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曹卿,朕如今只剩你了
- 三國曹昂:我才是曹賊
- 溜烏龜的阿基米德
- 2684字
- 2024-06-06 08:00:00
“張讓,你敢弒君!”
曹昂怒喝,并向張芙蕖使個眼色,讓她盯住佟金玉的隊伍,免得去給董卓報信。
張讓聽出了曹昂的聲音,哈哈大笑,笑聲悲涼;“曹君!咱想不到最后竟還是你來救駕了!”
曹昂聲音放緩:“張君侯,投降吧,送出陛下……何必多造冤逆呢?”
張讓良久無聲,小船上的燈光忽然晃蕩。
“曹君,敢不敢上船一晤?就你一個人!”
張讓嘶聲叫道。
張芙蕖、佟金玉、唐徽、張春華紛紛攔阻,曹昂卻打馬直出:“虎豹成群,我曹昂都不曾懼怕,又何懼幾個中官?”
他下馬登船,看到了靜靜站在皇帝劉辯一旁的張讓。
張讓并沒有挾持皇帝,反而依然恭謹。
皇帝另一邊,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孩子臉上毫無懼色,正在打量曹昂。
曹昂連忙拜見皇帝,劉辯讓他平身,然后問:“曹卿,朕記得你……”
“謝陛下。”
“曹卿……張常侍,非死不可么?”
曹昂看眼張讓,無言以對。
劉辯身邊的孩子眸子閃過一抹幽冷。
張讓嘆息,走到劉辯身前跪拜:“臣早知難逃一死,只慚恨驚動了陛下和陳留王。”
劉辯不禁流下淚來:“只恨朕什么都做不到,連一艘船都無法為你準備……從小到大,是你陪著我玩、給我好吃的、教我哪些人能信哪些人不能信……父皇打我,也是你為我求情,替我挨打……”
他淚眼看向曹昂:“朕貴為天子,竟連最親近的人的命都救不下么?”
曹昂無語,只能下拜。
劉辯默默看向黑藍色的大河,臨風流淚。
張讓也哭得顫顫巍巍,他爬到劉辯腳下,親了親他的鞋子:“老奴是皇家的狗,讓老奴懷著對皇家、對陛下的感恩,去吧……”
他哭得嘶聲,磕頭出血:“如今朝堂群狼環伺……臣等死,陛下自愛!”
說完,他起身,環顧河岸密密麻麻的曹昂大軍,深深看了眼曹昂:“曹君,望你有始有終,做一個真正的天子‘冠軍’!咱,去矣!”
說著,他和一船宦官,紛紛跳入了大河之中。
大河水花翻動,很快又歸于平靜。
……
……
曹昂奉著皇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回京,一路誰也沒有再作聲。
就連身后的部隊都感覺到了沉悶的氛圍,而將救駕成功的喜悅拋在腦后。
“曹卿……”劉辯忽然說。
“陛下。”
“張常侍說……你是父皇的龍將,將來會為大漢平定天下,驅虎除熊。是真的么?”
聽劉辯這么說,曹昂沒什么反應。劉協卻偷偷翻個白眼,心想你身為天子豈可如此坦言心跡?天子之威何在?這曹昂聽到你如此坦白推重,豈能不生異心?
這可和父皇公開夸獎,驅狼吞虎大不相同啊!
“臣只不過是盡忠職守,如何用,還看陛下的心意。”曹昂在馬上一拜。
劉辯轉頭看了看他,抹了抹眼淚:“張常侍他們去了……這天下,朕只剩你了啊……”
曹昂一驚,翻身下馬,連忙跪謝。
這時,前路火光如龍,塵土大起,一支大軍轉出。
當頭一慈眉善目的大胡子大喝:“來者何人?皇帝何在?”
曹昂轉頭,發現來人正是董卓,他的軍隊壯大不少,想來是裹挾了何進何苗的部隊。
劉辯臉色一變,連忙擦淚。
陳留王劉協打馬出列,先讓曹昂平身,再以奶兇奶兇的聲音道:“天子在此,汝是何人?為何見駕不跪?”
董卓看到他不過一乳臭未干的娃娃,再見皇帝慌慌張張毫無威儀,心中冷哼,就要打馬上前,裹挾皇帝和這一眾部曲回京,卻聽佟金玉喊他。
他這才發現了兒媳也在其中,然后便順勢看到了眼神冷冷的曹昂。
董卓心頭一跳,瞇眼對視。
兩人目光相接,如龍象憑空角力。
天,下起了點點白雪。
雙方大軍也感受到了劍拔弩張的氛圍,紛紛挺起槍矛。
曹昂帶領娘子軍打馬向前一步,董卓下意識扯馬后退,隨即哈哈大笑,翻身下馬。
他先跪拜了皇帝,這才對曹昂道:“曹君,我們又見面了!”
曹昂不下馬,冷冷回應。
佟金玉看不出董卓臉色,忙解釋曹昂又救自己一次,極力夸贊曹昂。
董卓只是淡淡點頭,讓她回歸本陣。
此時,董軍嘩然,一眾公卿大臣被大軍押到前面,他們紛紛下馬山呼,哭哭啼啼地拜見皇帝。
“不知是何方叛逆!竟然將陛下的黃傘撕成縷縷,纏了漫山遍野!害得我等好找啊!”
聽到公卿們的抱怨,唐徽和張春華憋不住“噗嗤”笑出聲來,然后對望一眼,又冷起臉,彼此互哼。
袁隗等人瞪著董卓:“天子在前,董并州為何還不卻兵?”
董卓上馬冷哼:“諸公為國之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致使國家播蕩。非吾精兵,北邙如血海矣!有何臉面讓吾卻兵?”
在董軍的威嚇下,眾人噤若寒蟬,他們望了望曹昂,想要將曹昂拖下水。
曹昂冷哼:“陛下蒙塵,龍體疲憊,諸公難道目無陛下么?還不趕快奉天子還宮!”
陳留王也斥道:“滿朝公卿,皆不如曹卿赤忠!”
眾人雖然不忿曹昂,但看了看他的軍隊,又看看跋扈的董卓,還是忍氣吞聲。
董卓看了眼曹昂,手按劍柄數次,終究還是松了開來。
于是眾人簇擁著皇帝,在早雪中,在為了爭功互殺的滿地殘尸中,向洛陽進發。
一路上,董卓時不時看看曹昂,目光幽冷。
他的女婿李儒暗暗打馬上前,低聲說:“大人,不動作是對的。”
“哦?”董卓瞇眼。
“我們新攏大軍,雖有數萬人馬,但軍心不定;而曹昂驍勇,在京師兵馬中得享大名,猝然沖突,我軍怕是會被驚散……如今皇帝為誰所救其實并不是最重要之事,最要緊的,在于誰的手中有兵!”李儒手指伸出大袖,虛畫圈子。
董卓想了想,點頭稱善。
而另一邊的袁紹,也時不時冷冷看著曹昂,在氣憤這次又被此人摘了果子。
不過,他這會的心情大體還是蠻好的,甚至很是沾沾自喜。
因為在他的翻云覆雨之下,外戚、宦官,一舉而滅,日后的天下,便是士族高張的天下了!
想到這里,他只覺自己經天緯地,才智無倫。
不料許攸過來,當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本初,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為今之計,是要盡快攏回何進、何苗的兵馬!”
袁紹冷冷看他一眼:“子遠此言差矣,為今之計安定朝堂,推舉賢能,把住決策、任免兩權。內政不安,徒有兵力也是任人任免、分撥擺弄。此非私家部曲!”
“手中有兵,心中不慌啊!”許攸捶掌急諫。
袁紹點頭:“倒也是。”
但他并沒有把目光望向董卓收攏的何進何苗部隊,而是看向了曹昂身后的一萬以虎賁和西園軍為主力的軍隊。
這些人才是他袁紹能夠掌控的老部下。
……
……
皇帝在大軍簇擁下終于在正午時分還宮,當天就大赦天下,改元光熹為昭寧。
整理宮廷后,人們這時候才發現丟了傳國璽,曹操和曹昂對視一眼連忙錯開,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論功行賞,曹昂為首功,拔為虎賁中郎將,除如今所統一萬兵馬外,另外撥西園羽林一萬人,由他統領。
他麾下的一萬將士,爵進一等,人人賞布十匹、金十斤。部下升遷,一由曹昂薦表。
除此之外,他還授意張芙蕖和張春華,將她們的門生散往京城權貴家宅,趁著各方離亂重招奴役的空襠安插釘子。
既然已經走到了臺前,曹昂就決定要盡可能地走好站穩。
當前最要緊的事,是切實地將手中的部隊完全籠絡掌握,這是個需要耗費財力精力時間的過程。
所以自做了虎賁中郎將后,曹昂將曹安民也安排進了羽林之中,做羽林侍郎。
他幾乎很少回家,常常與將士們同睡同食,選拔可用之才,樹恩以徹底控制軍隊,籠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