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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后宅風(fēng)浪

婆子低眼一瞧,如獲至寶,卻未細細看那方子,只小心翼翼地揣到了袖中,急急道:“謝天謝地,姑娘真是慈悲之心!改日我再來謝過姑娘,只是此刻不是說話的時機,正有人候著你回來呢!”

“恩?”她有些意外,“誰等我回去?”

“哎喲喲!這事兒可真糟心……我只與你說一句,如今禮王妃在側(cè)妃那處,都以為你是擅自出府,未報知側(cè)妃呢!”那婆子壓低了聲音。

原來她正在門口呆著時,便見側(cè)妃院兒里的丫鬟凝純來找,見著她便道:“若那阮小幺回來了,速來報于側(cè)妃,讓她到梅香苑來!”

那婆子聽著凝純口氣不對,好歹求了兩句才知道,側(cè)妃竟是一點不知阮小幺出府了,卻恰趕上有客來時,這等笑話還讓客人知曉了,惱怒之下,又添了一層窘迫。

阮小幺這事,可真是有嘴說不清。

“可是……”阮小幺忽的想起來,急道:“我出來時媽媽分明說,已報知了殿下,側(cè)妃那處,想必也是知曉了的呀!”

婆子嘆了口氣,“按理說應(yīng)是如此,我也不大清楚究竟怎生回事……”

她這么一說,阮小幺立馬便想到了錦繡香玉,難不成又是那兩個女人從中作梗?

當(dāng)下忙跟著那婆子到了后宅,又轉(zhuǎn)由一個丫鬟帶領(lǐng)著,進了梅香苑。

她被滿苑的梅花看迷了眼,周遭凈縈繞著蕩人心魂的冷冽清香,碩冬寒日,竟也有這滿眼的各色暄妍之景,怪不得叫做“梅香苑”。

前頭的丫鬟催促她,“還不快跟我來!若遲了,側(cè)妃恐要罰的!”

阮小幺忙垂了頭有兩三布跟了上去。暗嘆一聲,就算不遲,如今恐怕也是去領(lǐng)罰的。

二人沿著恣意怒放的寒梅所夾的一條小道,兜兜繞繞,到了主屋。

院中已守著許多下人,丫鬟小廝、婆子侍從俱對面而立,恭恭敬敬站在兩旁,沉寂無聲。里頭有一些穿著的并不是尋常見的衣裳襖子,想必便是那個禮王妃帶來的人了。

側(cè)妃此次帶的丫鬟凝純也在院中等候,見了她,便進去稟報,不多時便出了來,著她進去。

不知前頭等著自己的是什么。阮小幺暗暗的想,自從來了這皇子府,一路觸霉頭,也不知是沖撞到哪路瘟神了。

甫一進屋,便覺周身一暖,外頭凍水成冰的凜冽寒氣頃刻間便消散了開,軟香隱約,堂中一方香案,八仙桌擱在前頭,壁上正掛著一幅寒梅圖,點點朱砂洇成枝上怒綻的紅梅,挑人目光。落款看不真切,似乎是“德雅”二字。其余古玩玉器,鑲砌滿屋,俱恰到好處,使人一眼見之,便覺屋中高華,雅致清奇。

左邊是一架滿開的屏風(fēng),檀木骨架,覆以絲絹觳綢,娟上細細畫著各色美人,或英姿颯爽、或含羞帶怯,不一而足。那屏風(fēng)甚寬,幾乎遮了滿道,將屋子一分為二。屏風(fēng)那面似乎有一些隱隱的人語傳來。

看了片刻,里頭傳來一個輕柔而冷淡的女聲,“進來!”

她依言轉(zhuǎn)過了屏風(fēng)。

眼前兩個麗裝的少婦,俱不過二十出頭,面容出眾,更帶一分華貴,正坐在桌邊,似是在閑聊。一旁立著三個丫鬟,眉眼也都清秀,垂頭默不作聲。

“奴婢見過側(cè)妃、禮王妃。”她乖乖順順行了個禮。

右首的女人道:“抬起頭來。”

阮小幺抬起頭,任她打量的同時,自己也在不動聲色打量著她。她不太清楚這是側(cè)妃還是禮王妃,只瞧著那模樣,面如瑩玉,櫻唇微厚,鼻翼挺翹,更兼一雙眸子如鑲嵌在夜空總的明亮星辰,熠熠生輝。再看兩眼,竟忽然覺得這精致的五官似乎在哪里見過。

她還未想明白,便見她微微勾了勾唇,道:“似乎也不怎樣,都還未長開呢,有什么看頭!”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奚落還是失望。

左首的婦人與她相望了一眼,哼了一聲,神色更冷,“怪不得香玉說你是個惹禍秧子,長得有一兩分顏色,就要翹上天了么!”

想必這便是側(cè)妃了。

阮小幺心中一驚,垂了頭去,只是沉默。

“你好大的膽子,未得通稟,竟私自出府,莫不是當(dāng)這皇子府是你家后院!”側(cè)妃一聲呵斥。

“側(cè)妃息怒!”阮小幺心下如電轉(zhuǎn),噗通跪在前頭,急急道:“奴婢實不知此事,只因那葉大夫叫得急,來傳話的媽媽又道已然稟報殿下,奴婢這才離去,并非存心要犯家規(guī)!”

她不知,這話聽在側(cè)妃耳中,便是拿葉大夫與蘭莫來壓她,一個小小奴婢而已,竟如此與自己叫板,是得了誰的面子才敢如此!

側(cè)妃素日里也沒甚主見,俱是錦繡與香玉二人在她耳邊出主意,因此才格外得信任。前兩日那二人受了氣,便時不時拿話抹黑一下阮小幺,在得知她要進側(cè)妃的院兒里后,更是如此。因此,阮小幺人還沒上班,在領(lǐng)導(dǎo)心中的印象便已接近負值,而這“私自出府”,便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阮小幺面容如玉,鳳眼微挑,稍尖的下巴更為整張臉添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嫵媚之意,雖年歲尚小,卻也能見著往后的**神態(tài),而此刻看在側(cè)妃眼中,便更是覺得,這分明是一副狐媚子相!

蘭莫說是不好女色,她心里頭明白的很,興許只是不喜歡她而已,若是往后碰著個喜歡的,娶了進來,她的地位便會一落千丈。

如今這阮小幺,不是個禍水是甚?

側(cè)妃心下惱怒,一把將手邊的杯盞抄起,摜在了阮小幺身側(cè),杯中酥茶流了滿地,浸透了阮小幺的膝蓋,立馬顯出了一層印子。

“你是我府上的人還是那葉大夫的人?府上的規(guī)矩你不聽,巴結(jié)貴人倒是熟得很,吃里扒外的奴才!”她喝道。

阮小幺心下叫苦不迭,這哪里又刺激到這個側(cè)妃?

禮王妃自始至終都在一旁看著,也未插話,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能讓自己在一旁旁聽就算很不見外了。雖也隱約覺得側(cè)妃不像是為著這奴婢擅自出府之事而惱怒,卻也樂得在邊上看戲,總之她對著丫鬟也有些不喜就是了。

阮小幺一急,嗓門兒也大了一階,“奴婢真的以為殿下與側(cè)妃已然知曉此事,傳話的那婆子親口對奴婢所說,若側(cè)妃不信,可叫她來對質(zhì)!”

一對質(zhì),不就什么事兒也沒了?這側(cè)妃干在自己這處吼,管個什么用?

然而側(cè)妃卻不理財她的話,只道:“你擅自出府,還敢出言頂撞!教禮房的規(guī)矩你都學(xué)到哪里去了!?放肆!”

“絳桃!”她一聲令。

后頭一婢子上前,“奴婢在。”

“私自出府,該做如何處置?”

絳桃道:“一二等丫鬟,杖責(zé),降一等;三等丫鬟杖責(zé)出府;死契的,杖責(zé),憑牙婆發(fā)賣。”

又是杖責(zé),能不能來點新的花樣……

阮小幺咬咬牙,搶道:“側(cè)妃何不叫人來與奴婢對質(zhì)?若真是奴婢的過錯,奴婢甘愿受罰!”

側(cè)妃卻道:“怎的,我處置你,你還不服了?”

她的眼中滿含不屑與譏誚,看她的眼神如一件可隨意處置的物事。

須知,素日里沒主見的人若是發(fā)了脾氣,便會直鉆著牛角尖,往一條道兒上不回頭,比尋常人還要執(zhí)拗。側(cè)妃便是如此,她認定了阮小幺是個吃里扒外、勾上瞞下的狐媚子,便越看越發(fā)的厭惡,巴不得連降兩級,杖責(zé)出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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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起點又抽了,到現(xiàn)在才更,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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