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五個月后,吞焰在出售了數(shù)枚一階魔核之后,終于湊齊了欠萬藥齋的金幣。
姚先生接過吞焰遞過來的錢袋子卻并沒有急著點數(shù),只是掂了兩掂便向吞焰投來了詢問的目光,問道:“多了吧?”說著,他又仔細(xì)掂了一下,“還多了不少?”
吞焰坦然道:“您的草藥在我最危難的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好支付本錢呢?還有,我欠您的也不是小數(shù)目,您不僅寬限了我許多時日,還時常幫襯我,這是您的情分,我卻不能只做本分。些許金幣,稍作償還。”
姚先生看著吞焰堅定的眼神,知道吞焰的心意難以更改,但是隨即他眼珠一轉(zhuǎn)、心頭一動,頓時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告訴小醫(yī)仙,她的月錢又漲了,從一千金幣每月漲到一千二金幣每月。”姚先生轉(zhuǎn)頭吩咐身旁的伙計道。
果不其然,待他回過頭來時,吞焰卻是一臉無奈地笑道:“姚先生,何必了?”顯然,他未來肯定是一個妻管嚴(yán)。
姚先生看著吞焰無力的表情也不禁笑出聲來,但他的笑卻帶著自然和灑脫的味道,半開玩笑地說道:“我給我們?nèi)f藥齋的特聘醫(yī)師漲月錢,吞公子何故如此?”
吞焰哪敢說什么不是,只得用蚊子般的輕微聲響嘟囔著:“明知故問?!?
這時,小醫(yī)仙卻是收到了消息,趕忙從后院跑出來,滿臉問號地詢問道:“姚先生?”
姚先生當(dāng)即會意,一個月如此連續(xù)三次的漲薪卻是讓人疑慮,尤其是第三次,漲幅還如此巨大??伤⒉淮蛩阏娴恼f明原因,只推托著:“這幾日不是有集會,怕你沒錢買自己想買的東西,所以給你漲到。”邊說著邊將他兩“趕出去”,讓這小兩口到集市上好好逛逛。
小醫(yī)仙滿肚子疑問沒有得到解決便被推了出來,只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吞焰來尋求答案。吞焰扶額大汗,只好在去往街市的路上為她解釋前因后果。
待看到吞焰與小醫(yī)仙兩人已經(jīng)走遠后,姚先生卻是找了個躺椅躺好,將那錢袋子拋著玩,竟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倒是面上愁思萬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先生?”跟著姚先生許多年的管家顯然也不理解他今日的舉動,但到底資格老,便壯著膽子試探道。
“你說,十個月上山采藥前,他還是什么境界?”面對自己信任管家的試探,姚先生卻并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反問道。而這里的“他”指的是當(dāng)然是吞焰。
“斗之氣四段啊,所有人都知道,吞家小子是一個修煉十年都還是斗之氣四段的廢物?!惫芗耶?dāng)然知道姚先生的意思,下意識地答道。
“可是今天我見他,他已經(jīng)斗之氣八段,而且隱隱有突破到九段的趨勢——這才十個月?。 币ο壬锌?。
十個月,四段乃至五段斗之氣。管家一愣,如果不是斗之氣灌注和什么老怪物傳承的話,那么這樣的修煉速度完全媲美加瑪?shù)蹏脑S多天才了。
不對,管家立刻否定了自己前兩種想法。斗之氣灌注的話,是不會有如此夯實的根基能讓他在七段斗之氣就能擊敗四星斗者穆直的;而傳承,吞焰被抬回來的時候幾乎就是個死人,接受什么樣的傳承會受那樣重的傷?
管家得出了基本的結(jié)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但仍感覺難以置信,隨即便向姚先生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面對管家的目光,姚先生當(dāng)即給予了基本肯定?!笆畟€月四段斗之氣,這樣的修煉速度未來一定會成為加瑪?shù)蹏捻敿墢娬撸@時候進行投資,絕對不虧不是嗎?”姚先生頗為自得的笑道,但隨即他的表情便黯然下來了,“只是……”
“只是什么?”管家不解地問道。
“只是他好像對我充滿戒心,不肯接受我半分好處。”
“沒關(guān)系,這不是還有小醫(yī)仙嗎?”管家建言道。
聞聽此話,姚先生緊皺的眉眼并沒有半分舒展,只是幽幽地感慨道:“共患難易,共富貴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吞焰與小醫(yī)仙這頭,吞焰只粗略的和小醫(yī)仙解釋了一下,小醫(yī)仙便已了然道:“作為一個斗之氣七段便能擊殺一階魔獸和四星斗者的天才,姚先生想和你交好實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吞焰聳了聳肩,未置可否。小醫(yī)仙也不在意,在街市上東瞧瞧、西看看,盡情享受購物的樂趣。
突然,她背著手轉(zhuǎn)過身來,笑著說道:“雖然姚先生給我漲了月錢,但是我今天我如果看上什么的話,可還是要你付錢的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還有十幾枚魔核?!?
“我知道。”吞焰笑著回應(yīng)道。
因為煉藥師的夢想,小醫(yī)仙很喜歡藥物,對她來說,得到一株稀奇的藥草,遠比得到幾十萬的財物,更要讓人激動與興奮。所以她看上的肯定是一些珍稀藥草,但青山鎮(zhèn)是真的沒有這樣的藥材,或者說可遇不可求。
今天天氣很好,萬里無云,他們一直從清空長虹逛到滿天繁星。
吞焰和小醫(yī)仙并肩躺在草地上靜靜地看著夜空,任憑夏日里晚風(fēng)輕撫著他們的肌膚與衣袂。
“我的父親其實姓蕭,烏坦城蕭家的人,但是他沒有通過家族里的成人禮測試,于是被打發(fā)到這里謀生呢……”吞焰說了很多,有父母的基本背景,有小時候各色各樣的故事,有近幾日獵殺魔獸的生死一線……
小醫(yī)仙沒有沒有說話,就這樣一直靜靜地傾聽著,聽著他的故事。其實,她的心里有些敏感,但是旁邊那人幾乎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和講述讓她非常開心和高興。
突然,吞焰卻頓了很久。一開始,小醫(yī)仙只以為,他是說得累了想休息一會,但很久之后吞焰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你怎么不說了?我還想知道你的事情呢。”小醫(yī)仙半是撒嬌半是疑惑地開口道。
“我在等你說啊。”吞焰淡淡地說道。
“你在等我說什么?”小醫(yī)仙大為不解,但是內(nèi)心卻是突生一種忐忑的不安。
吞焰滿臉溫柔地看向小醫(yī)仙,緩緩地回道:“我在等你告訴我關(guān)于厄難毒體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