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鉤子黃放
- 一人之下:我,無根生,顛覆全性
- 褪妖
- 2543字
- 2024-06-11 16:13:00
數(shù)十年的記憶如畫卷般眨眼翻過。
馮耀手腕使力,白面鼠眼珠突出腦袋側(cè)歪,尸體摔趴于地。
馮耀輕輕嘆息:
“是了,我的修為已至‘神氣相抱,性命可見’之境界,師父若死我怎會不知?”
“原來師父他老人家沒有死。而是吊著一口氣,待我進屋,看了我最后一眼,說了最后一番話后,方才闔眼含笑而逝。”
馮耀拍了拍手,撣了撣衣上的灰塵:
“掌柜的,你瞧清楚了,我可是半張桌椅都沒有損毀。這些可都是全性干的。”
“吃飯飲酒,你們總要打掃的,這個工費我就不予補償了。”
“看你嚇成這個樣子,精神補償適額給予吧,十個銅子。”
馮耀把十文銅錢用拇指挑出。
這一疊銅錢如一股水柱激流,劃出一道拋物線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疊落于柜臺之上,把抱著腦袋縮柜臺后的掌柜嚇得又是一陣哆嗦。
若然大街上看到這一手,他非得叫上幾聲好不可,此時的他哪還有這心思?
好半天,回過魂來,李掌柜探出頭,見馮耀只是好端端坐著吃食飲茶,苦笑著說道:
“這位道爺,您這錢我實在不敢收……”
自顧自飲茶吃飯的馮耀淡淡說道:
“收下它。師父可是叫我一毫不損,你想我壞了規(guī)矩?”
“道爺……”
李掌柜苦著臉。
“不收也好辦,”馮耀翹起二郎腿,“那就給些銀兩給你家妻小,不知店家您的腦袋能折幾分吶?”
“誒,爺!我收我收!”
恍若要了他的親命,李掌柜顫顫巍巍地把這10枚整整齊齊疊成一串的銅錢收下。
見馮耀仍自顧自喝茶,李掌柜嘴唇張了又合上,終于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
“道爺,我真心勸您一句,早些走了好。”
“這是為何?”
“他們這伙人成群結(jié)派的,經(jīng)常來小店吃喝。待他們再尋過來,道爺,您這是想走都插翅難飛了!”
“想走?誰說要走了。”
馮耀自言自語了兩句,一口飲盡盞中茶。
雨漸弱,風(fēng)漸止。
窗外雨滴浸潤泥土帶出的芬芳,被一道殺氣生生逼住。
馮耀悠然抬頭。
兩高一矮三個中年人站在客棧門口。
半晌后。
領(lǐng)頭的的滿臉胡茬的矮個子細(xì)細(xì)打量著馮耀:
“這些都是你下的手?”
“是啊,幾位是?”
馮耀饒有興趣地看著這老小子。
這家伙。
小矮個,斗雞眼,頭上裹著一方白色布巾…
和已知情報的那個人有點相像啊。
較之黃放的未動聲色,個高的兩個相隨皆是皺了皺眉頭。
滿地的尸體,散不去的血腥味……
此人居然還能好整以暇的吃喝。
其中一人發(fā)色偏黃且有點齙牙的家伙向著馮耀逼來,似乎想直接動手。
馮耀仍然是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微微笑意,不急不慢地品著茶水。
蓄勢待發(fā)的前一刻。
矮子突然用右手拽住了他,自桌底扯出木板凳,徑直坐在馮耀的對面:
“全性黃放,道上朋友都叫我金鉤子。”
他的目光似是無意地掃過地上的一片尸體。
客棧的這場遭遇戰(zhàn),顯然非是突襲,而是合圍。
合圍之下,這人分寸絲毫未亂,衣身滴血未沾,可見他點子硬的很吶。
“掌柜的,倒碗酒來!”黃放喊道。
“掌柜的早跑了,”另一個有些邪氣的高個子平淡開口,隨著矮子坐在旁邊的位置上,“野茅山,劉齊。”
“方金先,傳自龍虎山。”
見他三位都報了號,馮耀亦不甘人后說道:
“詠春,葉問。”
對面三人的“核善”目光直讓馮耀哈哈大笑:
“說笑說笑!無名道,馮耀。可以叫我無根生。”
黃放罵了句“馬的”,冷著臉說道:
“直說吧,來我們?nèi)缘狞c挑事,什么目的?”
“誰說我過來挑事了?”
馮耀笑出滿口的白牙:
“我可是來入伙的。怎么樣,大哥?”
客棧安靜了足足五秒。
黃放盯著馮耀,面色沉凝似水:
“他媽的小子,你殺我同門,卻跟我說入伙來的?”
“這不是不打不相識么?”馮耀打趣。
不打不相識?為了相識那就給人家打死?
劉齊和方金先看著滿地的尸體,臉皮抽動。
黃放沒搭茬,而是冷笑了兩聲:
“無根生,你對全性倒是頗為了解嘛。”
尋常宗門派系,殺他們的人,還吵著要入伙,別人會當(dāng)他是個瘋子。
可全性就是瘋子的陣營。
同門殘殺,互相背叛的事情,屢見不鮮。
而江湖中的大部分異人只道全性作惡多端,唯有熟知全性的異人,才能知道全性的如此密辛。
“你入我全性,可有什么理由?”
“哦?加入全性還需要理由么?”
“的確不需要理由。可誰在大街上大喊一嗓子‘我是全性’,會有人搭理?”
黃放抓了抓腳丫子,冷哼著說道:
“小子,跟你說個道理:單個全性不是全性,只有三五成群的全性才叫全性。”
“且全性內(nèi)部根系派別眾多,沒人領(lǐng)著,不過是所謂正道揚名的炮灰罷了。”
“你若想混個名堂,跟著我會合適。但江湖行走,知道底線也會放心些。”
馮耀想了想說道:“你要說理由嘛,是有的。”
馮耀喝了口茶水:
“那就是自由,不受拘束管教。”
這是馮耀的真心話。
前世的他,工作,上班。
庸庸碌碌,束縛一生。
上天既給予他兩世為人的機會。
他下定決心,這一世,要追求自由,追尋有趣的事情。
……
黃放略微思忖,心下接受了馮耀的說法。
此時中原大地,受新思潮沖擊才幾十年,剪辮放足也才二十余年。
鄉(xiāng)間,裹小腳的風(fēng)氣至今未絕。
而眼前這人,行為處事,絲毫不受封建禮教的束縛。
他右腿搭在左腿上,架著二王廟的二郎神君的坐姿,還時不時抖動岔開。
古人有云:搖膝擺腰,坐而頻移者,劣相也。
眼前這人的行為舉止,正應(yīng)了儒家所批評的“坐沒坐相”。
相由心生。
可想而知,他骨子里確實是個不受拘束之人。
想到這里,黃放開口說道:
“無根生,我黃放在全性里也算是一號人物,劉婆子那也有一紙牌號。既然你要入我全性,有興趣跟著我混一混?”
“跟著我,讓你名揚天下辦不到,但你永遠可以做自己。”
“如此甚好。”馮耀微笑。
“那就倒茶吧。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得有。”
前臺深褐色木桌上,擺著賬本、酒壇等物件。
劉齊自前臺桌上拿過三個黑色土陶瓷碗,離著約莫十米遠,他心中忽起戲弄下此人的念頭。
只見劉齊暗暗運炁,右手三指托住碗底,以暗器飛石的手法屈指飛碗。
陶碗勢若流星。
可馮耀只是隨意地伸出右手,準(zhǔn)備接過茶碗,似乎完全沒有看懂劉齊手中的門道。
劉齊心中冷笑:
他是野茅山,有著使物移形換位的本事。
他剛剛在陶瓷碗上附上了自己的一絲炁。
雖然不至于讓陶碗原地消失,但是在他接手顛簸一下,把碗摔在地上,也夠這個囂張的小子出丑了。
黃放和方金先兩位都是見識過劉齊手段的。
看破了劉齊的用意后,黃放不動聲色,抱胸坐在板凳上。
而方金先一臉戲謔地盯著馮耀,等著看他的笑話。
哪想馮耀右手一探,五指張開,呈住碗底。
那飛旋的陶碗去勢驟減,馮耀輕而易舉的就把陶碗抓在手上。
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簡單得像是在淺灘上撈王八。
方金先眼珠子簡直都要瞪出來:
怎么可能?
劉兄換形的術(shù)法他是見識過的。
這個術(shù)也有破解的法門,但是如此輕描淡寫地破掉,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