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被叫本名的時候會有一種貓被捏后頸的緊張感，那邊的語音明顯頓了一下。

“我可是你的戀愛軍師啊！你的戀愛外置大腦！你怎么能隱瞞情報呢！”電話那頭傳來了嘩啦啦翻書的聲音。

“你那邊是什么聲音？”

“哦，我在看臺本?！?

“嗯”張霏霏沒當回事，然后說道：“我昨天喝酒了。”

“什么??！”聲音尖銳，嚇得張霏霏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張霏霏沒怎么隱瞞，在她看來昨天的相聚，基本上全都是尬點，觸及回憶，就會渾身難受。

口述這段經歷，讓她宛如重新再經歷了一遍昨天的事情。

“張霏霏！”彩虹也難得的稱呼了她全名，以表達自己的強烈無語：“如果這是一次約會的話，我覺得非常失敗。”

張霏霏聲音變得無精打采：“那我該怎么辦？”

彩虹：“考慮一下，可以做異性兄弟?！?

“什么，啊……絕對不行！”

“那你有問他是不是對你有好感嗎？或者確定他也對你有好感嗎？”

“沒有?！?

沉默。

喝多了酒以后，她就會更主動一些，但主動的方向好像不太對。

電話中回蕩著彩虹翻閱臺本的聲音。

“他和你聊的內容，你不會有什么沒告訴我吧？絕對不能對軍師有所隱瞞知不知道！”

張霏霏想著自己犯傻一樣指著公寓樓的燈數星星，還有被于廣白拎著走的畫面，使勁搖頭，這種事就爛在自己腦子里吧。

“嗯”張霏霏悶悶回答，“等我徹底忘掉這件事以后再和他見面吧。”

“霏霏啊?！?

“嗯？”

“也許，于廣白也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如果是我在酒桌上被人拿著酒杯狠K了鼻子，我一定記那個人到死！”

“你別說了，別說了嗚嗚嗚”她已經可憐到發出柴犬嗚咽聲，渾身癱軟在床上，被子也被擰成了一股。

“我建議，你可以用關心的方式問一下他鼻子怎么樣”彩虹的聲音繼續傳出：“男女之間不怕有交集，最怕一點交集沒有，你們之間已經實現了實質性突破！接下來只要讓他對你繼續保持深刻印象……”

“彩虹，開會了！”

“哎來了！……霏霏，我要開會了，先掛了”

通話掛斷，張霏霏看著退回聊天界面的手機，心中思索著對策。

另一邊，彩虹把手中的《戀愛108招》合上，起身離開。

……

……

“要不要休息一下？”

老師看向了狀態明顯有點不對勁的于廣白。

“好”于廣白點頭。

今天是陰天，光線很暗，房間里已經開了燈。

于廣白看著燈時不由自主的就會想到昨天和張霏霏酒后聊天的內容。

之前沒把張霏霏當成可以發展關系的異性，雖然有過所謂的“情書”但那件事在于廣白看來，就和玩笑沒什么差別。

于廣白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他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摸鼻子會讓自己想起一個人。

自己雖然不是酒蒙子但也喝過不少酒，還是第一次被人說“你的鼻子可真好看”，然后過來和自己鼻子干杯的。

以后恐怕只要摸鼻子就會想到這一幕吧。

說不定看見張霏霏，就會想要摸鼻子。

真的讓人印象深刻。

但除此之外就沒什么，只是拿起手機的時候莫名其妙想要搜索一下張霏霏的資料，莫名其妙閉上眼睛就想到近在咫尺的那張帶著醉意的臉，然后莫名其妙……

該不會是個道行很深的高手吧！

“戀愛了？”聲音忽然傳來。

“啊？”于廣白被嚇了一跳，然后立刻搖頭：“沒有?！?

“看你心不在焉的?！?

老師看著于廣白，他是被孔姐高薪聘請過來的音樂老師，幫助于廣白快速學習各種音樂知識，因為接下來他要參加一場音綜節目，算是臨陣磨槍吧。

在綜藝節目上刷臉的方式有很多，并不需要真的唱的如何或者展現什么才藝，這張臉就是保證。

作為天后的經紀人，孔姐雖然一直走中庸路線，但也不意味著她不懂怎么運作。

刷臉，讓于廣白頻繁出現，然后慢慢引導，最終爆出于廣白“地球”的身份。

沒有什么裝逼打臉，因為當于廣白的人設符合“努力熱愛音樂”以后，再爆出他就是“地球”，那么他的身邊將全都是好人。

孔姐所做的只是讓普通人接受于廣白，而不是讓圈內人接受，最終目的也只是讓于廣白紅起來，紅了然后發歌賺錢。

圈內人？沒人在乎的，況且大家只會捧高踩低。

初次聽于廣白唱歌時，老師只覺得他音色很好，學習能力很快。

再見面時他覺得對方是個音樂天才。

第三次見面時，察覺對方已經不能用音樂天才來形容了，是機器人，只管將知識一股腦的灌給他。

機器人和藝術混為一談，看起來非常的扯，但用在于廣白身上卻很適合。

為此他已經更改了數次課程，甚至霏鳥工作室的孔姐還聯系確認過數次，在得到老師肯定的答復后，也給出了“可能這就是天才吧”的回答。

填鴨式教育對音樂學習來說意義不大，會使人缺乏創作力。

各種速成班等大行其道，因為藝術類院校是很多文化課成績不好的人鉆空子的機會，有太多藝術院校的人畢業以后不會從事和藝術相關的工作。

說到底，還是為了分數，為了考試。

作為老師，他很少會用這種“破壞式開采”的方式來傳授知識，但他發現與其和于廣白溝通音樂理念，不如直接把知識一股腦塞給他。

天才？說實話，不像。

在老師看來，于廣白更像是一個理科生而非藝術生，一板一眼學的很快，但絲毫不愿意動腦子去假設，去想更多，只會做規定范圍內的事。

就好像他已經有了考試答案，現在他要學習的只是如何寫字，根本不愿意動腦子思考，只等著會拿筆寫字后照抄答案。

是一個音樂方面的學習天才，但不是一個有創造力的音樂人。

真正讓老師感嘆的還是于廣白的機能之強，在他徹底掌握科學唱歌方法之前，依靠自身機能也可以讓他完美甚至超常完成一場場表演。

今天老師感覺一直一板一眼的于廣白，好像狀態有點不對。

不過，和自己也沒什么關系，他只是收錢上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