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

外面傳來急促地敲門聲。

林淵沖很久沒有睡的這么好了。

外面傳來極為親切的聲音。

“淵沖，起來吃早飯了，姑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包子！”

林中佟的聲音傳來。

他回應一聲，穿好衣服便去吃飯。

無論如何她都是自己姑媽，再怎么說自己這幾年也是受了她和姑爹的恩惠。

林淵沖跨過門檻的時候，直接愣住了。

只見一位穿著嶄新衣服的林中佟站在大堂門口，翹首以盼，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快步走下臺階，來到林淵沖身邊，仔細打量著個子已經長高許多的林淵沖。

“都這么大了……”

他點了點頭。

飯桌前，林淵沖拿起一個包子就吃了起來。

他很餓，從昨晚便是如此，“煉精”之后更餓了。

但是他無能為力，也只好作罷。

林中佟拿著幾個包子塞在他的手里，溫和地說：“你正在長身體，多吃一點。”

林淵沖看了看姑母。

“陳才宇他……”

“別提他，區區一個小雜種，拿他一本書怎么了？”

她還是認為是自己搶了他的書。

林淵沖心里多了一種落寞，一口一口地吃著包子，他覺得十分苦澀。

“還有半年便是常舉了，到時候你要是成了舉人，去京城參加考試可別忘了姑母我！”

他愣了一下，自己也是可以參加鄉試的年紀了，只好點頭答應。

“吃完了，我去私塾了。”

暗處一個中年男子喝了口酒，他笑著說道。

“他那廢物爹這個月還沒寄來錢嗎？是想讓那傻子去街上與乞丐一起嗎”

“再等等吧……萬一他科舉中了呢……”

在他說完之后，便頭也不轉地朝遠方跑去。

路過一條小巷時，突然有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我叫崔靈佑，欠了你父親一個人情，他讓我來助你走上武道。”

“不過看來，你不需要了。”

林淵沖余光小巷不遠處站著一位頭戴帷帽的黑衣少女，薄紗遮擋了容顏，身材勻稱，她腰間懸佩一把雪白劍鞘的長劍。

他小聲說道。

“來自京城嗎？”

“不是”

林淵沖沒想到這都能被她聽到。

“啊……啊？”

崔靈佑她雙臂環胸，揚起腦袋，眼神真誠。

“既然不需要我教你就已經踏上修行，那一個人情，你要我做什么？”

他唯唯諾諾，猶豫一陣，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現在想不出來……”

“那好，你接住，若是有事可以向里面輸送一道“精氣”，我會為你解憂。”

說完，崔靈佑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林淵沖將一根發簪接住，他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么用。

他研究了一會，發現沒什么特別的，嘟噥一句。

“該怎么輸送“精氣”啊？”

這時想到了，心法中所記載的，全神貫注起來，將意念全都凝聚在發簪上。

“現在就有事要找我？”

突然，崔靈佑再次出現在眼前。

林淵沖連忙向后退去，情不自禁將發簪握緊。

“啊！”

少女有些不耐煩，“看來你還沒有到需要我的時候，不要隨便試驗。”

她右手習慣搭在腰間，好像一瞬間便會拔出劍鞘。

林淵沖亂忙點了點頭，不敢多說一句。

他在少女熾熱的眼神死死盯住，趕緊將簪子收好，朝著私塾跑去。

待到林淵沖走遠后，崔靈佑打了個哈欠。

“金丹大道嗎？這條路不是已經是絕壁嗎？”

若是他愿意以那個人情換取另一個體系，她會拿出一卷上好的經文，并且散掉他修出的那道純凈且虛浮的“氣”。

當然若是沒有的話，她也沒必要去告訴眼前這個走在如今已經不通的路上。

鄉塾一座掛著“快哉”匾額的草堂書屋內，中年儒士正在枯坐打譜。

并非什么流傳千古的名局，也不是棋壇國手之爭的復盤。

他正要將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忽然嘆息一聲，原本早有定數的棋子生根處。

如今還早，現在距離上課還要些時間。

林淵沖進了私塾后，剛走到書屋前正在猶豫時里面傳來溫潤的聲音。

“請進。”

他遲疑一下，推開屋門，對著私塾先生拱手行禮。

“蘇先生，我想問你……”

蘇子和思量片刻，將手中的棋子直接扔出棋盤。

“不要多想，更不要多問，你相信你的本心。”

林淵沖沉默，“好的，先生……”

蘇子和的這私塾，學費每人收取束脩，不過一年三百文錢，一些家境貧寒的孩子，不過是臘肉三條而已。

大多數都是像林淵沖那樣的學生。

“既然你已經做出選擇了，那便是踏在路上了，切記，不要坐回頭船，仙路飄渺，緣分難求。”

蘇子和起身，低下頭看著眼前疑惑不解的他笑著說道。

“你要知道什么？”

“先生，我是天才嗎，一個晚上便……”

“你認為讀了這么久的書真的毫無用處嗎？”

林淵沖恍然大悟，他搖了搖頭，“世間有武夫，又有仙人，肯定也有讀書人。”

“誠然，儒家也是一種手段，你日日夜夜念書出的“浩然氣”早已在潛移默化間煉精化氣，在昨晚你踏入這“絕路”時與你身體的“先天之炁”融合。”

“那為何我平時沒有任何改變，不像昨天……”

“儒家的修為講究學問以及天時地利，你一直以來讀的都是死東西，只能在考取功名后與世間文運結合才可魚躍龍門。”

林淵沖心里一驚，有些后悔：“那不是說，我之前努力全都白費了嗎？”

書上說了，干一行愛一行，專注精于長處，切莫不要多學。

“我方才已經說了，儒家是一種手段，縱使你踏上別的路也可以動用其能力。”

蘇子和在抽屜里拿出一本書，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

“我為你們這群貧窮家孩子都準備了一卷適合你們的書，若是有人考上了，可以前往京城去參加禮部試，我就會贈予他們，當做這場考試的成功。”

“若是你這次取了鄉試第一，那么這本書就是你的了。”

林淵沖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舍我其誰，你要抬頭挺胸，先生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