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尼人一聽汽車轟鳴瞬間炸了窩,他們飛也似的站起身,緊接著拔腿就跑,開始沒有目的的四散奔跑,連地上散落的食物與武器都不管不顧。
秋葉就地趴下,同時控制機控中樞指揮馬文等人就近隱藏。
隨著轟鳴的迫近,一輛經過改裝的有著運豬車似的牢籠貨箱,骯臟的貨箱內滿是被抓捕的像死豬似的躺著的尼人。
貨箱外外掛著倆拿著步槍,渾身毛發只有人形的怪人。他們囂張的發出動物似的狂吼,手中的步槍朝著四散的尼人肆意地開火,為這場奔逃的騷動火上澆油。
所幸,這輛已經滿載的車輛沒有熄火停下,僅過了一會,他們便朝著北面開去。
秋葉通過那些外掛人員的外貌特征認出了他們,他們是毛絨種——與野獸無異,卻擁有等同于智人智商的強盜種族。
普通外來者或許會因為他們那具有迷惑性外表的皮毛、與動物無異的的低沉吼叫而誤以為他們是無智慧的人形野獸。
但秋葉即使化成灰也認識他們,他們與污骸種并稱為邊緣禍害。在前世這些瘋子已經不止一次拿著末日火箭發射器毀滅了他的殖民地了。
如果說豬人還尚有一絲談判的余地,那么這些形似的動物的瘋子則是十足的惡棍。
他們搶劫成性,無惡不作。游戲中的海盜陣營成員占比最高的便是他們了。
秋葉捂著激烈跳動的心,盡管灌木外面已經鬧騰出了天際,但他依舊連大氣也不敢喘。
根據汽車駛來以及離去的方向,秋葉判斷墨白所指明的東面并非他們的勢力范圍。
靜靜的潛伏,汽車的轟鳴逐漸遠去,作鳥獸散的尼人哀嚎漸漸息止。
他站起身與墨白一行會合。
得快些了,海盜離他的基地有且僅有半天的路程,而乘坐卡車的話,大概只需要三小時?
三小時……
等等,卡車這附近有公路么?
現在秋葉只恨自己掛開得太少了,連最基礎的地圖功能都沒有,更別提什么鎖血、自瞄、透視了。
他想起邊緣世界里似乎確實是有公路的,或許他可以試著跑去公路上滴個車。
與墨白一行會合,秋葉沿著汽車駛來的方向與東面所形成的夾角的中線前進。
果不其然,在翻越了一兩座不小的山頭,經過了被毀滅的尼人村莊后。
他們終于到達了公路旁。
這是一條筆直的公路,幾乎沒有彎曲的路面將兩面的森林切割,柏油色的路面幾乎沒有坑坑洼洼——這條路還有人維護,或許是帝國。
秋葉與墨白沿著公路行走,他們走在灌木中隱藏身形,獨留馬文一械在平坦筆直的公路上滾動。
沒辦法,小鐮不夠機智,秋葉不能以身犯險,墨白的話放公路上一定會被抓走的。
所以只能由團隊的最年長者、閱歷豐富的馬文接手這個艱險而重要的任務了。
“嗶卟。”
馬文在公路上孤獨搖滾,他的監視器注視著地面,縮小的焦距中滿是失望。
以前,一兩百年前,它的前任主人不說是星際一霸吧,至少也沒有落魄到需要它這么個連火控系統都沒安裝的非戰斗機械執行危險任務的程度。
當初的他充得是零點能,補充的是最為新鮮的工業機油,軀體上使用的零件也是整個星系中最為杰出的那批。
當年的他是多么的光彩照人,多么的……
而如今。
什么?你不上?難道我上?我的機槍兵早就死光了!保護機械師是你作為機械體應盡的義務!
處理器的電路中來回讀寫著這句十分令械傷次生核心的話。
馬文默默的在自己的外殼上又記下了一筆。
這是第三筆了,前兩次包括掏鳥窩時擔任前鋒,將有毒垃圾扔進深海,這種連它作為機械體都不恥的行為。
作為一只活了至少兩千年的有志機械,它可是一只十分愛好自然的機械。它也曾夢想著能有一天不只是在鋼筋混凝土的單調房間內,看模擬出的鳥兒翱翔,它也曾希望會有鳥兒來它履帶的間隙中找食吃,就像這些人類的故鄉,地球中的那些牛椋鳥為犀牛挑食吃一樣。
希望下一個主人能。
下一思想還未讀寫完成,一只腳便踹上了馬文的履帶。
“喂,頭兒,這家伙怎么了?”
一只長著圓餅狀大耳朵,只比馬文高一個頭的鼠鼠囔道。
“鋼鐵尾!你怎么能這么粗魯呢?它說不定是某人不小心遺忘在這兒的伙伴呢?”
“什么人會把機械體當成伙伴呀……
他們又沒有靈魂……”鋼鐵尾抱著耳朵低聲說,顯然是迫于另一只鼠鼠的壓力。
“哼,那是你沒見識過那些有靈魂的,松子手下的高級機械體可是和人差不多呢。”
“嗶卟!嗶卟!”一旁的馬文附和道。
“那只喜歡機械勝過母鼠的死變態……”鋼鐵尾點了點馬文沾滿泥土的履帶說:“咦,原來你沒壞呀。”
“鋼鐵尾離它遠一點。”一旁的金發鼠鼠端起了手中的步槍開始后撤。
見偽裝已經被識破,秋葉舉起手鉆出叢林。
他對眼前這對組合很是奇怪,一只金鳶尾蘭鼠族,一只本地鼠族。
按常理來說這倆碰面的機會都不會有,前者在那次屠殺之后社會思潮便開始偏向排外。后者,大概是沒上過太空的普通鼠族吧。
自她們下車開始秋葉便一直在觀察她倆了,但從馬文傳來的信息中唯一有用的大概是松子這名與自己相同機械師了。
秋葉現在很好奇他裝的是集群控制器呢,還是單兵收發器呢。
秋葉腦子內的機控中樞作為超凡造物,哪怕是在科技發展至極致科技時代的閃耀世界也是稀罕物件,更別提在這偏遠的邊緣世界了。
“你是誰?”為首的金發鼠鼠已經端起步槍瞄準了秋葉的頭顱,她紅色的眼影因緊張而皺成一團。
“鄙人張麻子,來自高吼峰。
敢問姑娘姓名?”
秋葉很清楚她不會開槍,她同墨白一樣,由基因表達的善良決定了她絕不會濫殺無辜,所以秋葉胡扯了一段。
“說謊!這兒離高吼峰十萬八千里,你怎么可能來到這?”身穿華袍的金發鼠鼠用槍口指了指秋葉半裸露的褲子。
“你的同伴中的機械師呢?我要與他對話。”
“我就是。”秋葉操控機控中樞控制馬文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