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云長生凌空飛渡不停,僅用片刻便將張永齊帶回了白云門中。
二人甫一落下身形,張永齊便心有余悸的長長出了一口氣。
“多謝云道友救命...”
“道友太客氣了。”
云長生神色淡然,扶張永齊在軟榻上躺下。
“在下這般,不會給道友帶來什么麻煩吧?”
張永齊有些不安。
“道友安心,在懷陽郡內,他們沒這個膽量,也沒這個本事。”
云長生笑道。
“對了,道友的傷不礙事吧?”
“皮肉之傷,無甚大礙。”
張永齊撕去早已殘破不堪的道袍,露出了雙腿之上片片焦黑露骨的血肉。
“嘖,道友倒是心大。”
云長生看的嘴角直抽抽。
“能撿條命就不錯了,只要不傷及根基,其他的都是小傷。”
張永齊擠出笑容,很是豁達的說道。
在路上,他已經吞服了丹藥、并用法力壓制住了傷勢,所以現在并不如最開始那般痛苦。
云長生聞言,頓時搖頭失笑,卻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細心的替張永齊清理掉了腿上的腐肉創傷,并撒上靈藥,為其包扎妥當。
做完了這一切,張永齊已是疼的滿頭大汗,卻自始至終沒有叫喊一聲。
“道友,且先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告知于我便可。”
交代了一句后,云長生不愿打擾,便起身欲走。
“還真有一事要麻煩道友...”
“但講無妨。”
云長生停下腳步。
“還要麻煩道友再去云臺山一趟,將剩下的人等都遣散了吧。”
“道友怕黃家再來報復?”
“何止是黃家,那碧陽子得知真相后,怕是也不會與我甘休。”
云長生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面露不解之色。
“呵呵,道友有所不知。”
張永齊露出苦笑,隨后便將自己事先的安排、以及哄騙碧陽子保命之事全盤告知給云長生。
“道友,你這一手...也太過兇險了。”
聽完后,云長生有些無語。
“不過道友所說之事真假參半,瞞騙過這不知內情的碧陽子,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僥幸、萬幸!”
張永齊也是一陣后怕。
“此次黃家鎩羽而歸,碧陽子也因此與黃景天反目,事后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張家定然難以保全。”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黃家此去,定然不會再留在淮川,而碧陽子也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的他們想要報復張家,那張家的處境便可想而知。
“所以道友是準備放棄云臺山山門?”
云長生問道。
“別無他法,只能如此。能保全一眾族人已是萬幸,山門祖地,便不再敢奢求了。”
張永齊眼中帶著落寞。
“嗯,也好,你那護山大陣已毀,山中也無二階靈脈,棄便棄吧。所謂不破不立,等來日再覓福地、重建山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云長生寬慰道。
“正是此理。”
張永齊點頭回道。
“那在下現在便去,道友且耐心等待。”
“道友辛苦,大恩不言謝。”
事不宜遲,云長生沒有再答話,轉瞬間就閃身出了門去。
半日之后,云臺山已經空無一人,黃家浮玉山也已封門絕戶。
而袁家之中,得到消息的袁東陽,則是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毫無形象的肆意大笑了起來。
“大哥,何事如此高興?”
袁東初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房間內的動靜。
“東初,快來,坐!”
袁東陽滿面紅光的說道。
“黃家完了,張家也完了!從今以后,這淮川縣,就剩我袁家一家獨大了!”
還沒坐穩的袁東初聞言,當即便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黃家、張家,完了?”
“對!”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東初瞪大雙眼,臉上掛著濃濃的不解。
“哈哈哈,坐下坐下,待我與你細細道來。”
隨后,袁東陽便將今早在張家山門前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為袁東初復述了一遍。
說完后過了半晌,袁東初這才從中回過神來。
“真是精彩...”
雖然兩家此次都無人折損,但這種結果對袁家來說,比直接滅掉一家還要更好。
“唉!先是黃景天筑基、黃家崛起,再到張永齊筑基、張家崛起,短短百年間,我袁家從一家獨大到二雄并立,直至最后與兩家三分淮川,可謂步步退讓、每況愈下。”
袁東初喟然長嘆。
“如今,這兩家分崩離析、各作鳥獸散去,從今以后,我袁家終于可以高枕無憂矣!”
說到此處,袁東初激動的拍案不已。
“是極!這真乃天助我袁家也。”
袁東陽大袖一甩,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憧憬。
從今以后,黃家和張家的礦藏、靈田、商路、產業、坊市股子,將盡歸袁家之手!
如此多的資源堆積下,袁家不說一飛沖天,最起碼也能再上一個臺階。
“東初,我喚你來,便是有一事要交代。”
二人激動過后,袁東陽情緒稍緩,正了正色對袁東初說道。
“大哥請吩咐。”
“你即刻攜重禮,去陳家拜訪一趟,將淮川縣目前的情況告知。”
袁東陽瞇著眼睛,話語稍有停頓。
“然后呢?”
袁東初神情肅穆,出言發問。
“然后,向陳家求筑基丹一枚,價錢由他們開!”
“向陳家求筑基丹?”
袁東初有些發懵。
以往袁家可沒少向陳家求取筑基丹,所開價格也從來不低,但陳家可是從來沒有答應過的,一直以各種理由搪塞。
那么為何今日袁東陽會重提此事呢?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袁東初當即便抬頭準備開口發問,卻恰好看到袁東陽飽含深意的眼神,一絲明悟當即便在腦海中閃過。
“自從東陽大哥筑基之后,我袁家才算是堪堪入了陳家的法眼。但那時黃家已經崛起,淮川縣并非我袁家一家獨大,更別說還有后來的張家。”袁東初心道。
“可如今,淮川縣筑基家族只剩我袁家一家,那我袁家對陳家的重要性,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想通了此中關節,袁東初眼神一亮,再看袁東陽的目光就變得炙熱了起來。
袁東陽看穿了袁東初的心思,當即便笑道:“呵呵,東初啊,辦好了這趟差事,這筑基丹,就非你莫屬了...”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袁東初連忙俯身道謝不止,心中喜意幾乎溢于言表。
“你我兄弟,無需客氣,快去吧。”
袁東陽臉上掛著淡笑,探手將其扶起。
“是大哥,東初定然不辱使命!”
信誓旦旦的抱拳應聲之后,袁東初當即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往家族庫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