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韓陵的話，小丑那略顯佝僂的背影，微微一頓。

旋即緩緩轉過身子，那雙隱藏在厚重油彩下的眼睛，疑惑的盯著韓陵。

小丑的目光略帶幾分警惕的目光，搭配上那厚重的油彩神情有種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但是韓陵卻絲毫不受影響，淡淡笑了一下，輕輕伸手揮袍，指向攤子對面的小馬扎上。

小丑此時見韓陵從容淡然的樣子，盡管心中警惕萬分，但為了不漏出馬腳，還是緩緩走向攤子。

因為此時的小丑，剛剛從地鐵站出來，而剛才在地鐵上，他親眼目睹了三個身強力壯的小流氓正在調戲一個姑娘。

可是長期壓抑的生活，讓小丑根本就不敢上前阻止，甚至倆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看見那個姑娘求助的目光，心中的軟弱讓小丑十分的愧疚。

控制不住狂笑癥的小丑在地鐵上放肆的大笑起來。

三個小流氓見小丑的樣子，以為在嘲笑他們，頓時圍住了可憐的小丑。

不分青紅皂白的毒打起來。

掙扎中，小丑內心的仇恨開始萌芽，終于，小丑掏出那把左輪手槍，一槍一個，一槍一個。

把他們都殺死在了地鐵站中。

可是最讓小丑害怕的是，第一次殺人的他居然感受到一絲久違的快感。

那是一種釋放的感覺，一種忘記別人對他的不尊重，戲弄，羞辱的好辦法。

小丑淡淡壓下了心中的不平靜，隨即換上那副老好人的笑容，溫聲細語的跟韓陵說道：

“送我一卦？那真是謝謝你了。”

韓陵沒有說話直接把手里的竹簽筒遞到小丑的面前。

看著韓陵遞到眼前的木桶，里邊還有許多纖細的木棍堆放在一起。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玩意兒的小丑，皺著眉頭，疑惑的接過簽桶。

當那雙蒼白佝僂的手，碰到簽桶的瞬間。

木桶不知是因為外力的緣故，還是本身就有靈性。

竟然瞬間一個抖動。

里邊密密麻麻的纖細木條頓時飛出來一個，掉落在韓陵的攤子上。

小丑愣愣的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木簽，有些不明所以。

韓陵則不慌不忙的拾起那根纖細的木棍。

認真的查看了一眼之后便精準投回木桶當中，隨后淡淡的開口說道：

“山雷頤，一輪明月被云蒙，山高水深不能行，有人來占過此卦，諸時難以得相應，這一卦說你前路坎坷。”

小丑微微一愣，前路坎坷？

自己在地鐵上殺了三個人，這件事情隨時都會敗露，當然前路坎坷。

而且就算是沒有這件事情，難道生活里就真的還哪怕有一件順心的事情嗎？

小丑微微點了點頭，依舊保持著那副老好人的笑容。

“我知道了，謝謝你。”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可是韓陵怎么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他呢。

“等等。”

“求簽問卦，有算法，自然有解法，難道你就不想聽聽？”

聽見韓陵的話，小丑頓了一下，眼前這個服裝怪異的年輕人，總是讓他莫名有些不安。

那雙淡然的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人心一般，直直的照射著那最不愿意面對的事情。

但是唯諾慣了的小丑，為了不顯得可疑，還是老實的坐會馬扎上。

“我習慣了……您隨便給說說就好。”

韓陵微微一笑，似乎不在乎小丑說了些什么，而是專心的盯著小丑的面容。

“眉心紅光乍現，似有血光，但是忽明忽暗，說明不是你的，眼中滿是兇戾。”

“我看你是人命在身，還是早點放下屠刀，回頭見岸。

什么？

小丑先是神色一愣，慌張的神情一閃而過，僵硬著那副‘和藹可親’的笑容。

“您在開玩笑吧，您看我這妝容，我剛剛從福利院回來，怎么會有人命呢。”

“您這個玩笑可一點都沒有意思。”

韓陵直直的盯著小丑的躲閃的眼神。

“是不是玩笑，你心里不清楚嗎？”

小丑的神色徹底僵硬，直直的盯著韓陵。

忽然間，似乎像是有一只狂暴的兇獸，掙開了他內心的枷鎖。

臉上忽的裂開猩紅的嘴唇一笑，隨即一發不可收拾。

笑容愈發的癲狂，嘴角兩邊畫出的深紅色笑容，幾乎快要咧到耳根的位置。

猖狂的笑容引起過路的行人頻頻回頭，可是再見到小丑那詭異的妝容之時，又非常嫌惡的把頭轉回去，快步離開。

就這樣小丑自顧自的笑了一會兒，然后慢慢的冷卻下來。

低著頭喃喃低語道：

“回頭是岸？回那的頭？我要把他們殺光！把他們的頭都擰下來！”

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把左輪手槍。

兇狠的目光瞬間鎖定韓陵。

“滿嘴的仁義道德，你跟那些家伙一樣討厭！”

說著毫不猶豫的對著韓陵的腦袋連續扣動扳機。

裝滿子彈的彈輪飛速轉動，一顆顆子的精準的射向韓陵的腦袋。

小丑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態扭曲的笑容，仿佛已經能夠遇見，眼前這個年輕人腦袋開花的絢爛場面。

在見到小丑掏出左輪手槍的那一瞬間。

韓陵便微微嘆了一口氣。

隨即在心中默默的念誦，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倏然。

韓陵的周身頓時迸發出一層耀眼的金光。

三顆子彈在接觸到韓陵頭上金光的瞬間，便開始扭曲，然后被強行彈開。

另外三顆子彈，只見韓陵在身前隨手揮了一下，虛握著拳頭，緩緩伸到小丑身前。

小丑扭曲的笑容僵硬在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忽然迸發出強烈金光的年輕人。

隨著韓陵的手掌緩緩攤開。

小丑的瞳孔猛然一縮。

因為另外三個子彈，或者說鐵餅，赫然躺在韓陵的手心。

小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身體猛然一顫。

這……這是什么？

可怕！太可怕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迸發的金光，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而且還能如此輕易的接下子彈。

小丑扭曲的內心第一次生出了些許的畏懼。

韓陵緩緩的翻轉手掌，三枚被捏的扭曲變形的子彈掉落在地上。

隨著金屬掉落在地上的清脆的碰撞聲，韓陵一字一句開口。

“如果閣下對解卦有意見，那貧道也略懂一點拳腳！”

韓陵手上近乎實質的耀眼金光，幾乎貼在小丑的臉上。

讓小丑感覺格外的熾熱。

隨著韓陵的話，小丑面色微變。

不好！

小丑心中怒吼了一句，手快速的摸西服打算換上一輪子彈。

下一秒小丑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天地像是翻轉了一樣，重重砸向自己。

猛烈的響聲一時在腦海中回蕩。

韓陵一只手捏著小丑的腦袋，重重砸按在地上。

讓小丑的頭蓋骨和堅硬的石板路面來了一次真刀真槍的比拼。

出乎韓陵意料的是，小丑的腦袋還真是很硬。

堅硬的石板路面居然都被砸的四分五裂。

四周路過的行人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一個渾身散發金光的年輕人，捏著一顆腦袋強行雜碎石板，驚呼聲不斷。

“哦買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