意,道:“想不到般若寺居然遣了這一位出來!”
蕭誠問道:“父親看到了什么?”
蕭不易擺手道:“你們修為太低,不必知道!那端木嗔的分魂被我擊殺,余下已不足為患,此間事了,隨我回太白觀去罷!”用手一指,劍光縱橫,簇擁三人破空飛去不見。
中央皇殿之中,魏皇身裹繃帶,目中盡是兇厲之意,罵道:“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朕設下天羅地網,還是讓鐵山侯插翅飛走!如今里應外合,竟要攻打朕的皇城,你們說,該當如何!”
禁軍副統領宋虎道:“陛下,為今之計,該當擊退叛軍,力保城池不失!”
眾臣中一人高叫道:“陛下,臣保舉一人,定可擊退叛軍,生擒鐵山候!”
魏皇冷冷道:“你要保舉何人?”
那人出列道:“臣保舉寧王領兵出戰,定可將叛軍一擊而退!”
魏皇不置可否,宋虎忙道:“陛下不可!為鐵山候之事,我禁軍籌備多時,早有備案,何況臨陣換帥乃兵家大忌,請陛下三思!”
魏皇掉轉頭問道:“年禁,你怎么說?”
年禁跪倒在地,說道:“臣愿領兵出戰,若不能擊退叛軍,愿提頭來見!”
魏皇道:“好,朕便再給你一次機會!明日破不了叛軍,便將你滿門抄斬!”
年禁道:“臣遵命!”起身大步而去。
城里城外殺聲震天,三萬鐵騎狠命攻打城池,年禁來至城墻之上,吩咐道:“命禁軍按計行事!”自有屬下前去傳令,片刻之間,叛軍左翼之前現出一支軍隊,正是留守城外之禁軍。
年禁將手一揮,喝道:“眾將聽令!隨我殺出城去,活捉鐵山候!”無數軍士轟然應答,城門大開之下,無數禁軍匯成洪流,沖入叛軍陣營之中!
叛軍中央,鐵山候面容如鐵,冷笑道:“我早想領教年禁的手段,眾將士隨我殺出,定要攻入都城,擒殺魏皇!”一眾叛軍皆是百戰之師,毫無畏懼,隨著鐵山候手指之處,三萬鐵騎奮勇向前!
兩軍對壘廝殺,慘嚎之聲,兵器碰撞之聲,不絕于耳,寧霄縱然聽聞,亦全不在意,足步輕盈,來至一座酒樓之前,正是黑羽樓老巢。
寧霄也不廢話,腦后玄牝珠飛起,化為一道流光,只往酒樓砸去!轟然一聲,一座數層高的木樓已被砸的粉碎!
木屑紛飛之間,玄牝珠一閃之間,往地下轟去,九大神通禁制之力越強,玄牝珠本質便越是堅硬,越是難以摧毀。何況玄牝珠所用骨珠是經神秘之物以純陽真火熬煉,去蕪存菁,萬寶難傷,對付區區一座竹樓不費吹灰之力。
玄牝珠向下壓落,觸動黑羽樓設置的禁制之力,就見一片五光十色光華閃動,又有雪雨冰刀化現而出,籠蓋數十丈方圓!
玄牝珠煉化兩尊力士,正是法力充溢之時,寧霄又不計工本,盡情施展,靈珠一轉,九道劍影飛起,或翩躚、或翻飛、如雷轟、若電閃,正是組成九玄誅魔劍訣的九道小神通。
九道劍光閃動劍影,一氣劈落,九道劍訣更有妙用側重不同,俱是一般犀利,雖是劍影,擎動之間,迅若風雷,交織來去。
煉法之士難得,只看黑袍怪客以玄光境修為就能坐鎮一方,便知黑羽樓沒什么練氣士人才,所布禁制也極簡陋,加上寧霄狠命攻伐之下,不過小半個時辰,一聲蛋碎之音幽幽響徹,接著便是噼啪爆響,禁制光華轟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