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會這樣?
再看鏡中鏡像,果然,性靈之主周身都纏繞絲絲縷縷黑氣。
難道他使用性靈之光修煉功法,其實就是性靈之主在修煉?
可這玩意兒怎么能跑到什么大獄里去?
只是虛幻,還是真的跑到了真實的朔邑大獄里去?
顧安忽然有點不安。
這要是真的跑大獄里去,也不知會鬧出什么亂子。
只希望這性靈之主玄妙無方,一般人根本無法發現。
不過……
歇了一會兒,緩過勁來,顧安拿起獵弓,當做長刀,練起了黑煞刀。
烏黑的木質弓,在他手上,一時竟是烏光閃動,勁風蕩蕩,竟還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吞吐出入,隨刀而行。
凌厲煞氣之極。
顧安仔細體會,只覺這刀法似乎招招式式,都是毒辣異常。
不是剁手剁腳,就是捅腹砍頭。
反正就是奔著出刀砍不死你,也要砍殘你去的。
不過,毒辣是毒辣,凌厲也是真凌厲。
卻感覺有些配不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犁庭掃穴,追風索影”這樣的描述。
果然,應該又是不完整的。
這大庸朝廷,對于武道功法的掌控,還真是嚴密無比。
無論是軍中還是公門,都是這么遮遮掩掩、摳摳搜搜的。
除了這些外,顧安發現自己精神是越練越旺。
不由喚出鏡子。
果然看到鏡像周身的黑氣淡了幾分。
【追風索影黑煞刀LV1(11/200):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犁庭掃穴,追風索影。——由大庸三法司衙門傳下的刀法。三法司衙門合稱六扇門,六扇門中捕役仗之緝盜除惡,江湖匪類,聞之色變。】
【品鑒:凡品下。——你已初窺門徑,連環三刀,刀刀如風。】
原來如此。
黑煞刀本就是以刑煞相輔修煉,要化去性靈之主身上的刑煞,修煉黑煞刀就是了。
這么算來,這刑煞纏身也不是壞事。
反而是隨身帶了個充電寶。
不過是演練了幾遍,竟然就漲了11點熟練度。
有修煉飛鳧箭時的龜速作對比,這簡直是飛一般的進境。
不過,與飛鳧箭相比,黑煞刀并沒有那種令自己脫胎換骨的感覺。
飛鳧箭能令自己上肢力量、眼力、耳力,都大幅度提升,黑煞刀卻沒有任何提升,僅僅只是一套刀法。
難怪一個是凡品上,一個凡品下。
在打探翠翠消息時,他通過白得志接觸過一些朔邑城中的江湖下九流,聽聞武道有煉體的樁功,能熬煉人的皮肉筋骨,令人有脫胎換骨一般的全面提升。
也聽白得志吹過牛,自己便有家傳的樁功。
顧安想起之前雄海伯曾說他的箭術進境很快、很有天賦的時候,欲言又止地感嘆過,若是能學到關竅,便有脫胎換骨的可能。
這“關竅”應該說的就是煉體樁功。
飛鳧箭有一點煉體的功效,缺失的部分,很可能就是煉體樁功。
只可惜,要用鏡子推演出來,要花費10縷性靈之光,根本花不起。
還不如去找那位五公子,拼一拼爆率更現實。
一道刺眼的光,從獵洞外射入。
顧安不自禁以手遮眼,微微恍神。
朝洞外看了一眼,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在洞里過了一天一夜。
意識到這點,頓時感到渾身發軟。
餓的。
好在獵洞中本就有他藏的一些獵物,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將里面的兩只山雉,一只雪獾,全都拿了出來,到洞外草草地處理了下皮毛和內臟,就著土灶里的火烤了起來。
沒過多久,近二十斤的肉就下了肚,連骨頭都沒吐出多少。
顧安卻在摸著肚子,仍有些意猶未盡。
之前修習飛鳧箭時就發現了,隨著箭術等級熟練度越來越高,自己的食欲就越來越旺盛,吃得越來越多。
如今練成了黑煞刀,這食欲食量,竟是奔著翻倍去了。
這一頓肉至少吃了一百多文還沒飽,以后可怎么得了?
“唉……”
長嘆了一口氣。
本以為修習了武道,日子會越過越好,至少能吃飽飯了。
可如今好不好的沒見著,倒是比以前更難吃飽了。
自己要不是正好是個打獵的,還真沒這么多肉供得起。
不過再這么下去,靠打獵掙的錢,可未必夠自己吃的啊。
吃完東西,雖然沒能吃飽,也算勉強裹腹。
顧安返回洞中,從隱蔽處取出了儲藏了近月的雪麑。
便往朔邑城的方向趕路。
既然知道那謝榮真正的目的,進書院的事便不能再拖了。
……
遞給守城軍士三文錢,進了城。
照常心疼。
不多時,便來到處于城東的朔風書院。
從外面看,朔風書院并不出奇。
除了大門寬闊些,看起來還很樸素。
遠無法與王家那奢豪的門庭相提并論。
但門楣上木匾所書的四個大字:朔風書院
就足以令這里所有豪強都仰望,不敢干犯秋毫。
顧安敲響了大門上的銅環,不多時便有一五十許的素衣老者找開一條門縫。
連忙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
老者目中一絲訝色一閃而過:“顧六?你又來了?”
他搖頭嘆道:“早跟你說過了,你就算將這石階跪折,那也斷無可能拜入書院。”
“先生誤會了,小子這次是想拜見王丞王郎君,還要勞煩先生通稟。”
顧安對這個老者并不陌生。
他是書院看門的。
作為顧老六的他,常來這里,卻知道這老頭其實朔風書院的掌院。
可謂是書院舉足輕重的一位人物。
“王丞?你見他作甚?”
老者搖頭道:“回去吧,你見誰都沒用。”
顧安道:“先生誤會了,是王丞郎君喚我來見。”
“既如此,你且稍待。”
老者聞言也沒有為難他,讓他在門前等待,便關上門。
目中才露出分異色。
“這顧六,怎的言語變得如此清晰?”
喃喃自語,搖了搖頭,也沒再多想,轉身去叫人去了。
顧安在門口等了沒多久,大門再次打開。
是王丞。
顧安忙施禮:“見過王郎君。”
王丞一如初見時,溫潤如玉,笑道:“顧六,你來了?先進來吧。”
顧安連忙跟在他身后。
不多時,王丞帶著顧風穿過一個雅靜素樸的庭院,來到一間潔凈的精舍中。
顧安不著痕跡打量這里的環境。
這里,不像是普通學子住的地方。
“來,喝杯茶。”
王丞自己坐落案幾旁,邀顧安坐下,手法嫻熟地沖了杯茶,堆到顧安面前。
“多謝王郎君。”
顧安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不是他眼皮淺。
這輩子受盡了苦楚,見的人上人都是將人不當人,而是當成草芥一般。
如王丞此時此刻對待自己的態度,已堪稱驚世駭俗了。
“王郎君,這里面便是雪麑。”
別人客氣,顧安卻也不敢太過理所當然。
禮節性地淺淺地啜了一口茶,便放下杯子,將放在腳邊的麻布袋打開道。
王丞笑道:“倒是勞你費心,竟保存得這般完好。”
他看了一眼,便知道顧安十分用心。
朔邑雖是苦寒之地,天寒地凍的,東西不易壞,卻也不能隨意處置。
“王某便直說了。”
王丞道:“你之所求,我已稟過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