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離虞尤家一條街的瓦房
李木立于院子中間,面前擺放著一法壇,法壇兩邊各站著一個粗布短衣和尚。
他伸了伸手,細細感受便覺得空中濕潤萬分,便是降雨也只是些許小雨。
李木對此早有預料,他隨即開始做法借雨。
其左手雷印,右手劍決,腳踏斗華二字,然后念道:
“演底白云,靄靄來臨,先迷日月,后基乾坤,山山生氣,水水升騰。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
咒畢,李木猛地上前抽出長劍,隨手一粘,便從法壇右邊的一疊黃紙上帶起七張生云符,隨后一個劍花將靈符灑向四處,未落便無火自焚。
接著又放下長劍,同樣左手雷印右手劍訣,腳踏斗華二字,呵道:
“天上水,地下水,五湖四海江河水,升空云速降甘雨。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
咒畢,上前持劍,帶起七張生雨符,灑向四周,未落化為灰燼。
隨即李木放下長劍,面朝東方,猛吸東方氣兩口。
然后面朝法壇盤膝而坐,先是靜心,隨后默念生雨咒,生云咒,如此反復。
不知過了多久,李木猛然感覺體內的東方二氣開始凝結,一點點雨滴自身內而下,他心中一動,體表感到一滴雨水落下。
他不慌,此法為借雨水之法,借的是東方二氣,下的是身內雷雨。
也就是說法力多大,雷雨便多大!
但此時不過小雨淅淅,想要達到雷雨天氣增強五雷符卻是遠遠不夠。
于是,他繼續念咒,身內法力不斷流轉,不多時李木便感到身內傳來一道雷霆聲,接著外界一道雷霆轟鳴。
李木睜眼起身,抬頭望天。
天空不知不覺已經被黑云覆蓋,小雨淅淅的雨水漸漸成了黃豆大的雨滴,轟隆隆的雷聲接踵而至,天空明如白晝。
“接下來,麻煩兩位大師了。”李木對著護法的釘耙羅漢和籮筐羅漢道。
“阿彌陀佛,一切為了我佛!”
兩人齊聲聲道。
李木點點頭,隨后盤膝而坐開始恢復法力,三山九侯先生的借雨法有一點好處便是只要開始了就不需要繼續輸入法力了。
這也是借的精髓!
但后面不論是構建幻境還是使用五雷符都需要大量的法力,李木必須得確保自己在全盛時期。
九轉金丹法運轉之下,體內的升起兩顆明珠,猶如明月一般來回的交替,不多時李木的法力再一次充盈。
數日前,他便再一次丹降結成一顆明珠,如今體內已是兩顆明珠交替,法力增加的同時,恢復速度也變快了。
“福生無量天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李木起身望向虞尤家。
如何用在夢中迷惑虞尤,甚至是殺了他。
這是李木這幾天一直思考的問題,虞尤擅畫技,畫妖又多幻境,從最壞處想,虞尤也懂幻境。
那如何讓一個幻境大師陷入幻境而無法自拔。
李木苦思后有了答案,那便是夢中夢,幻中幻。
讓他認為自己已經從幻境中出來了,從而陷入另一層幻境。
但構建一層夢境所需要的神魂力量極為巨大,特別是力求真實的情況下,但好在籮筐和尚的籮筐竟然也有夢境的能力。
這便省去了李木大部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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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尤家,書房,虞尤正低頭繪畫著一副新的畫像,畫像是黃梅圖,但黃梅樹下坐著一男一女,正相視而對。
“幾日前,城中便傳言來了一群和尚,這些和尚古怪之極,不穿袈裟,不誦佛經,也不轉佛珠,反倒個個拿著農具,與其說是和尚,不如說是莊稼漢。”
虞尤邊畫邊說道,其氣勢凌然,站在那里猶如謫仙,手中筆尖輕點,一朵梅花便具現,細看去,不像畫,倒像一朵梅花落在其上。
“昔日學畫之時,曾聽聞黃梅山多黃梅,于是便和一同好友一同去觀賞,只可惜未曾看到道信法師,回家后便畫了一幅黃梅圖,那圖后來被毀,今日希翼憑借記憶復刻出來。
這位大師,你覺得此圖如何?”
虞尤放下筆,望向窗外的釘耙羅漢。
“阿彌陀佛,小僧不懂畫,只是覺得這畫充滿了魅惑,不似祥瑞!”
釘耙羅漢道,內心卻是嘀咕,得虧沒找到我師父,不然一巴掌拍死你。
禪宗在以前居無定所,講究口耳相傳,但自道信在黃眉山重修幽居寺后,便有了確定的寺廟地址。
虞尤一愣,隨即悵然大笑:“好久沒聽到真實的評價,世人皆畏我為畫家大師,多有恭維,卻少有指出缺點的。”
“阿彌陀佛,施主可能沒聽懂小僧說什么。”釘耙羅漢道,“小僧的意思是你的畫狗屁不如!”
虞尤臉色一變,這和尚好生無禮,怪不得一副農事打扮,原是個不懂風雅的
“和尚,你知道我是誰嗎?”虞尤反問。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釘耙和尚反問。
“你是誰與我何干?”
“阿彌陀佛,小僧也是如此。”
虞尤氣極反笑,他冷哼一聲坐在位子上,看了看四周后道:“和尚,你真以為這幻境能迷惑住我?”
釘耙和尚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隨后強裝鎮定的說道:“小僧不知道施主在說什么!”
“哼,余幼時,便從師閻師,閻師要我一日三畫,早畫陽,中畫影,晚畫月。
和尚,你幻境中的月亮太假了!”
釘耙和尚被這一呵問的一驚,隨即抬頭看向天空,果真見天空的圓月猶如紙糊。
“師弟,動手!”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釘耙和尚一聲呵斥,隨后猛提手中釘耙,一步跨出來到虞尤的頭頂,九個齒的釘耙自上而下,隱隱有風雪相隨。
“哼,雕蟲小技!”
虞尤不屑的冷哼一聲,猛地揮動衣袖,一張畫像自衣袖飛出,鐺的一聲擋在虞尤面前。
釘耙和尚的九齒釘耙不得寸進。
“好生厲害。”
釘耙和尚心里一驚,此人只怕已踏入七品多年,自己不過堪堪從七品,此行危矣。
心中思緒過千,但釘耙和尚的手卻不慢,九齒釘耙連連揮動。
一聲呼嘯,一陣風自釘耙和尚周身旋起。
下一秒白雪飄零,落至書房。
“雕蟲小技!”
虞尤不慌不忙的一點,面前的畫像打開,露出里面的太陽,
頓時,刺眼的白光閃爍著整個書房,落下的白雪頃刻間消融。
釘耙和尚猛地一驚,下意識的捂住眼睛。
恰在這時,一柄唐刀自釘耙和尚頭頂落下,死亡的威脅讓釘耙和尚下意識的舉起釘耙。
鏘的一聲,釘耙虎口如麻。
他強行睜眼看向對方,便看到一漆黑如墨,手持長劍的男人,四周還布滿了相同的人。
“死來!”
釘耙和尚怒吼一聲,手中釘耙連連揮舞,周身的勁風瞬間吹遍整個房間。
此風非凡風,為煞風,又名死風!
風一吹,房間內所有的傀儡頃刻間化為灰燼。
虞尤見此,臉色一變,眼看煞風朝自己吹來,急退出房門。
但此時,一道籮筐自遠處飛來,瞬間籠罩他的頭頂,虞尤只覺的眼睛一暗,便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師兄!”
籮筐和尚落到釘耙和尚旁邊喊道。
釘耙點點頭,臉色凝重的看向籮筐中的虞尤,他可不認為這么簡單的就能困住虞尤。
這時,道道白光自籮筐中照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