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板的詢問，霍安給了一個很肯定的眼神。

鬼知道這玩意怎么翻譯，總不能為了幾個菜名去找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吧。

杰爾姆盯著霍安看了好一會，最后還是點頭同意了。

并且，還為霍安配了個副手。

維克托·梅洛。

一個拉丁裔，長的很魁梧，甚至比霍安還要高上兩公分。

這在拉丁裔族群中，尤為少見。

特別是一道從左臉耳垂處到嘴角的刀疤，再搭配滿臉的橫肉，讓人不自覺敬畏三分。

對于新老板杰爾姆的安排，霍安很快就明白了，副手是假，防著自己是真的。

不過他無所謂，只是一個短暫過渡的工作而已，又不打算干一輩子，沒什么好說的。

萊斯莉回去了，留下了那輛老舊的福特，霍安也開始做起了準備工作。

廚房里，霍安一邊配著菜，一邊跟副手維克托閑聊。

“嗨維克托，看不出來，你這雙手拿刀挺靈活的嗎，以前是干廚師的？”

看著維克托在邊上瘋狂的對著羊排亂剁，霍安眼皮直跳，昧著良心夸了一句。

“算是吧。”維克托頓了頓手中的動作，又補充道：“只是之前剁的不是羊。”

“人？”霍安低聲道。

維克托側過臉，咧嘴大嘴，沖著霍安憨笑著，那張原本就很猙獰的傷疤，此刻變得更加可怖：

“我聽不懂你說什么，我是正經人。”

霍安打了個哆嗦，驅趕掉腦海中不好的畫面，心里暗罵杰爾姆不是人，找個這種大家伙嚇唬自己。

然后硬邦邦的擠出一個笑容：

“哈，說的沒錯，我們都是正經人。”

干巴巴笑過之后，霍安跳開話題：“會所平時生意怎么樣？”

這間后廚是半開放式的，剛才霍安去拿雞翅的時候，瞅了一眼身后的傳菜口，發現大廳燈光雖然打開了，但沒看到什么人。

已經是夜幕降臨之時了，墻上的鐘表也顯示六點半。

維克托放下刀，將剁好的羊排放進盆中：“還行，我們的門票收的比較貴，5美金，所以人不是很多。”

不多就好，霍安滿意的點點頭，他就想輕輕松松白混工資，不過隨后又好奇道：“那在之前都是誰在弄這些的。”

他問的是之前誰做飯，畢竟冷凍柜里擺放了很多半成本的食材。

維克托很輕松的將盆里二十來斤的排骨搬到水池邊：“我呀。”

“你？”

“怎么？很意外。”

“哈，我應該不意外嗎？”霍安嘴角抽了抽，真是人不可貌相。

維克托將水龍頭打開，把原本解凍的雞翅從水池里取出來，瀝好水后，又從冰柜里取出一整塊牛肉丟進水池。

然后才走到霍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憨笑道：

“聽著，伙計，我送你一個建議，免費得的。不要對老板好奇，也不要對我好奇，這對你沒有好處。”

霍安癟癟嘴，不是很在意道：“我只對女人好奇，漂亮的女人。”

維克托大笑道：“哈哈...小子，我開始對你有點興趣了。”

“法克，最好不是我想的那種興趣。”

霍安伸出中指，就不再理會維克托，繼續切著配菜。

時間緩緩走過，當第一位女性客戶走進來之時，整個會所亮起了霓虹燈，同時大廳里也響起了喧鬧的歌舞聲。

霍安原本以為第一天自己不會很忙，甚至覺得以后都不會很忙。

之所以這么認為，是基于杰爾姆將菜價定的很高。

一份爆炒牛肉定價49美金，這個價格讓霍安極其不理解。

在這個一美金可以買一塊大披薩，可以買一份簡餐的年代，誰踏馬會花49美金來吃一份不知名的中餐。

結果，他想多了，也明白為什么維克托要提醒他多準備點食材。

直到深夜十點，霍安才稍微喘口氣。

15份爆炒牛肉、15份宮保雞丁、20份可樂雞翅，以及孜然小羊排等四道加起來的三十份，全都一掃而空。

如果不是霍安提前都準備好半成品，此刻怕是忙的跳腳。

可即便如此，也讓他忙的連口水都沒功夫喝。

后廚傳菜口，霍安接過維克托遞過來的水，咕嚕嚕喝了幾大口，才稍微緩解點。

他脫掉廚師帽，拿起毛巾在臉上和脖子上擦拭著汗漬，忍不住吐槽道：

“二樓都是些什么人，這么有錢？還有三樓，啥時候冒出個三樓，我下午怎么沒見著？”

一樓一份沒點，這倒是能理解，畢竟一樓是服務普通客戶的。

霍安疑惑的是為什么會有個三樓，他今天下午閑逛之時很確定沒有看到有三樓。

現在無端冒出一個三樓，讓他不自禁的好奇起來。

維克托搬了把椅子坐在霍安身邊，從外衣里側掏出一盒煙，遞給霍安一根，然后自顧自點著。

霍安接過煙，也跟著點燃，他這具身體沒有煙癮，所以很少抽。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抽一根緩解一下。

兩人對著傳菜口吐云吐霧，好一會，維克托熄滅手中的煙頭，再次點燃一根，這時他才開口回答霍安之前的問題。

“我能說的是，二樓包廂是專門服務給有錢的客戶，里面不但可以看到一樓的舞臺，還有單獨的小舞廳，所以來的人都比較有錢，也不差錢。”

單獨的小舞廳，莫非是....霍安一下子勾起了興趣，于是叼著香煙湊過身嘿嘿笑道：“什么單獨舞廳，仔細說說。”

維克托輕蔑的瞟了眼霍安：“都說了，我們是正經人，做的是正經生意。”

事實上，猛男會所除了脫衣舞之外，確實不提供其他服務，不過客戶私下里邀請某個舞男出去就不關會所的事。

前提是下了班。

霍安被維克托這副嘲笑的眼神擠兌的翻了個白眼，都特么有單獨舞廳，還說自己是正經生意。

正經人，誰搞個私人包廂，還專門弄個小舞臺看脫衣舞的。

見霍安不相信，維克托遲疑了下，想著有些事他遲早也會知道，于是就簡單的解釋起來。

聽完之后，霍安點點頭，感覺杰爾姆還挺有底線的，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那三樓呢？三樓是干嘛的？”

維克托搖搖頭：“這個不是你能知道的，或者說老板沒有發話，你就不能知道。”

說到這里，維克托難得嚴肅起來：“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講過的嗎。不要對老板好奇，也不要對我好奇，現在我多加一條，不要對三樓好奇，更加不能隨便上去。”

“要是上去了呢？會沒命？”霍安直愣愣的問道。

維克托再次恢復之前憨厚的表情：“我說了，我們是正經生意，怎么會做這種違法的事。”

信你個鬼，霍安沖著他豎起中指，隨后將手中的煙頭丟在腳下，朝著洗手間走去。

一路上，伴隨著耳邊的喧囂吵鬧聲，走廊里霍安心里卻愈發的感覺到奇怪。

這里的員工不對勁，一個個面相看著就不是什么好人，張口閉口就是喊打喊殺。

但在杰爾姆面前，像是遇到天敵一般，都縮著脖子。

現在又出現一個可疑的三樓，不禁讓他聯想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