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1點05分，猛男會所提前打烊。

絢爛的霓虹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暗黃的白熾燈。

大廳里，霍安與會所員工站成兩排。

不，準確的講，是他一人一排，其他人則在對面。

“跟我有關？”霍安朝著人群看去。

杰爾姆召集所有人開會，等他到現在大廳，就被孤立了。

望著眾人的眼神，或幸災樂禍，或不懷好意，或冷眉相對....

就算再傻，也知道肯定跟自己有關。

而且不是小事，否則那些平日里玩的相對好點的同事，不可能眼神閃躲。

甚至連解惑的人都沒有。

“噠！噠！噠——”

皮鞋敲擊地板發出的沉悶腳步聲響起，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望了過去。

霍安也不例外，只見杰爾姆與維克托從更衣室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服務員杰瑞。

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尤其是當霍安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維克托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杰爾姆來到離霍安一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來，他沒有朝著霍安看去，而是陰狠的望向他身后的人群。

只是一眼，剛還略微有些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空氣中漸漸泛起一股肅殺之意。

沉重的氣氛仿佛能將空氣凝結成冰。

這一刻，霍安的額頭滲出了汗漬。

杰爾姆沉默片刻后，用低沉嗓音，朝著人群問道：

“伙計們，告訴我，猛男會所最需要的遵守的規矩什么？”

“嚴禁毒品！”

“嚴禁毒品！！”

“很好。”杰爾姆冷漠的點點頭，然后扭頭看向身后的維克托。

維克托瞇了瞇眼睛，抬步朝著霍安走去。

等到了霍安跟前駐步停了下來，他微微咧著嘴角，好似在笑，卻牽動著臉上那道可怖的刀疤。

看在霍安眼中宛如地獄的惡魔，他本能的微微躬身，一只腳向后退了小半步，雙拳緊緊攥著。

不管如何，絕不能坐以待斃。

“吼！吼！吼！！”

不知是誰，率先吼一句，仿佛是一個信號，驅使著所有人。

此刻，眾人的臉上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看戲的表情，紛紛都露出殘忍之色。

人群中，一股暢快的感覺從馬里安心里浮現，他那原本陰鷙的眼神，漸漸變得癲狂起來。

不過，立馬變得錯愕，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不但是他，當所有人以為維克托開始要向霍安出手時，卻見到維克托從霍安身邊，朝著他們走來。

“維克托你...”

眾人疑惑的看向維克托。

維克托沒有解釋，而是有目的性徑直的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見如此，眾人紛紛避讓。

他沉著臉，走到滿眼不可置信的馬里安跟前，想也沒想的探出手抓住其胳膊。

“NO...NO...Please！！”

馬里安先是抗拒的搖頭，在被維克托一把抓住之時，眼神里全是恐懼。

“不，你一定是搞錯了。”

“不是我，聽，聽我解釋，你一定是搞錯了，是那個該死的得州佬，不，不是我...”

這時，人群中一些跟馬里安關系好的也紛紛開始出言：

“對呀，維克托，是不是搞錯了。”

“怎么會是馬里安呢？維克托，你是在維護那個德州佬嗎？”

維克托沒有解釋，大手一緊，拖著馬里安朝著杰爾姆走去。

“維克托，你放了我，法克...一定是你，你跟那個該死的得州佬串通起來陷害我....”

馬里安奮力的在掙扎，在大聲解釋，到最后成了語無倫次的謾罵。

但無論他如何抵抗，他那孱弱的身軀，在維克托手上如同小雞。

就這樣，維克托拖著馬里安來到了杰爾姆跟前，然后一把將他丟在杰爾姆腳下。

倒在地上的馬里安望著杰爾姆冰冷的眼神，開始慌了。

“Boss...你聽我解釋，不是我，一定是弄錯了。”

“對，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杰瑞，杰瑞，你告訴Boss，你快告訴Boss，你在更衣室看到什么....”

當他看到杰爾姆身后的杰瑞時，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盡是哀求。

馬里安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是自己。

第一個發現霍安衣柜里有毒品的是杰瑞，他只是跟著眾人一起進去了，嚷嚷著要去告訴老板的也是杰瑞。

他什么都沒有做，除了...

杰瑞看著馬里安的眼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后瞥過眼神。

他也希望是霍安，可惜，剛才已經認證過了，無論是毒品的來源，還是維克托的證詞，都無疑說明這件事跟霍安沒有關系。

“閉嘴！蠢貨！”

一聲暴喝從杰爾姆口中發出，他看著腳下的馬里安，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就隱去了。

無論馬里安是因為什么，這都不是他破壞【猛男會所】規矩的理由。

“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什么會找你，而不是...霍安。”

跪倒在地板上馬里安聽到杰爾姆的話，愣了起來。

不但他疑惑，霍安包括他身后的眾人也都疑惑的看向杰爾姆。

“你太讓我失望了，馬里安。”

“Boss，你聽我...”

“杰瑞，你跟這個蠢貨解釋一下。”杰爾姆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出言讓身后的杰瑞來說。

杰瑞臉上浮現一絲無奈，不過還是走上前說道：“抱歉，馬里安，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

他先是沖著馬里安說了一句，然后看向眾人繼續道：

“霍安的衣柜除了我們發現的毒品，其他什么都沒有，他的東西全部在維克托的衣柜里。”

毒品？霍安瞳孔一縮，瞪大了眼睛。

“但，但這也證明不了就跟他沒有關系？”馬里安急切的說道。

眾人也皺眉認同這句話。

杰瑞嘆息一聲：“是，但貨源卻可以證明。”

“貨源？”

“什么意思？貨源怎么了？杰瑞你說清楚點。”

人群中有人發問起來。

杰瑞再次說道：“四號，石灰。”

“What？”

“法克魷！！”

眾人聽到這句話之后，都明白過來了，于是看向馬里安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厭惡。

只有霍安，還是一臉懵。

如今這個年代美利堅，大多數都是用甲基苯丙胺、或者大麻。

只有極少數有人吸食二乙酰嗎啡，還是摻了很多雜質的四號。

而這些雜質就是每個片區毒販子特有的手段，也是一種標志。

有人用面粉，有人用土灰，還有人墻灰，甚至有人用老鼠藥等等，以此來稀釋濃度。

眾所周知，整個布朗克斯區還在繼續販賣四號二乙酰嗎啡，并且摻和石灰的，只有一個人。

也就是猛男會所周邊的那位名叫安東尼的毒販子。

杰爾姆剛剛在更衣室一通電話打過去，威逼一番就讓安東尼說出了今天賣出去貨源的人。

這玩意附近的居民買的人并不多，很快就鎖定了一位猛男會所的常客。

也就是米蘭朵。

一個靠著打臨時工活下去的非裔婦女，一口氣買了一百五十美元的貨物，想不惹人注意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