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怕梅靈萱生氣，連忙岔開了話題，“我們先看看聚氣丹。”

梅靈萱推開他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推開之后同樣也擔心趙羽生氣。在她心目中，對未婚夫妻的定位與趙羽是不同的。

趙羽心目中，未婚夫妻還只是情侶，還在戀愛階段；而在梅靈萱的思維中，雙方已經是夫妻（道侶）了，只是還未舉行正式婚禮而已。

被夫君抱一下，就粗暴地推開，這似乎……不應該吧？

在梅靈萱心里亂成一團麻線時，趙羽快步回到丹爐旁邊，取出那兩顆聚氣丹交到梅靈萱手里。

圓滾滾的兩顆聚氣丹新鮮出爐，還帶著丹爐的溫熱，散發著陣陣清香。

梅靈萱捧著聚氣丹放到鼻端一聞，藥香清新純正，就這么一聞都引得體內法力活躍起來。

“這兩顆好像比你之前煉的還要好一些？”

趙羽點了點頭道：“不錯，火候控制比之前那顆要好。更重要的是藥草中的那棵主藥朱血參是23年份左右的，比之前那顆多了8年的年份。

“我在煉制時特意加長了熬煉朱血參的時間，充分發揮出藥力，所以這顆聚氣丹比正常的要更勝幾分，就藥效來說，大約比普通的多了五成。

“估計吃下兩顆這樣的聚氣丹，就相當于吃下三顆普通聚氣丹。更重要的是丹毒更小，吸收藥力更快。對于不缺丹藥的天驕弟子來說，丹毒小吸收快就是最好的丹藥。”

梅靈萱連忙取出一個玉瓶，將兩顆聚氣丹裝起來，再在玉瓶封口上打上一個禁制，封住藥力流失。

趙羽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笑道：“就算不封存，十天八天流失的藥力可以忽略不計，沒必要這么緊張。”

“藥力流失就賣不出高價了。”梅靈萱認真說道。

“這兩顆藥力更好，丹毒更小，娘子留著自己吃，不要賣掉。我也是偶爾才煉得出這種好丹藥，這一次發揮得不錯。”

梅靈萱眼睛一亮：“丹毒更小？那不是能賣更高價錢？”

修士并不能過于頻繁地服用丹藥，丹藥多少會有丹毒，但只要控制好服用的間隔時間，丹毒會自然排出體外。但丹毒這東西屬于幸福的煩惱，絕大多數散修根本沒多少錢，根本買不起太多丹藥。

聚氣丹屬于低級丹藥，隔十天半月吃上一顆，通常就不會淤積丹毒。所以聚氣丹的丹毒，并不在散修考慮之中。

只有大勢力重點培養的精英弟子，丹藥多得吃不完，才會考慮丹毒的影響。

“你還真是小財迷啊，怎么總是想著賣掉？你自己吃不好嗎？”

“你要買藥草沖煉丹術啊，煉丹最花靈石了，幸虧你基礎打好了，要不然……供不起你煉丹。”

“這樣吧，你吃一顆，如果升上5層，那剩下一顆賣掉。如果沒升上5層，兩顆都吃掉。”

“嗯。”梅靈萱答應了。

她本打算這次進山獵妖收獲的靈石買一顆聚氣丹，作為沖擊5層的助力。現在有一顆更好的，她就不用買了。

她忽然想起地火室租用一個時辰，剩余時間還很長：“我再買一份煉聚氣丹的藥草回來，你煉丹很快，還可以再煉一份，要不然地火室剩余的時間就浪費了。”

她轉身匆匆往外而去，趙羽叫往她：“娘子，你犯了和我一樣的錯誤，我剛才就這樣浪費了16塊靈石的。”

梅靈萱一怔：“對哦，你的法力不夠煉第二爐丹了。”她之前一直震驚于趙羽會煉丹，關注點沒有放在煉廢了一爐丹上面。

那就沒辦法，反正剩下的時間也無法利用了。

她收起了趙羽煉丹剩余的藥草，有些藥草趙羽并沒投到爐里，是估計到藥力配比已適合了，不需要再放入。

梅靈萱將這些剩余的藥草整理好，雖然這剩余的藥草很少，但以后可能還可以使用。她過日子就是這么精打細算的，一塊靈石恨不得掰開兩塊用。

她又撥弄一下爐里的藥渣，忽地“咦”了一聲，從藥渣里扒拉出一顆小藥丸。

趙羽當然知道丹爐內所有情況，他道：“這是廢丹，不能吃的。”

梅靈萱拿起來吹掉藥渣，手上是一顆灰不溜秋的小藥丸，個頭比正常的聚氣丹小了一圈。刮掉灰色的外層后里面是暗紅色的丹藥。

放到鼻端聞了聞，藥香中帶著輕微的焦糊味。

梅靈萱道：“雖然品質不好，但好像不是廢丹。”

“劣品的丹藥當然是廢丹，不能吃。”

“但吃下去依然有效果的，怎么就不能吃，放到攤檔上，還是會有人買的。”

“丹毒超標就不能吃，咱煉丹不能賣不合格的產品，那不是坑人嗎？”

“沒有坑人啊，又不是假冒正常的丹藥，明明白白地告訴客人這是劣丹，丹毒很重，但價錢很低。愿買愿賣，這當然不算坑人。”

趙羽耐心解釋道：“娘子，并不是所有的丹毒都能靠時間化解，超過了一定的標準，丹毒會淤積固化，無法自然排出。當然，固化的丹毒也有一些辦法處理，但處理起來成本比丹藥本身還要高，而且很難處理干凈。”

“那又怎樣？”

趙羽愕然道：“還能怎樣，道途斷絕啊，后果非常嚴重，這是斷人前程的事啊。”

“你不會以為坊市里所有的散修都還有道途可走吧，很多人的道途早已經斷了。六七十歲，煉氣4層，還有前程嗎？吃些劣丹，升上5層6層，萬一能突破7層邁入煉氣后期，那就是一輩子都值得炫耀的光輝頂點了。”

趙羽無語了，就像你說地溝油做的菜不能吃，但人家都快餓死了，還管得上這個？

何不食肉糜啊？

只能說底層修士真的慘，靈根資質差，資源極度貧乏，要啥沒啥。長生大道，千軍萬馬走獨木橋，幾人能走過天塹？幾人能登上巔峰？

筑基，太遙遠了，對很多散修來說，在夢里都不敢想的。

趙羽道：“好吧，既然這樣，你拿廢丹去賣我沒意見，但要事先跟客人說明是丹毒很重的。”

梅靈萱點了點頭:“不是對前途絕望的老散修，是不可能買劣品丹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