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霄哼了一聲,一掌拍落!
三道黑影只覺掌影變幻不定,皆感是向自家攻來,急忙聯手抵御。
只聽波的一聲輕響,三道黑影來得快去得更快,三聲悶哼之下,四散紛飛,狠狠撞在墻上,震得屋脊搖動!
一掌之威,乃至于斯!
三道黑影嘔血不已,這還是寧霄留手,不然以先天境修士的身份,一掌可將三道黑影凌空打爆!
寧王大驚叫道:“你從何處學來這等身手!”
寧霄聳了聳肩道:“不過雕蟲小技罷了,那三個也非什么高手,我能一口氣打十個!”
寧王有些驚心動魄,那三道黑影是他培養多年的死士,聯手之下,就算筑基境的修士亦能抵擋,卻吃不住寧霄一掌,不由對這兒子刮目相看,暗想:“這等資質,若是入了太白觀……”隨即又打消念頭,寧霄資質雖好,卻不受控制,不可養子為患。
寧霄道:“我只想靜心修煉,不愿做什么都尉!”
寧王道:“我已請了圣旨,豈能抗旨不遵?不然我王府上下皆要大難臨頭!”又放低聲音道:“只是一份閑差,你只去點卯一回,往后我也不來管你,如何?”
寧霄想了想,道:“但愿如此罷!”
寧王暗松一口氣,將這煞星送走,罵三個貼身護衛道:“連個黃毛小兒都敵不過,要爾等何用!”
三個護衛亦是無言以對,領頭的道:“二世子修為高深,那一掌只用了幾分力道,我等確然不是對手,還請王爺責罰!”
寧王低喝道:“都給我滾了出去!”
次日寧霄起身,洗漱已畢,施施然出城,往禁軍大營而去。大管家本要遣人護送,被他拒絕。
禁軍大營位于都城之外東側,魏國素來重武,禁軍負責拱衛京師,人員眾多,足有三十萬人。禁軍選拔極嚴,非得家世清白,孔武有力不能入選。
歷代禁軍各層統領皆由勛貴子弟擔任,許多世家二房三房子孫,因不能繼承父輩基業,便選擇來禁軍之中效力。禁軍經過歷代增擴,人員冗雜,戰斗力直線下落,更兼有無數吃空餉之輩,雖號稱三十萬大軍,實則連十萬都不到。魏國軍備廢弛之事乃至于斯。
寧霄來至大營之前,遙見大營上空血色之氣上涌,化為一朵血云籠蓋,暗想道:“到底是軍營之所,煞氣驚人,以我道術境界,入內也要遭受壓制,還是莫要久留為上。”
歷代軍營之中皆是血氣方剛之輩,殺氣充斥,若經名將調教,更能將千萬人殺性匯于一處,天生便克制修道人神魂之法,修道人若非練氣有成,不受血煞之氣侵蝕,方可安然入內。否則便需遠離。
寧霄立在營門處不久,一位軍士走來喝道:“什么人窺探大營?”
寧霄昂然道:“寧王二世子寧霄,官拜左右翎衛都尉,特來求見!”
那軍士一驚,上下打量,丟下一句:“等著!”匆匆而去。
寧霄等了良久,才有一位軍官帶了兩個手下大搖大擺走出,說道:“你便是寧霄?”
寧霄道:“正是!”
那軍官皺眉道:“怎的無有家仆護送?怎能證明你的正身?”
寧霄摸摸鼻子道:“寧王世子也非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總不會有人刻意喬裝罷?”
那軍官哼了一聲,道:“將印信衣袍與他!”一個手下雙手捧著一件軍袍遞過,其上壓著一枚印信。
寧霄伸手接過,那軍官傲然道:“你雖是都尉,亦須遵守軍規,每日寅時點卯,不可荒廢,否則以軍法論處!”不等回答,轉身便走。
寧霄也懶得多問,既然其不曾讓他入營,當即打道回府。之后每日修行,點卯從不曾去,果然也無人過問。
許是寧王畏懼寧霄修為,也不去管他,寧霄也樂得清閑,專心打磨煉真,七日過去,玄竅中抽取的先天一炁已微乎其微,寧霄將先天一炁與先天純陽真氣、玄牝真氣真氣合煉一處,只覺真氣流轉莫不如意,更見精純。
寧霄心神內守,罩定玄牝珠,催動祭煉之法,玄牝真氣在其中滾來滾去,熬煉法器之中重重禁制。靠他自家修煉,的確慢如龜爬,若能殺戮生靈,汲取血氣,也可加速祭煉。
但寧霄有意打磨心志,硬是只靠自家修行,腳踏實地,若是以殺戮之道煉器,只會越來越無法自拔,直至劫數臨頭,殺劫降臨,非是正途,《玄牝真解》之中亦清楚告誡,此路絕不可為。
半月過去,大管家忽然拿了一道軍令來,說是左右翎衛奉皇命調動,著他即刻前往大營聽用。
寧霄本待不理,大管家道:“二世子,王爺雖打通禁軍關節,但這等軍令還是要守的。”
寧霄懶得爭辯,道:“知道了,你去罷!”打發了大管家,披上軍袍,即刻趕奔城外大營。來至營門之前,見營中燈火通明,火燭耀天,無數軍士走來走去,一副森嚴戒備的模樣。
寧霄出示印信,一名禁衛驗過,說道:“寧都尉,大將軍正在中帳聚攏將校議事,請你速去!”引他來至中帳,見帳中牛油巨燭燃燒,一眾將官俱是氣度森然,恭聽大將軍發令。
禁軍總頭領乃是皇帝親封大將軍,統領禁軍拱衛京師,這位大將軍喚作年禁,正值壯年,深受皇帝信任,面容堂堂,不怒自威,端坐上首,環顧一周,說道:“軍令已發,可有將官未至?”
自有偏將手持名冊,往帳中眾將校官面上望去,一一叫名。
每有將官被點到,便是一個激靈,忙大聲呼應,唯恐錯過。
點過數十人,終于輪到寧霄,那偏將喝道:“寧霄!”
寧霄當即道:“寧霄在此!”
年禁目光望來,在他面上一轉,便自收回。
寧霄心頭一動,年禁目光之中似有深意。
偏將點卯一圈,抱拳道:“稟大將軍,點卯已畢,尚有三人不曾到來!”
年禁冷哼一聲,道:“將那三人革除軍籍,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