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賜爾新生
- 逆轉天機,我獨自成仙
- 兩面刺兒
- 2331字
- 2024-05-18 21:28:06
暮色迷蒙如幻。
最后一點晚霞像是一頭憂郁的黃牛走的困苦且緩慢。
山原的巖石背后。
無數細密的華麗金線與碧色水煙交纏擰成一簇,縈繞在名為齊藍蛇的球體周身。
猩紅的汗珠從他皮膚析出,浸透了他的衣衫。
齊藍蛇的身體皮膚繃得緊緊的幾近透明,肉眼可見骨頭和關節凸出表面,隨著血液的大量流失,他面容反而愈加酡紅,如癡如醉。
“咜!”
隨著齊草黃一聲輕喝,祖竅內的靈韻與萬木春的碧霧同時擠進齊藍蛇的體內,將其血液完全置換,以堪輿珠的霜絮作基礎。
在身體的最底部,編制成一張金青色的織毯鋪蓋。
一如原始祖竅!
“存神靈于泥丸,安命紋于丹田,心如澄水,身似蓬壺大河車轉,次撼昆侖,片晌還香一柱,逆爾神臺歸古!”
“鎖!”
【逆神獻香經】
齊草黃面色如紙,額頭爬滿暗青色的猙獰血管,耳膜像是蜂鳥一樣震動。
祖竅之中,積累至陽光一現的靈韻全部消散,化作支撐【逆神獻香經】的資糧。
只見六百七十七字的黑色經文小字,從齊草黃嘴中飛出,紛然貼在齊藍蛇的身體上每一寸。
凌亂無序像是狂舞的涂鴉。
這是一門被眾多正道修行者評價為旁門左道的法經,以修士的原始祖竅為材料,混合受法者精氣神三寶形成一座牢籠。
能困魂與靈,能鎖意與識。
其神臺被捏成一柱命香,等同壽元,命香不滅,牢籠不毀。
且能對困在其中的魂靈進行無法反抗的支配。
這是貨真價實、等同于字面意義上的永世奴隸。
但代價是作為牢籠的修士再也無法修行,大道斷絕,與之此生無緣。
在某些專司煉魂的宗門,一些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修行的弟子會主動成為宗門捕捉靈魂的牢籠,以此來換取宗門的庇護,回到凡俗國度,富貴一生。
“開”
齊草黃十指交會,插向一旁蘇擁劍尸體的眉心。
青銅獸角鼎中萬木春酒釀共有一尊,分十根,李算袋轉換自己用三根,改造齊藍蛇身體為四根,剩下的剛好夠。
萬木春的氣霧沖著蘇擁劍的頭顱杳然而去。
搖曳于尸體之上,像是一盞明滅不停的碧色燈火。
眨眼間,破損的血肉修補如初,斷裂的骨骼被粘稠的液體彌合,流動著如金鐵一般的光澤。
蘇擁劍的嘴巴不自覺的微微張開,發出不明所以的嗡嗡噪音,他的眼簾顫抖,似乎是經歷著極大的痛苦。
靈魂的回歸漫長的好似一生,又快的像是一滴雨從天空墜落地面。
擦擦。
伴隨尖利牙齒的摩擦聲。
蘇擁劍張開沉重的眼簾,眼眸之中沒有瞳仁,而是一片五彩的粘稠光斑。
“我....”
迷茫的聲音剛剛響起,齊草黃立刻向后撤手,隨著他的動作,一股肉眼可見上下起伏的五彩絲線,被早已做好準備化作巨口的黑色經文一口吞下。
潮水般退去的劇痛再次襲來,齊藍蛇雙手雙腳于空中瘋狂,像是懷抱著一只發狂的老虎,被抓撓的不成人樣。
那條五彩的絲線似乎是察覺到即將面臨的牢獄之災。
一邊本能的游走于字與字的縫隙之間尋找機會,一邊蘇擁劍的意識開始覺醒。
“何物?.....這是什么!”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是青要山的弟子,不知是哪得罪了道友,不前輩,還請您看在青要山的份上,饒我一命。”
“小子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也報答您啊。”
“前輩!放了我,放了我。”
蘇擁劍的意識之中,原本開闊的天空如同清澈的溪流,雖然有些酷寒,給人一種本該在此的感覺。
然而下一刻,無窮的黑幕開始上下左右遮蓋,任憑他再怎么求饒也無濟于事。
黑暗徹底降臨之前,他看見了一雙漠然的眼睛。
腦海中閃過一道略有無奈的聲音。
“看來我們別無選擇。”
他終于想起,石洞少年、冰原、師兄、萬木春,心中恍然。
“原來我已經死了。”
“但現在是怎么一回事?”
“誰能告訴我!”
回答他的是一道恢弘的聲音:“賜爾新生!”
蘇擁劍尚未理解,便被漩渦一般的黑影拖拽向下,持續被困鎖于齊草黃所搭建的泥沼,永久的墮進無始無終,無光無色的空虛世界。
隨著“牢籠”關門。
齊藍蛇神情變得平靜,血與汗將他一頭長發擰成濕噠噠的一綹,他的身體開始縮小。
皮膚之下出現一團團五彩的光暈,將他的血肉骨骼歸位,同時進行遠超鵲橋境的強化。
但原本存在于腹部,承載生命與希望的原始祖竅不知什么時候大變模樣。
透明的光膜變成厚重的黑色肉壁,有些地方光滑如玉石,有些地方凹凸如山巒。
若靈性下沉,時不時還能聽見細弱的吼叫。
齊草黃一腳將齊藍蛇踢開,舉起手中的刀,轉頭沖著黑紅女說:
“你的刀。”
黑紅女此時已經被他頻密的手段驚的跪坐在地,眼神渙散,像是深陷于某個難以蘇醒的噩夢。
聽見齊草黃的聲音,她略微回神。
驚懼混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艷羨開始擴增,像是地下莖般于心中勾連成一片汪洋。
“你不用了嗎?不好用嗎”
“拿回去吧,我現在需要你身上另一種東西。”
“什么.....”
黑紅女看著齊草黃手里自己從未示人的壓裙刀。
腦海中蹦出一句話。
“頭顱若不能滾到愛人腳邊,便是肩上的負擔。”
“殺了我....好嗎....”她喃喃開口。
眼神迷茫中帶著一種隱藏極深,幾近瘋狂的病態。
黑紅女腦海之中,代表著人之一切思維靈性的居所—神臺,在頻繁的刺激下開始踏上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道路。
齊草黃沒有回答,微微低頭,黑發垂落在面前。
他背著雙手試圖掩飾自己此時的無力和虛弱。
祖竅之中一片狼藉,竅壁上好不容易積攢的靈韻消耗一空,三場間隔不足一個時辰的激烈戰斗,已經讓他瀕臨崩潰的邊緣。
過度拉扯的肌肉在哀嚎,承受無數次重擊的骨骼在顫抖。
黑發下的曾經黑過寶石的瞳眸也不復光彩,變得暗淡疲倦,如同兩顆灰撲撲的石子。
但現在還不能倒下!
齊草黃面無表情的咬下一塊舌尖,背后的右手用力將左手的拇指掰斷。
不夠。
小拇指和無名指一起折斷。
嘎巴.....
與刀劍傷口那種令人厭煩的輕微疼痛不同,咬舌斷指這樣的痛楚來的如同隕星砸臉。
齊草黃的鼻息猛地粗重起來。
他張了張嘴巴,第一時間竟然沒發出聲音,在深吸一口氣之后,再一次揮動【陰極崩山經】所匯集的巨錘。
兇狠砸向李算袋!
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已然像一根被兩端捏住旋擰將要斷裂開的鐵棍。
現在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同時對黑紅女大吼:
“你奶奶的,該死的黃毛丫頭!”
“借你靈力一用。”
“不然我們今天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