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露、梅靈萱和段無痕三人都聽說過大名鼎鼎的鎮靈樁，只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趙羽糾正道：“截斷就夸張了，只是在一定時間內影響靈脈運轉。

“這一根是一階鎮靈樁，以二階靈木作為主體，配合五行生克蓮花，需要多名二階陣法師和二階煉器師通力合作，至少花上二三十年才可以煉制出來?！?

唐露瞪大眼睛：“這么難煉制，很值錢吧，值多少靈石？”

“這是大型戰爭攻伐利器，鎮派鎮宗之寶，多少錢也買不到。非賣品，懂嗎？假如你們唐氏有一根，你會賣嗎？”

趙羽一揮手，將兩個水鏡移到最前面，其中一個從遠處看著俯視，可以看到周默玄；另一個是坊市內的影像，顯示著厚土鎮岳陣中樞洞府附近。

趙羽先前花了很長時間去布置圓光陣，在玄陽派附近布置了許多個，現在可以隨便切換觀察角度。

唐露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個小布袋，從里面倒出不少瓜子，分給其余三人：“來來來，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我感覺是要上演一場好戲了?！?

周默玄遁光非常快，已經飛到了坊市山頭十余里外。

段無痕有些疑惑道：“周老祖他干什么啊，已經離開坊市有點遠了。”

梅靈萱一直在觀察周默玄的法術，與自己同樣主修水系，她道：“借水？”

趙羽撫掌贊成道：“不錯，娘子細心，周默玄主靈根是水系，他要引怒濤江的江水增加法術威力。”

段無痕驚訝道：“可是怒濤江離坊市十幾里啊，這個距離太遠了吧。”

眾人一時都不答話，靜靜地看著水鏡畫面。

玄陽派附近有一條寬闊的大江流過，叫做怒濤江。江面水流湍急，水流量比趙羽穿越前的長江更加豐沛。

果然周默玄按下遁光，落在怒濤江上方，手中法訣接連變換，天地間無窮無盡的水系靈氣匯聚而來。

“碧波生漣，潮汐隨心，御水訣，起！”

周默玄全身蓄力，雙掌緩緩往上舉起，如托起重如山岳的無形之物。

接下來水鏡出現了驚人的一幕，段無痕一看之下猛然站了起來，雙眼瞪得像銅玲一樣大，走近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水鏡畫面。

唐露手一哆嗦，一把瓜子大半撒到了地上，她顧不上去撿，甚至可能根本沒留意到。她全部的注意力已集中到水鏡上了：“我的天啊……不會吧。”

梅靈萱美目神采閃動：“御水訣？御水訣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就連正在嗑瓜子的趙羽也動作停頓，一顆瓜子送到嘴邊良久沒有咬下去。

怒濤江的江水漲了起來，不對，準確來說不是漲起來，而是升了起來。江水往天上飄去。

不是一縷江水，不是一股江水，也不是升起一道水柱，而是整段怒濤江。

寬廣無比，波濤澎湃的怒濤江，整段江的江水往天上飄去。

趙羽看著影像估計了一下長度，約莫四公里有余，換算這個世界就是八里有余的長度。

八里長的一段怒濤江，整段江水升到半空中。

怒濤江露出了河床，河底的石頭、淤泥直接暴露出來，江水全部被抽空，往天上飄去。

整段大江一下子從中間被抽空了一段，怒濤江上游的江水洶涌而下，傾泄到干涸的河床里，嘩啦啦的直沖下去，估計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夠補充回這段江水。

八里長的怒濤江水沖天而起，水流匯聚而不散。

飄浮在半空的江水里，各種魚蝦蟹鱉依然水中流動，甚至沒覺察到整段江水已離開了地面。

偶爾有一兩條魚兒躍起，飛離了水流，從百丈高空中摔下去。

周默玄踏足在這段江水的前端，凌空站在水面上，雙手不停地結著法印，打出好幾道法訣。

半空水流凝聚，化作一個巨大的龍頭。

江水凝結而成的龍頭一生成，無數江水旋轉吸附而來，形成龍頸、龍身、龍爪、龍尾。

數十息之后，這段江水化作了一條水龍。

巨大無匹的水龍在半空游動，似乎活了過來。而水龍上無數細節逐一呈現，龍角、龍鱗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趙羽看著水鏡，不由得嘆道：“我了個去，真是頂級特效，吊打好萊塢?！?

周默玄站在龍頭之上，鶴發童顏，衣袂飄飄，一副仙風道骨的神仙形象。

八里怒濤江，化作一條水龍，被他踏在腳下凌空遨游。

水鏡前四人都看得出神。

段無痕看得全身繃緊，整個人站得像一根筆直的標槍，雙手握拳，指關節都捏得發白。

趙羽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禁笑道：“無痕，看到這個有什么感想？是大丈夫當如是，還是彼可取而代之？”

段無痕嘆道：“金丹真人，壽五百，舉手之間截流大江，如此神通壽數，怎么不讓人無限向往？確實大丈夫當如是。

“只是還不敢去想‘彼可取而代之’。金丹大道，這其中的艱難險阻還嚇不倒我，但我看不到攀登的路?！?

趙羽微微點頭：“我可以指一條路給你，但這條路向死而生，兇險無比。”

“請公子成全，修士死于沖關，就像將軍戰死沙場，我覺得是一種榮耀?！?

“很好，不失銳氣就好。接下來我們還要去奪取一根離塵宗的一階鎮靈樁，拿到鎮靈樁，我就指一條路給你。但奪取鎮靈樁時，可能有一場惡戰。”

段無痕拱手道：“愿為公子效死?！?

唐露張大嘴巴，指著水鏡驚道：“我們還要去奪取離塵宗東西？有金……金丹真人啊，不要命啦。”

“放心，周默玄要攻打玄陽派，哪有可能顧及到遠離戰場的鎮靈樁？不僅是他，離塵宗的筑基修士也是主力，幾乎都會去攻打玄陽派山門大陣，只留一人機動防守?！?

趙羽在夢中旁聽了離塵宗的作戰計劃，知曉他們所有的部署，自然知道他們薄弱之處。

也正因為如此，趙羽才覺得一階鎮靈樁“此物與我有緣”。

這時，水鏡上。

身軀龐大的水龍昂首張開大口，水鏡上音波微蕩，傳出一聲龍吟。過了片刻，遙遠處才隱隱傳來這聲驚天動地的龍吟聲。

唐露聽得面色一變：“我們離得這么遠了，竟然還能聽得到聲音?！?

梅靈萱道：“如果離得很近，這音波大概會震傷我們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