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對此一無所知。

此行的收獲便是找到突破元嬰的契機(jī)。

結(jié)識了東海鮫人一族的未來女皇霓裳。

知曉了天幕外的世界確實(shí)存在。

“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不知道云哥他們?nèi)缃穸际呛涡逓椤?

葉姐姐怎么樣了？

還是有白芷

哈哈哈～

等大家見到我一定認(rèn)不出我了吧。

……”

林塵走在回往東洲的路上，自言自語，像個癡兒。

路過的行人皆紛紛遠(yuǎn)離，不愿搭理。

徬晚時分。

林塵路過襄樊（東洲與北嶼妖原以及北郡的另一交界處）

“站住！從哪里來？為何入城？可有文牒？”

林塵本以為即將回到東洲城，就可以繞過東洲大營，從襄樊入城。

不曾想襄樊居然封城了。

向右一瞥，進(jìn)城的隊(duì)伍不短，多數(shù)是凡人。

而站在城門登記的官兵頭也不抬就將自己攔住。

一連幾個問題無一不宣示著東洲出現(xiàn)了些問題。

“什么文牒？”

林塵不欲與凡間官兵有所糾纏，和氣問道。

“什么什么文牒？就是通關(guān)文牒啊，你不知道？

伏祈南宮大圣皇（凡人對南宮皇帝的尊稱）要求，無論修士還是平民，近期入城必須要出示通關(guān)文牒，此乃進(jìn)城必須之物！”

那官兵抬起頭瞧著林塵這一襲墨衫打扮，眼睛下有兩道血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修仙者，氣勢頓時就弱了幾分。

“仙師，這是上面的命令，小人也無能為力。

不過仙師若是去城南三里外的大營，出示身份，很簡單就能拿到通關(guān)文牒。

當(dāng)然了，您要是硬闖我也沒辦法。

您瞧。”

那官兵手指城門下掛著的無首尸身。

“那位便是硬要闖入城中的散修。

如今錢三大人坐鎮(zhèn)襄樊，那位據(jù)說是為元嬰大仙。

您看？”

話里話外提示著林塵不要硬闖，自己也是有人罩著的。

凡間朝廷的實(shí)力與體量自然比不過山林野修，但是也不必過于害怕。

這官兵是個明白人，跟這幫子散修硬來，萬一死了雖然有人給報仇，但自己可是真的死了。

基本上只要是一些大宗門的核心弟子，都是按規(guī)則辦事的。

林塵這一身扮相，像極了散修中的魔修。

官兵這才多說了幾句。

“無妨，我自去取通關(guān)文牒即可。”

林塵也不為難那官兵。

看來是有什么事發(fā)生了。

如今從襄樊溜回去眼看著沒戲了，各座大城池自有皇室陣法相護(hù)。

一州巡撫更是有著玉璽皇氣，可調(diào)遣一州之力鎮(zhèn)壓外敵。

強(qiáng)闖實(shí)屬不智。

反正自己現(xiàn)在如同換了一個人，再去一趟東洲大營也是無妨。

深淵之眼為林塵增加了幾分邪魅之意。

恐怕除了十分熟悉林塵的人，其他人都不會認(rèn)出他。

東洲大營，夜色已深，遠(yuǎn)遠(yuǎn)看去有營火躍動。

即便是晚間，林塵也能看見營火映照著官兵們登記的身影。

林塵依舊決定使用墨淵那個身份，出門在外，不宜再用林云的名字了。

站在營地外三丈，林塵心中暗自警惕，。

“來者何人？”一名官兵上前，目光如炬，審視著林塵。

林塵微微頷首，聲音平和。

“在下墨淵，欲求一紙通關(guān)文牒，入城探親。”

士兵聞言，眉頭微挑，語氣中帶著幾分審視。

“探親？這個時間非節(jié)非典，有什么可探親的？

你哪里人？可有憑證？”

林塵還以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遞給士兵。

“此乃葉家信物，可作憑證否？

我云游四方多年，既然路過此地，合該回家看看。”

士兵接過玉簡，細(xì)細(xì)查看，確認(rèn)是葉家行醫(yī)的木牌。

當(dāng)即點(diǎn)頭道。

“好！

原來是葉家神醫(yī)，且隨我來。”

林塵跟隨士兵來到登記處，只見一名文官正埋頭書寫，筆走龍蛇，字跡工整。

“大人，這位葉家神醫(yī)欲求通關(guān)文牒。”士兵恭敬地說道。

文官抬頭，目光銳利，掃了林塵一眼，沉聲道。

“姓名，來歷，目的。”

林塵一一回答，聲音清晰：“墨淵，東洲葉家門客，行醫(yī)至此，欲回葉家探親。”

文官點(diǎn)頭，提筆在文牒上書寫，片刻后，將文牒遞給林塵。

“拿去，明日一早便可入城。“

林塵接過文牒，拱手道謝。

“多謝大人。”

轉(zhuǎn)身離開登記處，林塵抬頭望向夜空，星辰閃爍，心中暗道。

“東洲，我回來了。”

營地內(nèi)，也有幾位修士在閑談。

林塵看見剛剛就有幾人來此領(lǐng)取文牒。

而在林塵不遠(yuǎn)處的那兩位散修還在交流修煉心得。

深淵之眼探查過去，發(fā)現(xiàn)也有的散修躲在暗中觀察。

若非刻意展露氣息。

林塵的身影、氣機(jī)完全可以融入夜色，消失在這營地深處。

在就在林塵隔著很遠(yuǎn)傾聽散修閑談的消息時。

碰巧一位東洲修士走來，與林塵搭話。

“墨淵道友，我也是東洲的。

城西楊家。

可否結(jié)伴？”

楊家雖比不得林、秦、葉、蕭、歐陽、唐。

哦唐門已經(jīng)沒了。

但楊家還是算小有名氣的，曾出現(xiàn)過一位儒修。

林塵拱手。

“原來是楊修篆的后人。

客氣。

道友也算家門顯赫了，為何要結(jié)伴同行？”

林塵此話一出，楊紅立刻認(rèn)同這是東洲同道。

他祖爺爺都沒多長時間了，知曉這事的肯定是大族門客。

原本對林塵還有幾分懷疑，畢竟沒有墨家人在東洲聲名大噪的前例。

兩人交談間，東洲楊家的楊紅透露了幾道消息。

“墨淵道兄，你不知道，東洲人員變遷，秦府那位似乎有所變動。”

林塵心中一動，故作不知：“哦？秦府？有何變化，秦駙馬在，能有什么變化？”

“欸！

道友慎言。

雖然如今未在東洲境內(nèi)，但這秦駙馬還是萬萬不可宣于他人之耳。”

緊接著，那東洲楊家的楊紅低聲道。

“秦府，如今東洲第一大族，昔日林家堡與秦府聯(lián)姻。

如今林家堡傳出少堡主林塵疑似死在了北郡，其兄林云如今擔(dān)任林家堡少堡主。

林云如今可是東洲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

林塵心中卻掀起波瀾，有些想笑。

鬧了半天吃瓜吃自己身上了。

我在北郡噶了？

不過，看上去云哥混的還不錯。

“原來如此，那這和秦府變動有什么關(guān)系？

那林…林家堡如今又如何了？”

楊紅嘆了口氣：“這就和這襄樊封城有關(guān)系了。”

隨后左右掃量，見無人靠近，壓低聲音，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著。

“聽說秦府要反。”

“不能吧？肯定是傳言。”

林塵一聽心中有數(shù)了，露出憨憨笑容，辯駁道。

“我也不信，秦爺雖談不上愛民如子，但從不擺架子。

肯定是哪個人造的謠。”

林塵順勢說道。

“多謝告知，這些消息對我很重要。

如若不嫌棄，明日我們同行便可。”

楊紅拍了拍林塵的肩膀。

“墨兄，萬事都要小心，明日我們一齊回去，路上也還有個照應(yīng)。”

次日。

“楊兄，早。”

“墨兄，早。”

林塵和楊紅手持通關(guān)文牒，迎著清晨第一縷陽光走向襄樊城門關(guān)。

有通關(guān)文牒和沒有通關(guān)文牒是完全兩個態(tài)度。

二人排著長隊(duì)。

官兵的氛圍也與昨日不同，林塵與楊紅很輕松就進(jìn)入了城中。

“仙師慢走。”

而街道上巡邏的官兵則比筑城之人多了數(shù)倍。

修士、凡人皆有。

而林塵遇見的幾波市民，大多交頭接耳，神色緊張，似乎在討論著什么重大的消息。

“墨兄，看來情況不妙啊。”楊紅低聲說道，眉頭緊鎖。

林塵不解，雖然能感受到城中彌漫的緊張氣氛，但不知楊紅一介修士在怕什么？

“楊兄，此話何意？”

“墨兄，你許久不回東洲，不知東洲情形。”

咳咳～

楊紅說到這輕咳幾聲。

“稍等，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再來與你細(xì)說。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楊紅在前方領(lǐng)路，林塵與其并肩。

二人來到一家客棧。

上書春肴。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春肴閣最得我心意。”

楊紅語氣有些哀婉。

倏忽！

楊紅大喊一聲。

“小二！上酒。”

林塵當(dāng)然沒忘記自己墨淵的身份是為醫(yī)修。

待推杯問盞三巡之后。

“楊兄，觀你氣色有些不對，可是修行出了岔子？”

林塵自然是看出楊紅定是心里憋著些許不甘，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

林塵之所以問這一句，全然是那半句稍后再談引起的。

林塵迫切地想要知道東洲境內(nèi)究竟怎么了？

“唉～

墨兄有所不知。

我本是楊家庶出，我那三伯欲令其子擔(dān)任家主之位，捧我上臺前吸引大房的怒火。

如今輾轉(zhuǎn)數(shù)個地方，皆有戰(zhàn)亂，哪里都不如東洲啊。

那秦……

咳咳～”

楊紅一口噴出酒水，猛然清醒。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走，墨兄，我們回房。”

林塵強(qiáng)忍著周圍鄙夷的目光，隨楊紅進(jìn)了房間，刻下隔音陣法。

“楊兄，如今無旁人了。

剛剛你想說什么？”

楊紅無意用修為抵擋酒精麻痹，當(dāng)即開口。

“其實(shí)秦駙馬并無謀反之意，我走過數(shù)城，無一不言秦駙馬的好。

要我看包藏禍心的是那東洲大營的將軍！”

“哦？

此話怎講？”

“你且聽我說……”

“原來如此。”

林塵消化著楊紅的消息。

如此算來，景王的門客還真就是為了東洲大營而去，歐陽逸軒只是順帶。

不多時。

林塵推說自己許久沒有逛過故土，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而就在二人安頓下來，欲出客棧探聽消息時。

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聲音。

“又征兵了！

還踏馬說是要組建新的城防軍，這都第幾次了！

還保護(hù)襄樊不受秦?zé)o涯的侵?jǐn)_！

秦?zé)o涯侵?jǐn)_什么了？

我怎么不知道秦?zé)o涯要造反呢？”

一個粗獷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老貓！慎言。

我等刀尖舔血，何必在意加入哪支城防軍呢？”

林塵和楊紅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訝。

林塵率先下樓，想要找二人了解城防軍一事。

奈何粗獷大漢的同伴是個機(jī)靈的，兩人已經(jīng)沒影了。

春肴閣二樓樓下。

一群官兵一邊張貼告示一邊吆喝著，周圍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修士居多，凡人對修士還是有著一股子敬畏。

告示上寫著官府征兵，聲稱是為了抵御秦?zé)o涯，有證據(jù)指明秦?zé)o涯存有私兵，意圖謀反。

林塵只覺這告示狗屁不通，不說是否有證據(jù)，便是真查證有造反嫌疑。

南宮皇室豈有不管之理。

潛在威脅？

是指懷王？

還是說不通，這分明像是襄樊城主自己編纂的征兵理由。

“秦?zé)o涯不是東洲的駙馬嗎？怎么官府會懷疑他造反？”

林塵佯裝不解地問向那群官兵。

楊紅沉吟片刻，暗道。

“這其中必有蹊蹺。”

遂拉拽林塵的衣服。

“墨兄，別問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從官兵隊(duì)伍中走出。

“二位是楊紅道友與墨淵道友？“

話音剛落就見三、五十個修士走向二人。

林塵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來者最高也不過是金丹修士，在東洲算得是一方霸主，在林塵眼中如今有些不夠看了。

那為首之人目光定格在林塵和楊紅身上。

“兩位道友，我是襄樊城的代理城主錢三。”

中年男子施施然走到林塵和楊紅面前，微笑著說道。

“我聽說兩位也是要回東洲的修士，不知是否愿意加入我們新成立的城防軍？

我相信你們，也不想讓東洲困于戰(zhàn)火中。”

林塵心中一動，故作猶豫，隨后問道。

“錢城主，我們只是路過此地，對襄樊的情況不太了解。

您能詳細(xì)說說嗎？”

錢三嘆了口氣，開始講述秦?zé)o涯的造反原因。

編的那叫一個離譜。

他說秦?zé)o涯近年來勢力膨脹，與東洲皇室的關(guān)系日益緊張，甚至有傳言稱秦?zé)o涯有意自立為王。

什么“我觀二位氣度非凡，非尋常修士可比，襄樊城如今正需二位這樣的英才。”

幾乎全是車轱轆話，沒一點(diǎn)透露出他背后的勢力，以及如何對抗秦?zé)o涯。

在林塵看來這就是騙一些散修去送死。

林塵和楊紅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

但這或許是一個打入襄樊城內(nèi)部的好機(jī)會。

林塵當(dāng)即回應(yīng)。

“錢城主，我愿意加入城防軍，為襄樊的安全出一份力。”

林塵說道。

錢三的目光在楊紅身上來回打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墨淵道友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

那么楊道友，你呢？”

楊紅心中一動，既然是心理博弈，那么就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既誠懇又謹(jǐn)慎。

只見楊紅微微頷首，語氣平和。

“錢城主過譽(yù)了，我等游歷四方，本就希望能找到一處安身立命之所。

若襄樊城真有需要，我等自當(dāng)盡力。

墨兄，你說是不是？”

林塵見楊紅如此助攻，便也附和。

“不錯，我們雖非襄樊之人，但修道之人，當(dāng)以天下為己任。

若能為襄樊出一份力，也是我們的榮幸。

更何況東洲是我等家園，豈容他人覬覦。”

錢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立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

既然二位有此心，我便不再多言。

今晚，我將在襄樊城主府設(shè)宴，屆時還會有更多志同道合之士加入，我們共同商討襄樊城的未來。”

林塵和楊紅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

林塵勢必要把握住這個機(jī)會，因?yàn)檫@不單單是一個打入城防軍內(nèi)部，探查城主錢三已經(jīng)聚集多少力量。

更是一個了解襄樊城城高層對東洲的看法。

了解其內(nèi)部情況，便更容易做出正確的判斷。

錢三是奸是忠還是蠢，今晚便知。

夜幕降臨。

城主府內(nèi)燈火通明。

林塵和楊紅先后到場。

錢三早早就在宴會大廳的主位靜候。

剛一入宴會廳，就見此間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修士，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看來錢三忽悠的修士還不少。

就在這時。

錢三將林塵、楊紅以及三位新忽悠進(jìn)來的修士介紹給在場的修士。

幾人一一上前寒暄、敬酒，林塵也趁機(jī)觀察著每一個人，試圖從眾人的言談舉止中尋找線索。

只聽那些修士都在討論著襄樊城如何如何。

絲毫沒有談及東洲的意思。

而宴會進(jìn)行到一半。

錢三則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諸位，今日召集大家來此，除了慶祝新加入的同道，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共同面對一個無比嚴(yán)峻的問題！

秦?zé)o涯的野心已經(jīng)藏不住了！”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林塵注意到，有幾位修士的臉色微變，顯然對這個話題頗為敏感。

錢三繼續(xù)說道。

“眾所周知，秦?zé)o涯近年來勢力膨脹，其野心已昭然若揭。

我們襄樊城作為東洲的重要門戶，必須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萬一秦?zé)o涯造反，最先攻擊的一定是我們襄樊城！”

……

一陣雞湯灌下。

眾修士仿佛真的相信東洲出了問題。

這不對勁！

難道自己游歷那段時間，東洲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林塵微微皺眉，還需要更多的信息來判斷形勢。

想到這，林塵當(dāng)即站起身來，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錢城主，秦?zé)o涯畢竟是東洲的駙馬，他若真有不軌之心。

皇室為何不采取行動？”

錢三看了林塵一眼，有些不悅。但還是沉聲道。

“墨淵道友有所不知，東洲皇室如今自顧不暇，內(nèi)部紛爭不斷，哪有余力顧及秦?zé)o涯？

我們襄樊城必須自力更生，提前做好準(zhǔn)備。”

林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理解。

心里腹譏，狗屁不通！先不提懷王無需打著造反旗號舉事。

南宮圣皇修為深不可測，更無懼宵小。

那么問題來了！

難道南宮圣皇也……

整個宴會幾乎毫無營養(yǎng)。

宴會結(jié)束后，林塵和楊紅則被安排到了城防軍的營地。

接下來的日子里，林塵一邊暗中觀察襄樊城中兵卒的動態(tài)，同時想辦法尋找機(jī)會與秦?zé)o涯取得聯(lián)系。

秦?zé)o涯怎么也算得上是準(zhǔn)岳父！

一邊統(tǒng)計著襄樊城的整體防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