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斑駁的儲物袋被打開。
一只晶瑩剔透的小小玉瓶當先映入眼簾,讓在場所有人的呼吸為之一滯。
“啵!”
張永齊眼神熾熱的拔開瓶塞。
“筑基丹!真是筑基丹!!”
原本已經不抱希望的張永齊,此時緊緊的捧著玉瓶,一時間老淚縱橫。
“兩百余年了...兩百余年了啊!”
“自先祖坐化至今,我張家上下已經茍延殘喘了兩百余年了!如今修士不過數十、祖宗基業十不存一,現在,現在終于...”
張永齊說到此處,幾欲失聲。
“現在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終于可以對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了!”
和張永齊同輩的幾人皆是心有戚戚,他們都曾親身經歷過過家族由盛轉衰的落差,也都曾親身體會過被欺壓盤剝的滋味。
但是落后就要挨打,有再多的委屈和不甘,都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今筑基丹已經到手,以張永齊煉氣期大圓滿的修為,成就筑基無異于板上釘釘,有了筑基修士坐鎮,整個淮川縣必有張家的一席之地!
而張昌景這批青壯派更是感慨無限,正值當打之年的他們,沒有哪個愿意一直忍氣吞聲、窩窩囊囊的過活。
從今以后,他們彎了多年的脊梁,終于可以大大方方的挺直了!
臉色蒼白的張道誠看著眼前激動到失態的眾多長輩,嘴角輕輕顫動,用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值了...”
隨后,便帶著安詳的笑意,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一刻,恰逢清晨第一縷曙光撕開了茱萸峰上籠罩的云霧、柔和光芒的灑進洞府,讓或哭或笑的眾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輝。
眾人的激動僅僅持續了片刻,便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了張永齊。
“二哥,事不宜遲,快突破去吧。”
張永壽率先開口,目光灼灼。
張永齊掃視一圈,將眾人的期許盡收眼底,隨后便重重一點頭。
“好,那此處就交給你們了。”
轉身撫衣去,健步如流星。
通往閉關之所的路很短,但張永齊每走一步,氣勢都肉眼可見的提升幾分,原本老態盡顯的身軀,也仿佛重新煥發了生機和活力。
而此時,安葬好黃鎮濤和黃宗盛的黃家兩位筑基,駕馭著靈器,瞬息便趕至了云臺山山門之前。
黃景天懸于半空,看著眼前波紋流轉的二階護山大陣,臉上表情狠厲,口中卻是一言不發。
抬手一揮間,一道法力匹練便橫空而出。
筑基修士含怒出手,動靜自然是遠非尋常!
只聽“轟隆!”一聲,護山大陣一陣搖晃,余波震起沙石,將周遭的樹木盡數崩碎。
黃鎮宇也緊隨其后,體內磅礴的法力隨神識牽引,與黃景天合擊一處,聲勢同樣不小。
護山大陣連遭兩擊,真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時間吱嘎吱嘎的顫動不已。
“不好!有人闖陣!”
茱萸峰上的眾人感知到護山大陣的震動,頓時驚呼出聲。
“定是黃家來尋仇報復!”
張永壽面色一緊,便毫不猶豫的當先發令:“昌景速去陣眼處主持大陣,不要吝嗇靈石!”
張昌景得令后立馬飛身而出。
“永智、永靈,隨我一起去山門處查看情況。”
張永智和張永靈面色一肅,重重點頭。
“其余人等不要驚慌,靜候此處,看護好昌宗三人。”
安排好這些后,張永壽深深的看了一眼張永齊閉關的方向,隨即便毫不遲疑的帶領著張永智二人直奔山門而去。
而此時剛剛開始調整狀態的張永齊,也感受到了大陣的震動,心中一陣急切之后,竟久久無法入定。
隨后他看著手中的筑基丹,腦海中想起家族眾人殷切的臉龐,以及慘死的張昌輝和身負重傷的張昌宗三人,狠狠的一甩腦袋后,眼中便只剩下了果決和堅定。
張永壽三人一路急行,還未趕至山門前,便看到了半空中的黃家二人。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此時看到前來的是黃家的兩名筑基修士之后,張永壽的面色也是變得異常難看。
“二位前輩請先住手,不知我張家...”
“聒噪!”
沒等張永壽開口說完,黃鎮宇便冷喝一聲將其打斷,然后手中靈光一閃,一道二階靈符便激射而出。
此時黃景天也不再保持居高臨下之姿,輕身一躍降落于地后,便將足下踩著的靈器徹底解放出來。
隨后被神識操縱的靈器頓時便帶著流光呼嘯而出,將護山大陣砸的是接連晃動。
而黃景天的手中也絲毫沒閑著,左手靈符揮灑,右手法力凝聚,將筑基修士的強大手段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幕讓張永壽三人看的是心驚膽戰,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
若是黃家來的是煉氣修士,三人好歹還能借著護山大陣周旋一二。
但以兩名筑基修士的威勢,三人只要敢露頭,立馬便是個死。
筑基修士的手段,可不是煉氣期修士能抵擋的!
張家的護山大陣乃是二階初級法陣,尋常的筑基初期修士,便是幾人合力也極難打破。
但黃景天可并非是筑基初期,乃是實打實的筑基中期修士,其戰力,自然是遠非尋常筑基初期修士可比的!
眼下這座大陣,縱然不遺余力的耗費靈石、全力催動,也只能在其狂轟濫炸之下勉強支撐。
若是等靈石耗盡,那就徹底抵擋不了多久了...
張永壽心中焦急萬分,數次想要開口,但是都被黃家二人的攻擊給打斷。
黃景天看著三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禁心頭暢快、冷笑出聲,隨后手上的動作更快更猛,本就光芒暗淡的護山大陣頓時愈發的搖搖欲墜。
而已經到達陣眼處的張昌景,看著眼前一顆顆黯淡無光的靈石,頓時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飛快的將這些耗盡了靈氣的靈石取出,又將大把的全新靈石填充進去,看到護山大陣的光芒重新變得明亮之后,張昌景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呵呵,看來你張家的靈石不少啊!”
黃鎮宇看著眼前再次堅挺起來的護山大陣,挑了挑眉后,語氣中帶著嘲弄,一邊說著,一邊也落下身形,操縱著靈器叮叮咣咣的一通猛攻。
就在黃家二人不遺余力的攻打、張家全族不惜代價的防守之際,作為淮川縣霸主的袁家,也通過城中的眼線,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黃家這是又發了什么瘋?”
袁東陽的洞府內,袁東初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
“呵呵,據今早傳來的消息稱,黃景天老鬼的親孫子,死了。”
袁東陽嘴角輕輕一挑,淡笑出聲。
“黃鎮濤竟然死了?是張家所為?”
袁東初聞言也是一驚,趕忙連聲詢問。
“是啊,想不到這個張家還挺有種。”
袁東陽想到黃家再次吃癟,心中不由也是一陣快意,語氣甚是輕松。
而袁東初想了一陣后,便點了點頭說道:“嗯,就如黃鎮濤這般蠢貨,死了也不足為奇。”
“只是可惜了張家,唉...”
袁東陽卻不以為意的哈哈一笑,說道:“沒什么可惜的,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罷了。”
“那此事,我們就袖手旁觀?”
“這樣不妥,張家畢竟名義上是我袁家附庸,又替我袁家讓黃家接連吃癟,不好做的太過無情。”
“哦?大哥你要親自出手?”
“哈哈哈,那倒不是,派個人去傳個話,表明一下態度便可。”
袁東陽擺擺手,臉上笑容不減。
“至于黃家聽與不聽,便與我袁家無關了。”
袁東初聽完,心中一凜,頓時便明白了袁東陽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