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后院門前階上,小聲說了半響過后,齊齊起身,打了一聲招呼。
“娘,我們?nèi)ヌ丝偙茫銈兿攘摹!?
韓娟和南宮娘相對而坐,正在拿著一件精致的羽制鳳冠,你一言我一句的議論。
對于霧澤本地人而言,羽制首飾即為時尚。
聽到兒子吭聲,說笑著的兩人敷衍似地擺了擺手,稍稍一瞥,繼續(xù)交談起來。
“呃……”
兩人相互一視,走出了門。
路上,南宮極抬抬頭,雙手背在腦后,問道:
“對了,讓你老實待在家中,怎么又跑霧澤去了?”
白云樓嘆口氣,大致說了老高以狩獵之名將他騙去的事,隨后問道:
“南宮師兄,其他地方,魔教的人,也是如此的么?
我自小在北窮城長大,以前從未聽過這類事啊,連些傳聞都不曾見。”
聽罷,南宮極眉頭越皺越緊,目光朝著南方霧澤方向一望,口中喃喃一句,才道:
“魔教不是只有霧民沙民這些,還有一些宗門之流。
天下七十二座道院之外,不是沒有其他組織,不過這些,大多登不上臺面,只是躲在陰暗角落的老鼠罷了。
像你說的這類事情,還真不多見啊。”
“你小子還真是…”
南宮極瞥了瞥,神情古怪,憋出來個,“運氣不錯。”
他的胳膊搭在白云樓的肩上,“不過此事,確實得要引起一些重視。
這群老鼠,看來籌謀甚久,埋下去的釘子不少。”
南宮極笑了聲,玩味說道:“難怪你小子非要等我來,才去總兵那里。
難怪你就不怕,其實我才是魔教人?”
魔教的顯眼包?
白云樓翻翻白眼,“師兄,那天你瞧見了魔教的人,眼睛發(fā)光,恨不得一拳把人送走,怎么也不像啊。
而且你的道則,不是山么!
這和霧民,應(yīng)該牽扯不進(jìn)什么干系的吧?
再說,魔教的人,應(yīng)該不會這么…這么窮吧……”
最后兩字,聲音越說越小,可在南宮極那,有些刺耳,立刻反駁說道:
“放屁,老子哪里窮了!
乾坤戒指,知道需要多少道分么,八柱修士都不見有!
還有我的寶貝,這座重山,玄器,位在法器之上,可鎮(zhèn),可殺,可填,可壓,你懂么你!
還有其他各類底牌,身家豐厚得很。
嗐,給你一個啥都不懂的菜鳥,炫耀都沒什么滋味。
而且,誰說魔教富了?也他娘地全是窮鬼!”
白云樓對老摳搜的南宮極先前殺敵用的寶貝,還真是有一些好奇。
一座山岳。
這還能當(dāng)武器。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
從南宮極的嘴中,他知道了一點法器等階。
沒入道的奇器,之后分別是法器、玄器,至于每個等階,沒有更明確的劃分,只大致有精品、普通、劣質(zhì)而已。
有些煉制出來較爛,比如劣品法器,可能不如一些奇器。
相反,一些精品奇器,興許可以堪比法器,就像白云樓身上的灰氅。
隨著天氣漸變,而且灰氅顏色沒有那么扎眼,現(xiàn)在他是一直穿著。
“師兄,你的那座重山,即便我不太懂,可也能感覺到是件上乘寶貝啊。
之前見你用著,很是玄奇。”
白云樓感慨道。
南宮極察覺到那股視線,立刻收回,跟護(hù)犢子似的,將手背在身后,一臉警戒,“你小子的眼神不對。”
白云樓干咳了一聲,訕訕一笑,“師兄,你開玩笑,我這實力,哪敢覬覦你的寶貝。”
“那誰知道,你小子的心眼子可不少。”
南宮極嘟噥了一句。
經(jīng)過昨天那顆大樹前時,白云樓轉(zhuǎn)個彎,到了周旺財家。
按照日子,今天月底,該休沐了。
才到門前,便見旺財出來,他抬起頭,一眼瞧見了南宮極,立刻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南宮師兄。”
南宮極背著手,臉上微笑,很有風(fēng)度,點了點頭,不忘隱晦朝白云樓一挑眉梢。
白云樓撇了撇嘴,你夠了啊。
他錘了下旺財?shù)男兀霸趺礃恿恕!?
周旺財?shù)哪樕弦亚撇怀鲎蛉盏暮圹E,探頭探腦,說道:
“老白,昨日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覺有點問題。”
白云樓瞇瞇眼,“哦?”
旺財干咳了一聲,瞥了眼南宮極,有點拘束,“那次我監(jiān)督老楊去驚鴻歌樓,和翠花聊起來……”
白云樓眼神古怪,“翠花?”
周旺財?shù)哪樕衔⒓t,“就是上次那個……”
“那個親你的大嬸?”
“你小聲點!”
周旺財抬了抬眼,見南宮極踱步往遠(yuǎn)處走,松了口氣,壓低聲音,摟過白云樓道:
“什么大嬸,人才三十出頭!”
“好好,姐姐,是大姐姐!你繼續(xù)說。”
“翠花旁敲側(cè)擊,問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關(guān)于我爹……
之前我沒意識,昨日一說高叔,魔教,我覺得可能有問題。”
白云樓不著痕跡打量一眼周旺財。
昨日提起驚鴻歌樓,只是他想放的煙霧彈,試試旺財,雖說從穿開襠褲兩人就在一起,了解頗深,可是經(jīng)過老高一事,怎么還能沒有一點防備。
畢竟周高兩家關(guān)系不錯。
卻不曾想,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而周旺財,其實并不知情?
“旺財,難道你爹也是魔教的人?”
白云樓皺著眉問道。
周旺財搖搖頭,“那誰知道,也沒聽我老娘說過。
如果我是,那么你家……”
“我要知道,還會問你?”
白云樓攤攤手,打了一個哈哈,“大致我知道了,回頭再聊,我和南宮師兄去趟總兵那里。”
周旺財干咳一聲,道:“翠花會不會……”
白云樓笑罵了一聲,“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真跟人上床了啊!
滿打滿算見過幾面,關(guān)心個屁!”
“旺財,別想太多,回頭再聊。”
白云樓拍拍旺財?shù)募纾瑪[了擺手,轉(zhuǎn)身離開。
南宮極回過頭,朝旺財笑了笑,等白云樓近前,咂了咂嘴,“你這發(fā)小,還去青樓,實力可以啊!”
距離雖遠(yuǎn),但是以他實力,說了什么,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白云樓抽了抽嘴角,“消息問到就行。”
南宮極笑瞇瞇道:“小白師弟,既然你把要殺你的那些人全解決了,待會到了總兵府衙,就說是我兩人所為。
如此一來,你也可以留些底牌,省得讓人看出你的實力。”
白云樓幽幽道:“師兄,是想分功了吧。”
“怎么可能!”南宮極矢口否認(rèn),說道:
“我是怕府衙人多嘴雜,師弟你暴露太多,被魔教人盯上。”
白云樓點點頭,皺著眉抬頭瞧了眼面前的總兵府。
南宮極一愣。
小白師弟這次這么干脆,他還以為白云樓會反駁,說待會兒把分到的獎賞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