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來幽夢忽還鄉
- 儒道,我不當君子!
- 郝在一
- 2175字
- 2024-05-06 22:27:20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皇帝走下龍椅,呆呆地望著漂浮半空的這句詩詞。
世人皆以為,那女子劍仙死劍氣長城是為了救她的丈夫,保她的兒子。
卻,不知……
“姑姑,我有辦法!何須你去正氣長城外拼命!”
“我也是皇家人,我們天水侯一脈也是皇家血脈,這是我應該做的!”
“姑姑!”
“陛下,我去了,希望你能做好你的皇帝,對待好天下百姓!”
“姑姑……”
女子劍仙趙秀寧回頭,望著站在御花園里的傻小子,上前擦擦他的淚水:“當皇帝的人了,你爹的帝王心術,你是一點沒學到,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哭呢!”
熟悉的一幕,讓少年的皇帝,仿佛回到年幼時候。
父親不憐惜他,母妃早逝,他能在皇宮活下來,全靠姑姑。
趙秀寧抬頭,飛劍出鞘:“陛下,若是我跟山錘都回不來,好勞煩你,照顧好同風!”
長劍破京都,鳳啼響長城。
“千里孤墳,無數話凄涼!”一闕詞飛出紙面,金黃色的才氣,在半空映射。
光芒驚醒低頭長思的皇帝,他抬頭,面容驚訝,聲音也變得結巴:“達……達府了?”
“何時出縣的?”
黃錦一直在一旁候著,抬頭面上掛著微笑不減:“未出縣直接達府,小世子這首詩,第一句十年生死兩茫茫,才氣就漲到沒邊。”
“第二句寫出來,已然達府,此等詩詞才氣,奴婢前所未見!”
“真不愧是趙姓人,皇家血脈!”
皇帝點點頭,露出笑容:“天水侯一脈一向走武者修為,沒想到要出一個文圣?好事!好事!”
世子棄武從文,這是對武勛集團的背叛。
卻是皇家的好事!
將相和?
若將相和,皇帝怎么能安然入睡,就是要文武官斗到沒邊,他才能以平衡之道控朝堂政局。
“陛下,您看才氣還在漲!”黃錦指著百官中間的少年,手指顫抖:“莫非,鳴州不是上限,這首詩真要鎮國驚圣?”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呀!”大理寺寺卿驚訝,雙手下意識向前護,手舉一半,才恍然大悟,左相是三品大儒,怎么可能摔倒!
左相站著,腰背微微彎曲,這是大贏一京十四州壓在他身上的重量。
金黃色的才氣,在大殿中旋轉,風隨才氣,吹動他的鬢角,一縷白發風中輕動。
他嘴唇動搖,念著這句詩:“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好!好!好!確實好啊!”他慢慢坐下,視線卻好似長在趙同風身上移不開。
他腦海中,想起少年時候遇見那人。
當時驚艷,怕不能終生相隨。
如今再遇見,怕也不相識了吧!
“生子當如趙同風!”
他有預感,能寫出此詞,趙同風日后儒道上成就不會小。
詩書傳家,大贏朝人多修行武道,不是武道好修。
而是因為這句……詩書傳家!
窮苦人家里哪來這么多書看!
寒門難出貴子,也因寒門少藏書!
儒者一道想要積累才氣,必須從古來圣賢的書里找尋智慧的力量,沒書看,又怎么能成才。
左相暗自嘆氣:“以后,京都內那些藏書于家的小地主要遭殃了!”
天水侯的兒子,雖然家里沒書,但不能沒書看啊!
想如今,窮苦書生拼命科舉,不就是為了求書看!
“快看,又有金光綻放,下闕,下闕要出了!”
“上闕記實,短短幾句,活人思故人的情景,躍于紙面,真是聞著涕淚,見著傷心!”
“可以說,已經無法超出上闕之情,思亡人之心已到極點,下闕該怎么寫?”白胡子四品官,站在人群前,胡子都快薅完了。
也沒想到,下闕該怎么寫。
“別擠,我為朝廷立過功,我在正氣長城灑過熱血,讓我站前面。”百官涌動一時好似忘了此處是太和殿。
忘了,皇帝還在龍椅上坐著!
“快看,他落筆了!”百官激動,不斷向前。
趙同風仿佛完全感知不到外界,他腦海中,有金光出現。
是才氣!
才氣在紫府門外徘徊。
與這世界其他人不同,他的才氣并不是來自圣人。
大贏朝,京都,圣人殿。
三位當值二品文宗睜開眼,面目之間,盡是不可思議。
“有人入境,沒有借圣人才氣?”
“也沒有借其他家入境之法!”
“這是……圣人的入境之法,當年圣人借《春秋》一書,成就圣位,這人寫出什么文章?”長須文宗站起身,打開身旁的盒子。
“借史鏡一看就知!”
“不必!”坐在中間的黑發文宗,指著三人面前的水盆。
“這是?”
三人目光相聚,盯著水面。
“驚動了……哪位半圣?”
“不對,不是半圣?”
水面清晰,三人更是驚訝不已:“這人,如此年輕!”
京都,太和殿。
趙同風摒棄一切雜念,現在的他清楚,紫府里無論發生什么都是后話。
他最重要的是,過去眼前這一關。
一身氣力凝聚在面前的筆桿子上,趙同風再次落筆。
筆尖觸及紙張,半空中云朵飄動,一個男人的形象出現在云朵中。
“這是誰?”
“他自己?”
“你眼睛瞎了,他才多大,這個男人少說,也有四五十!”
“是吾!”天水侯抬起頭,分不清他臉上掛的憂傷還是自豪。
云朵中,男人身影慢慢模糊,一扇窗子遮住他面孔。
天水侯睜大眼睛,卻不是看向自己:“秀寧?”
他緊緊盯著,云朵中浮現的俏影。
俏影走近,一拳斬殺妖蠻無數的天水侯,竟不知何時落淚:“真是你?”
云朵,好似圍巾在天水侯脖子上纏繞,又落在那扇窗旁。
手捋胡子的老四品官員,盯著藏在云里的詩句:“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他再抬頭,看清楚云中男人正是天水侯,可那個女人藏進窗里,燈火照耀,卻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的臉。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老官員抬頭望天水侯,轉頭看云朵。
低頭,想起自己那早死的妻子。
家中棗樹長大,孩子也有了孩子,只是再也沒她。
“這是……淚?”老官員吃驚地望著滴在手背的淚珠。
男人長大的標識,就是失去淚腺。
失去痛哭的權利。
他沒想到,今日自己竟能哭出來:“善!大善啊!”
太和殿內點點淚滴漂浮起,好似星光飛入云中。
那姑娘俏影身后立起長劍一把,劍光照大殿。
“保護皇上!護駕!”黃錦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