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啦？”許文茵見夏夢煙突然站在原地，掃了眼四周，并未發現任何人。

夏夢煙拉著許文茵往外走：“我們去別的殿換衣服。”

許文茵不解，此處偏殿離正殿最近，也是皇后娘娘特意留給貴女換衣服的地方，為何不在此處。

雖心有疑惑，卻沒有反駁，跟著夏夢煙去更遠的偏殿。

夏夢煙壓下心中的疑惑，并未多言。

今日怕不會太平。

丫鬟去拿衣服，兩人坐在偏殿等，聽到腳步聲，許文茵站起身準備換衣服，卻被夏夢煙拉著躲到屏風后，隨后做了個噓的手勢。

許文茵不解，剛想問為什么，就聽到說話聲。

“這么早點上香，會不會傷到別人？”一道宮女的聲音傳來。

“沒關系，偏殿有人守著，若是有其他人進去，會有人通知。”

許文茵聞言，驚得捂住嘴巴。她再蠢也知道，點香是什么意思。怪不得剛剛夏夢煙拉自己離開，原來偏殿有害人的東西。

夏夢煙眉頭緊皺，不知道是誰，敢在選妃宴上給貴女下藥。

外面的對話還在繼續。

“不知道是誰如此倒霉。”

“是誰又如何，今日是選妃宴，不管是誰都是皇子妃，比起她們我們才更可憐。”

“說的也是，咱們趕緊回去，別出了岔子。”

腳步聲走遠，夏夢煙和許文茵緩緩從屏風后走出來。

“姐姐，我們要不要管。”若是在外面，許文茵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可這里是皇宮，下藥的可能是某位皇子，許家的權勢還沒到得罪皇子的地步。

夏夢煙不想多管閑事，剛剛她受辱時，殿內的貴女都高高掛起。她不是品德高尚之人，心眼小：“走吧，待會兒我們還要表演。”

許文茵聽到這話，明白夏夢煙不想多管閑事。她沒有譴責只是贊同。

兩人換好衣服，回到大殿，貴女們的才藝表演繼續。

崔鹿苓見兩人回來，告訴她們并未有人問起二人。

夏夢煙含笑謝過，就在此時，宮女端著酒水過來，崔鹿苓轉身正好碰撒。

“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崔小姐責罰。”宮女惶恐跪在地上請罪。

崔鹿苓擺擺手：“無礙，我去換件衣服。”

夏夢煙和許文茵對視一眼，想到偏殿的香，難道是崔鹿苓。

“姐姐。”許文茵有些緊張，抓住夏夢煙的手，眼睛卻盯著對面的幾位皇子，猜測會是哪位皇子離席。

夏夢煙蹙眉，崔鹿苓是崔家大房嫡次女，崔大老爺沒什么本事，若真有什么，也是崔鹿苓得長公主偏愛，這份關系還不至于撬動皇子妃的位置，那剛剛宮女故意將茶盞撒在崔鹿苓身上，到底為什么。

“別緊張，或許只是巧合。”

許文茵心里有事，無心中央的表演。

此時一位貴女表演結束，皇后娘娘看向夏夢煙：“聽聞剛剛夏小姐嚇到，可有事？”

夏夢煙穩定心神，起身行李：“岳小姐的槍法太過大膽，一時間難也接受，確實心有余悸。”

岳北欣踩著她往上爬，也要她點頭才行。

岳北欣聞言冷哼一聲：“終日養在深閨，膽子這么小。”

夏夢煙勾唇淺笑：“岳小姐將門之女，舞刀弄槍是行家。京中貴女大多是文臣之后，擅長琴棋書畫，皆在情理之中，與膽子大小無關。”

許文茵不屑地撇嘴。

“耍花腔而已，誰不會。”許文茵見不得對方嘚瑟，直接頂回去。

岳北欣見皇后娘娘并未阻止，心里有些氣不過：“耍花腔，你行你也來。”

“來就來。”許文茵在邊關多年，武功在岳北欣之上，只是平日低調，不曾在人前顯露。

皇后娘娘聞言，來了興趣，有比試才有趣：“既然如此，待會兒許小姐也表演一個。”

夏夢煙握緊手中的茶盞，皇后娘娘好奇怪，這種賭氣的比試，為何要同意。

她眼角余光掃過對面，見四皇子和五皇子皆不見，心里咯噔一聲。

此時許文茵正在斗氣，握住夏夢煙的手道：“姐姐，你會不會彈琴？”

夏夢煙回神：“會。”

“待會兒我們一起驚艷全場。”許文茵帶著乞求的目光望著她。

夏夢煙想起自己的身份，明白許文茵是替自己解圍，若單獨出場，肯定會被貴女們非議：“多謝。”

許文茵沒想到夏夢煙這么快反應過來，撓撓頭道：“我們之間不必多言。”

表演才藝的貴女很快結束，許文茵拿起宮女遞過來的長槍，一個腕花，瞬間引來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皇后娘娘看向陛下：“孩子們之間切磋，到有意思。”

宣明帝點頭：“下面的是許副將的女兒？”

“是，聽說自幼在軍營長大，前幾年才回京。”

夏夢煙走到樂器旁，調整琴音。

“她們這是干什么？”有貴女好奇。

“估計是配合表演，倒是取巧。”誰不知道這種宴會，獨樹一幟才是王道，偏偏有人爛好心，表演什么姐妹情深。

段翊辰時刻注意夏夢煙，見她坐在琴旁，有些擔心。

煙兒自幼散漫，所有的東西都是三分鐘熱度，什么時候回彈琴。

他有些擔心，看向不遠處的安王，兩人對視一眼，達成某種默契。

許文茵見夏夢煙朝她點頭，隨后抱拳看向帝后：“臣女獻丑了。”

話落，長槍揮舞，紅纓飄蕩，琴聲起，肅穆之氣油然而生。

眾人皆是坐直身體。

岳北欣攥緊帕子，面露詫異，許文茵的武功居然在她之上。

夏夢煙手中的琴音，初聞，似一顆露珠劃過樹葉，落在寂靜的水面上，宛若遠方傳來的一聲嘆息，緩緩規劃過心尖。

忽而，弦音驟急，如雨打芭蕉，點點落烏篷，砸落在青石板的小巷。不等眾人反應，音緩下來，宛如溪水饒過山石，低低吟唱，喚醒沉睡在積雪之下的大山。

許文茵手中的長槍隨之變化，或快或慢，或婉轉或疾風。

長槍與琴聲配合的天衣無縫。

琴聲落，長槍回落，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又像有什么東西變了。

“好。”宣明帝率先一聲叫好聲，隨后眾人回神，跟著附和。

皇后娘娘笑著看向宣明帝：“怪不得許小姐不服氣，有幾分本事。沒想到夏小姐的琴彈的這么好。”

“夏愛卿睿智，他的女兒自然聰慧。只可惜，已經有孩子。”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皇后娘娘笑著點頭。

許文茵眼里閃過興奮，沒想到第一次與夏夢煙合作就如此成功。

二人攜手行禮，回到自己的位置。

岳北欣看著二人得意的模樣，握緊帕子，身邊的曹青思拍拍她的手，冷冷勾唇：“她的身份，出風頭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