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 儒道,我不當君子!
- 郝在一
- 2262字
- 2024-05-15 23:59:15
十里柳池煙花難平。
下清坊。
京都八坊市里,唯一沒有宵禁的坊市。
這里的夜自然是熱鬧異常。
有落榜多年的書生,躲在小園子里,迷離醉眼看著煙花柳巷,感嘆懷才不遇。
有富家一方的商賈包一條小船,游蕩池面,船艙里藏著姑娘,只等著大人物召見。
也有剛脫下朝服的官員,一邊談論天下大事,一邊扭頭接過衣著襤褸的姑娘,嘴對嘴喂來的葡萄。
更有躲在人群側,手拿貨物,只祈求被大人物看上的小販。
開心者,快樂者,期盼者,饑餓者,構成這十里柳池,酒香不斷。
一乘吸引他人目光無數的轎子,在長提之上,緩緩前行,目光正是花魁爭霸的高臺。
人們躲在暗處,望著轎子竊竊私語。
“這是寫出十年生死兩茫茫的天水侯世子?真是浪蕩才子,今日才脫罪,大晚上不在家里老實休息,還敢來到十里柳池上逞威風!”身穿儒袍的老者,滿臉不屑。
“同風叔,我一直以為他是武學高手,沒想到竟然騙我這么久,十年生死兩茫茫,真是好詞!”藏在酒樓里的小姑娘,望著轎子扭頭開口:“走,咱們去找他!”
她身后站著陰柔的男人,面色著急:“小姐,外面人多,咱是偷著跑出來的,萬一被儀鸞司的人發現,老爺那邊過不去啊!”
小姑娘腦袋湊過來,對他眨眼:“你以為咱們出宮儀鸞司的人,會不知道?”
“放心吧!我爹已經默許了,再說我是去找同風叔,有他在,我爹會更放心的!”
“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找不到我,你可不要害怕!”
男人著急,無奈開口:“您這,老奴還有的選嗎!您慢點小姐!”
男人寵溺地望著小姑娘遠去,透過人群看向轎子:“天水侯世子?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干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現在還敢在十里柳池上囂張,真不怕丟了性命!”轎子路過清風樓,里面站著的年輕人無腦狂怒。
他捏碎茶杯卻不自知,身邊立馬有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迎上來:“楊兄,何必為了一個粗鄙的武夫生氣!您可是左相的孫子,未來文官要靠你領導,咱要跟老爺子一樣心懷靜氣!”
楊恩賜深吸一口氣,開口:“王兄說的對,我輩讀書人,當心有靜氣!”
“你王家可是百年士族,怎么會不清楚,趙同風壓根不是什么武夫,他十九年來,未入武夫境,昨日憑借一首《江城子,贈吾父母》!”
“入了我儒生境!”
“這種紈绔子弟,也入了儒者境,修行儒道,豈不是丟我們的臉,愚兄就是因此才生氣不已!”
他祖父乃當朝左相,雜家大儒,滿朝文官誰人見了不稱一聲恩師。
他父親楊知白,位及刑部尚書,乃刑部之首,也是一位三品大儒。
而他楊恩賜,年歲十七,已經步入儒者七品,差一步就能脫離生品,成就儒者士品。
可,這十幾年他連一首鳴州詩都未曾寫出。
他趙同風的父親,只是一個粗鄙的武夫,他憑什么能寫出一首鎮國詞,借鎮國才氣晉升儒者!
這不公平!
這首詞,應該是由他寫!
由他這個大贏未來文官之首的繼承者,來寫!
楊恩賜捂著屁股,今天下午老爹打的印記還在隱隱作痛。
不就是殺了一個女人,嫁禍給趙同風,能有什么事,老爺子都已經平了,老爹還怒氣不息,狂揍自己。
肯定!
楊恩賜心有猜測,今日他看見天水侯來到府上,肯定是趙同風這小子惹的事,才害自己被打!
楊知白三十多歲才有楊恩賜,一直當成寶貝疼愛,以前哪會因為殺死一個商賈的女兒,揍自己一頓!
定是如此。
他望著轎子怒火不減:“肯定是該死的趙同風使壞!”
王家小子,露出笑臉,在一旁拱火:“楊兄,我知道你看趙同風不順眼,咱也聽家里人說了!”
“趙同風寫了一首好詞,得皇帝歡心,才被無罪釋放!”
“要我說,還不是陛下迫于天水侯中軍大都督的職位,怕他在邊關使壞,才不得不妥協!”
王家小子滿面悲戚:“我等國子監讀書人,得陛下天恩,此刻陛下受無盡委屈,咱卻不能為陛下效勞,真是枉為臣子!”
倆人在國子監里,就被稱為雙狼君子,狼狽為奸!
一個眼神,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楊恩賜湊近他,輕笑開口:“少松兄,有辦法?”
“別的辦法沒有,但讓他趙同風現原形的辦法還是不少!”王少松輕輕點頭:“你我跟趙同風,沒少在青樓里見面!”
“他到底是什么人,別人不清楚,咱們還不知道!”
“他一直被天水侯溺愛,文不成武不就,他哪來的本事寫出一首鎮國詞?”
楊恩賜回想起以往趙同風的樣子,認同開口:“確實,他連圣人書都讀不通,咋可能寫出鎮國詞!”
越說,他心里越相信。
“對!這首詞,肯定不是趙同風寫的!”
王少松微笑:“我已經準備好了,他一直支持蓮花樓的冷如是,只要花魁大比開始!”
“弟弟,我自有辦法扒下他的偽裝,讓那些大官老爺看清楚他的樣子!”
“好!”楊恩賜想到趙同風跪地求饒的樣子,就開心不已,他一把抓住王少松的手:“那就拜托賢弟了!”
“我雖不知,趙同風今日為何來,卻清楚他為何亡!”
“少爺,咱們為啥來這?”劉三心里疑惑,問題憋心里,憋一路了!
“你剛剛犯了大錯,上位雖然饒過咱們,但還是按咱們以前的行事風格,還是低調些好!”劉三是小人物,小人物心里,遇見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不惹事。
趙同風慢慢拉開轎子簾,打量著十里柳池煙花巷:“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咱們確實該低調。”
“但是,現在人家已經欺負到咱頭上,差一點要搞死少爺,這個仇已經解不開了!”
“再低調下去,被人只會欺負你更狠!”
“劉三,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跟人打架?”
劉三頓時豪氣無限:“我記得,那是少爺跟我去我家,被我仇家堵住,咱倆揍人家七個!”
“俺也是從那一次開始佩服少爺的,少爺雖然不是武者,可打人真有武者的氣魄,不管是誰上,咱倆只盯著一個人打!”
“打到那群人害怕!”
趙同風微笑認同:“對,咱們現在就是街頭打架,要想少些事情,只能打到他們怕!”
“我即將遠離京都,后方無事,我在黃土縣才好行事!”
“我今晚上出來,就是告訴所有人,我趙同風無事!”
“我天水侯一脈,仍舊是天水侯一脈!”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