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塑造孫雅萱這個人物，趙尋把《鋼琴教師》小說里原本人物，改成一個被母親控制下，有些潔癖女人。
衛生間柜子里有一大排香皂，陳建斌好奇問：“真的有這種人嗎？”
說實話，趙尋也沒見過。
他前世看杰克-尼科爾森演的《盡善盡美》，電影里男主角家就是這樣。
“我想應該是有的吧。”
電影開拍前，他安慰俞飛鴻：“媳婦兒，開水有些燙手，你稍微慢點洗，記??！一塊香皂就用一次?！?
“嗯，我知道了?！?
俞飛鴻發現，別看平時吊兒郎當的趙尋，拍起電影來很有魅力，特別是他專心樣子。
“開始！”
水壺里的熱水倒進淺藍臉盆內，孫雅萱在柜子里拿一塊新香皂，她放一些涼水后，開始洗手。
趙尋小聲告訴顧長衛：“拍鏡子。”
“鏡子中人物是扭曲的，這也表現出她的內心?！?
顧長衛在心里佩服趙尋，別看很年輕，搞藝術沒得說。
拍了一遍后，趙尋嫌水不夠熱，俞飛鴻也沒演出燙手感覺。
“飛鴻，手剛放進臉盆里，你要表現出燙，雖然水很燙，你也要洗，這樣才能洗干凈?！?
“噢，我知道了。”
光在衛生間洗漱這個鏡頭，就拍了五遍。
終于過了！
現在他看著俞飛鴻有些紅的手，安慰著：“這場戲過了，拍電影都不容易?！?
她翻個白眼：“只要你不公報私仇就行?！?
已經三十多歲的女人，晚上還要和母親一起睡。
電影里表達著母女不正常的關系。
……
拍攝第三天。
為了擺脫母親對自己的控制，孫雅萱一般找借口和音樂學院的朋友們聚會演奏。
每當演奏完古典樂后，她一個人戴著口罩到錄像廳看一些帶顏色東西。
九十年代國內錄像廳很多，上半夜放一些香港、美國電影，下班夜放日本、美國帶“顏色”的電影。
這里煙霧繚繞，大部分都是男人，零星有一兩對情侶，坐在錄像廳后排，他們大部分時間不看電影，而是做男女喜歡做的。
這是俞飛鴻第一次到錄像廳，從小她父母管她比較嚴，不準她做一些出格的事。
拍錄像廳這場戲，演員都是真來看電影的人，劇組給每人發十塊錢，讓他們配合演出。
因為母親的控制，孫雅萱是壓抑的，特別是性。
在錄像廳看帶顏色的電影，成為她的宣泄口。
拍完這場戲后，俞飛鴻緊忙走出錄像廳，她向趙尋吐槽：
“還有這種地方，味道亂七八糟，怎么不把這里查封？”
這還不是沒錢鬧的，人們要是有錢，就買DVD了，自己在家看多好。
趙尋抱著她，輕輕撫摸她的秀發：“媳婦兒，你這也算見世面，習慣就好?！?
他上高中時，經常和同學到錄像廳看電影，一些美國電影，他就是這么學習的。
《鋼琴教師》拍了三天，拍了五場戲，這部電影一共56場戲，現在拍了不到十分之一。
由于他和俞飛鴻周一要上課，劇組不得不停幾天。
《鋼琴教師》包了一家賓館，劇組工作人員和演員住宿、吃飯，都由劇組負責。
……
星期二，這天下午。
中華書局出版的20萬冊《失樂園》已銷售完。
他們到京城找趙尋簽加印協議。
趙尋自然是愿意的。
這次中華書局再加印20萬冊《失樂園》，他又有60萬人民幣到賬。
現在國內出版200萬冊，韓國出版20萬冊，港澳臺加東南亞出版40萬冊，日本出版10萬冊。
《失樂園》在北美和歐洲還沒出版。
5月一晃就過去了，6月已到來。
6月2日，星期四。
時代文藝出版社150萬到賬。
這150萬人民幣，是最開始出版的100萬冊《失樂園》版費。
現在趙尋感覺自己強的可怕，想著下一本書寫什么？
周五，上午，他和俞飛鴻上完課。
下午，《鋼琴教師》繼續拍。
周迅不會談鋼琴，趙尋教她怎么彈舒伯特鋼琴曲。
“你不需要全彈奏下來，會彈一段就行。”
“嗯?！敝苎肝⑽Ⅻc頭。
這段戲在音樂學院拍的，再次刻畫著孫雅萱。
她有一個優秀的女學生麗麗，擅長彈奏舒伯特鋼琴曲，同樣！孫雅萱也喜歡彈舒伯特鋼琴曲。
拍完一個鏡頭后，趙尋夸道：“小周，你很有演戲天賦。”
聽到他夸周迅，俞飛鴻又開始吃醋。
拍戲的時候總是擠兌周迅。
趙尋勸道：“飛鴻，你現在的狀態不錯，嫉妒著小姑娘比你年輕，可是你也要做到一個老師責任，要認真教她?！?
“趙尋！你是不是把自己當大導演了？”俞飛鴻沒好氣道。
“能不能給點面子。”
“切！”
她冷哼一聲走開。
他們正在拍戲，汪峰他們帶著人過來圍觀。
“諾，這位就是趙尋，他很有才華，前段時間在酒吧，當場寫出一首好歌，他還能彈鋼琴，現場作曲不在話下?！?
“現在才知道，他還是導演?！?
音樂學院的教室外，被人們給圍住。
等《鋼琴教師》劇組拍完這場戲后，很多人為他們鼓掌。
汪峰甩了甩長發，走到趙尋身旁：“趙尋，您能為我們寫一首歌嗎？”
他點上一根煙，打量著眼前幾個人，笑著問：“你們知道我寫歌價兒嗎？”
“知道！”汪峰低著頭說：“一字萬金！”
“知道就好，你們有錢嗎？”
鮑家街四十三號鼓手說：“您寫完后，我們能唱歌賺錢?！?
“空口無憑，立字為據！”趙尋笑著說：“你們跑了怎么辦？”
就這樣，幾個人給趙尋寫了一張賣身契，以后每個月把收入60%，送到他手中，一直到送夠為止。
他坐在鋼琴前，把鋼琴蓋子合上，拿出油筆開始寫。
“當我走在這里的每一條街道
我的心似乎從來都不能平靜
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和電氣之音
我似乎聽到了它燭骨般的心跳
我在這里歡笑，我在這里哭泣
BJ！BJ！”
等趙尋停下筆后，數了一數。
“308個字?！?
“我也不和你們多要，300萬人民幣，你們唱過后就火，要是不火，可以過來找我，全額退款。”
鮑家街四十三號幾個人又喜又氣。
喜的是趙尋肯為他們寫歌，氣的是要他們300萬。
汪峰拿著歌詞看了一眼，他能從歌詞中體會到傷感。
“趙尋，這也不搖滾呀?！蓖舴寤瘟嘶文X袋。
趙尋嘲笑他們：“都什么年代了，還特么玩搖滾，懂不懂流行樂的影響力?！?
“邁克爾杰克遜搖滾嗎？鮑勃-迪倫的歌，現在還搖滾嗎？”
他點上一根煙，翹起二郎腿，看著鮑家街四十三號幾個人。
“你們去看安東尼奧尼拍的《放大》，這電影是在六十年代拍的，里面有攝影、時尚、搖滾?！?
“電影里有一個片段，搖滾歌手把吉他砸碎，被臺下的觀眾搶到，這個男人拿著就跑，身后有許多人追他。”
“可是當碎吉他掉了后，被一個中年男人撿起來，這男人看了一眼，又扔在地上。”
“搖滾是小眾的事，你們看起來至關重要的，在別人眼中狗屁都不是，這可是六十年代在英國拍的電影，這特么都九十年代，還特么搖滾呢。”
幾個人被他說的垂頭喪氣。
汪峰問：“這首歌名字叫什么？”
“《BJ！BJ！》，我用C調彈奏下，你們用什么調，是你們的事。”
他剛彈奏不一會，汪峰他們聽著就傷感。
趙尋彈完前奏，他唱了一句：“當我走在這里的每一條街道~~?！?
人們正等著他繼續唱，他不再唱下去。
“唱歌很累的。”
周迅和陳建斌他們鼓起掌。
“導演，這首歌很好聽。”
汪峰笑著說：“趙尋，謝謝你，讓我懂什么是音樂?！?
“沒事?！彼粩[手：“這首歌是為你們寫的，一群失意有夢想的人，在追求音樂的路上困難重重，頹喪的內心情感，融合進這座城市中，兩者結合，1+1=9。”
“許多外地人在京城生活，可以共鳴到?！?
等他們走出音樂學院教室后，這里的學生為趙尋鼓掌。
什么是天才？
這才是天才。
現場寫歌，現場彈。
牛逼！
趙尋當然高興啦。
本來就是汪峰的歌，他只不過是提前寫出來，含淚賺他們300萬。
哈哈！
還是1994年的3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