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傭正在召見種師道,這位大宋的未來戰將。
已經44歲的種師道,規規矩矩的跪下叩頭,他對于突然去河東還是有點不能適應。
“種師道,你怨過朝廷,怨過先皇和朕嗎?”
趙傭沒有坐在椅子上了,直接走了下來,把種師道扶了起來。
本來種師道看到皇上下來扶自己,滿心惶恐,正想感激一下,結果這句話一說,他嚇得馬上又要跪下去。
趙傭拉著他不讓他跪下去,拍拍他的手。
“就因為擔心將軍以后可能不聽話,就不要將軍上戰場,這是什么事。”
趙傭這句話一說,差點沒把種師道嚇死,皇上這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句話直接把底揭開了,種師道不是怕死,是怕被誅九族。
“圣上,圣上,臣沒有任何怨言,臣不上戰場一樣可以為皇上分憂。”
“邊關那里,臣的叔叔、兄弟都在拼死疆場,臣沒有任何怨言。”
即使知道真實的情況就是這樣,種師道也不能認,連官家都不稱呼了。
他真是被嚇的,戰場上什么樣的惡仗都沒有這個嚇人。
“將軍哪有不想上戰場的,好了,不說這個,朕問你,應該怎么打遼?”
種師道一下子愣住了,官家這是怎么了,不是去西夏嗎。
“官家,打西夏,臣已經做好準備了,打遼,臣不知什么意思。”
“趙福,把我那幅地圖搬來。”
趙傭確實是做了充足準備,他其實也想了很多,今天正好有機會。
按照后世幾位大將軍的謀劃,滅西夏確實有很大希望。
五尺大小的地圖,滿滿了一張桌子。
“種將軍,你來。”
“你看看,這是西夏,這是遼。”
“現在,我們河東、河北都駐扎著重兵,你覺得要怎么打?”
種師道一開始人就是蒙的,官家這是癔癥了。
可是等趙傭把地圖拿出來,種師道眼睛瞪的都快出來了,這是什么?
桌子上不是那種平鋪的地圖,而是立體的地圖,河流、山脈、城池、道路全都清清楚楚。
“皇,皇上,這是,這是地圖?”
“是啊,我參考了一下資料,這兩天做了出來。”
種師道眼睛盯在地圖上,動都不動,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
“種將軍,西北地界,蘭州不是最好的防守地方,必須到這里,武威。”
“所以,你這次過去,我希望你們能夠前出到武威。”
“同樣,鹽池、神木、榆林這條線必須守住,只要守住這條線,西夏就沒有把戲可玩。”
趙傭估計種師道已經沉迷進去了,一下子沒有緩過來,干脆也不考他了。
種師道隨著趙傭的手,一邊聽著趙傭說,一邊思考。
“皇上,西北苦寒,打下來是容易,就是防守太難了。”
“筑城,把幾個要塞修筑成堅城,每個城池之間連上關卡,讓西夏軍無懈可擊。”
“河西走廊,這里,前后幾座城,鎖死。”
種師道好不容易才把視線從地圖上轉移開,彎腰施禮。
“官家,臣不敢承諾太多,臣一定會拼死以報皇恩。”
趙傭哭笑不得,現在的人啊,都是一個路數,天天死死的。
“種將軍,你錯了。”
種事到就是一愣,這樣的話,還能說錯了。
“種師道,我只能給你一年的時間,西北要穩定住局勢,西夏對我來說,就不是對手。”
趙傭不管種師道能不能吸收,直接開始說起自己的打算。
“我會利用一年的時間,把準備做好,最遲兩年,我要你作為征北主將,奪回燕云十六州。”
“種師道,我問你一句,你敢嗎!”
趙傭突然之間,面色嚴肅,眼睛直盯盯的看著種師道。
種師道活了40多年,自認為是臨危不亂的人,可是這個時候完全傻了。
趙傭這幾句話直接就把種師道問蒙了。
怎么一下子扯到這么遠了!
種師道跪倒在地,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
“請圣上放心,臣萬死不辭。”
“趙福,下旨,種師道任右廂軍都指揮使,涼州防御使。”
“種師道,朕給你一個準話,拿回燕云十六州,朕不會吝嗇一個王位。”
大宋滿朝,除去皇室,也只有開國時有過異姓王。
種師道滿臉淚水,跪伏在地。
趙福拿了兩個卷軸出來,遞給了種師道。
兩幅比較詳盡的地圖,手繪的,特意給他西征準備的。
種師道都不知怎么說了,又要跪下,直接被趙傭拉住了,都成磕頭蟲了。
趙傭還真不是忽悠種師道,都是最真實的想法。
大宋沒有被遼所滅,更不會被西夏所滅。
遼竟然被成立僅10多年的金所滅,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更沒想到,大宋會在遼國滅亡兩年后,就被金滅了。
趙傭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先把遼滅了,布局好,抵抗住金,暫時穩住大局。
當然要是自己能活得久一點,可以考慮連帶著把金也滅了。
種師道是個能人,趙傭相信,只要后方穩住了,在自己全力支持下,種師道一定能做到。
至于其他的將官,他也知道一些,到時也可以再征召過來幫忙。
關鍵是朝堂,朝堂上不安穩,什么都是假的。
看起來,這幾個人的任職簡單,但只能是特例,要是多了,朝堂肯定會上奏反駁。
現在自己有點耍賴皮,仗著病沒好,任性一點,還能說得過去。
再過段時間,估計自己再說什么,就沒人聽了。
所以,必須要快速把這些朝臣先安撫好。
蔡京,能力確實有,暫時朝堂還是需要他的,可以先安撫一下。
他掌管著戶部呢,位置很關鍵,用好了,大宋才有錢打仗。
再有就是樞密院了,曾布被自己趕回了家,現在一下子還真沒想好誰更合適。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看朝中重臣的資料,看完確實是嚇了一跳,幾乎都是60歲左右的人。
自己好像今年才18歲,這以后怎么跟這些大臣溝通。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沒錯,但是要都是老人,那還寶什么。
不說別的,至少像工部,就必須要有年輕人,沒有這些年輕人,怎么創新呢。
趙傭還有很多新玩意要造出來,沒有一個得力的人可不行。
像御史臺,都是老人,誰去查案子,還是老思維,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