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充沛，民風淳樸。打架斗毆這種事情，時常都會發生。

要是沒被官府逮到也就算了，要是被逮到了肯定要挨板子。

不過在這里尋釁滋事的主兒，那可是大混不吝程咬金的長子—小混不吝程懷默。

就算有官兵路過這里，都會裝作沒看見一樣。

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殘了，怎么樣都行。這就是特權階層的特權。

此時，東市內，一座酒樓內，程咬金和好友秦瓊坐在廂房內喝酒。

程咬金正拿著從江湖這里得來的五糧液，在秦瓊面前炫耀。

這可把秦瓊饞的不行。

“這酒你都拿著把玩了兩炷香時間了，你開是不開？不開我回去了。”秦瓊沒好氣道。

“開，開開開，嘿嘿嘿。叔寶，我保證你這輩子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酒！”程咬金得意道。

秦瓊看向窗外，定睛一看，趕緊說道：“知節，你快看，那不是你家大郎嗎？又跟人鬧上了。”

程咬金立馬往外一看，還真是他兒子程懷默。

“這小子，天天就知道尋釁滋事，真是！”

“趕緊倒上，咱邊喝邊看啊！”秦瓊倒是來了興致。

有好酒，又有人給他們老哥倆助興，今天算是趕上了。

“倒，倒……”

“知節你看，那后生身高跟懷默相當了，身材也魁梧，能擋懷默幾合？”秦瓊問道。

“嘿嘿，我家大郎的武藝，已經快趕上我了。上個月我跟他練了一場，打了足足兩刻鐘，我才勉強將他放倒了。”程咬金得意的說道。

“這么厲害了？嗯？這酒好香啊，哪來的？”秦瓊說著，忽然聞到了酒香。

“好酒吧？”

秦瓊嘗了一口，頓時滿臉享受：“此生還能品嘗到這等美酒，值了！”

“嘿嘿……”

程咬金看向窗外，馬上就覺得不太對勁。

那個背影看著貌似有點眼熟？

他站起身來，站在憑欄上一看，好家伙，那不是江湖嗎？

怎么江湖跟他兒子干上了？

……

程懷默雙腳叉開，雙手做懷抱狀，看起來有點像是相撲的姿勢。

江湖將雙拳架起，架在臉前，稍稍側身，左右前后不斷地跳動了起來。

程懷默見狀，腦袋和嘴巴同時一歪，這是個什么姿勢？怎么他從來沒見過？

江湖晃得程懷默有點不耐煩了，于是程懷默厲喝一聲，就朝著江湖撲了過去。

“哈！”

程懷默暴喝，雙腳發力，往前狂沖。

看起來架勢非常唬人，一副上來就要將江湖撲倒的樣子。

可實際上在江湖眼里，程懷默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只見程懷默撲到了江湖面前，攤開雙手就抓向江湖，江湖一個下沉閃身，靈活的從程懷默臂彎下移動到他的右側。

緊接著，江湖一記勾拳，準確無誤的砸中程懷默的側臉，打的他往另外一側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把他的牙齒給打掉了。

非常標準的羚羊步勾拳。

吃瓜們爆發出一陣“哦~~”的聲音。

“我還是高估了你的反應和防御力了，應該出擺拳的，不過出擺拳的話，你的臉骨可能會被我打骨折。”江湖一邊跳動，一邊說道。

程懷默一陣搖頭晃腦后，站穩了身形。

這一拳著實打的不輕，程懷默的半邊臉都腫了，現在腦瓜子里都嗡嗡響。

“大意了，沒有閃。看招！”

程懷默惱怒，再度沖向江湖。這次程懷默改變了打法，不再那么無腦的往前沖。因為他也看出來了，這比他大不少的年輕人有兩下子。

只見程懷默往前沖的同時，猛的在江湖面前兩步的地方停頓了那么一下。

好小子，這是想騙江湖出招，看著塊頭挺大，實則好快的身法！

不過，江湖并未上當，而是架著拳往一側慢慢躍動。

程懷默見江湖沒上當，立馬展開二段沖刺，一記黑虎掏心猛的砸來。

他出拳比剛剛更快，更兇猛。不過在江湖眼中，依舊是破綻百出。

年輕人依舊還是太年輕。

江湖用羚羊步朝右前小幅度跨步，左手依舊架拳，同時往下一沉，左右分毫不差的格擋住程懷默的拳頭。

這一刻，程懷默腹部還沒遭受拳擊，就感覺到一陣陰涼。

完蛋！

江湖猛的打出一記刺拳，正中程懷默腹部。

程懷默彎腰的同時，只見江湖一記上勾拳，砸在程懷默的下巴上。

一聲脆響，程懷默仰面而起，嘴里甚至噴出了水，直接往后倒翻在地。

江湖往后跳了兩步，稍稍拉開距離，繼續前后左右跳動。

“擊腹上勾拳，看來你的防御比我想象中的高一點，這一拳力道用小了。”江湖沉聲說道。

周圍的人看到程懷默接連兩次被K.O，一個個全都張大了嘴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人什么來頭？居然打的程大郎毫無還手之力？”

“跳來跳去的，都把人晃暈了，這是下三濫吧？”

“我看沒那么簡單，這人腳下動作雖然細碎，可他的拳頭沒有半點多余的動作！”

“難道是玄甲軍中的老兵？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厲害？這可是程大郎啊！”

……

程懷默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一陣搖頭晃腦后，依然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

此時，程懷默面紅耳赤，哇哇叫著沖向江湖。

被人當眾兩次打中，甚至還被人打翻在地，面子都要丟光了。

“找死啊！”

江湖繼續架拳，沉聲說道：“手忙腳亂，怒氣沖沖，打架最忌上頭！”

江湖跨步上前，左手試探性出拳佯攻后，忽然拉開一步，然后又躍向前，同時右手已經拉開了。

一記擺拳，狠狠的砸在了程懷默臉上。

程懷默慘叫一聲，在地倒地。

“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擋得住么？”

程懷默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出氣。

這怎么打？完全不是對手啊！

他半天都沒爬起來……

江湖見打的差不多了，又看到這么多圍觀吃瓜的，心想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江湖趕緊拿上衣服背上背包，打算離開。

程懷默的跟班們，卻沒讓開。

江湖斜眼怒指其中一人，厲喝道：“看什么看？出來單挑啊？”

那人脖子一縮。

江湖走上前，將那兩條香煙奪回來，一把將攔在面前的人推開。

“既然不敢出來單挑，那就別擋小爺我的路！”

然后，江湖穿過人群，往東市大門走去。

這時候，江湖心里慌得一批。

如果他們真一窩蜂圍上來，江湖還真不可能是對手。

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江湖趕緊加快腳步，然后朝著東市大門飛奔。

……

酒樓內。

秦瓊和程咬金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這是什么功夫？”秦瓊很是驚訝道。

程咬金憤然起身，轉身就走。

“知節，上哪去？酒不喝啦？”

“不喝了，送你了！”

秦瓊看了一眼五糧液，立馬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了起來。

程咬金長子當中被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丟的是宿國公府的臉。

如此丟人現眼，程咬金心里氣不過。

此時，程懷默依舊還躺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然后他感受到一絲殺氣，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壯漢擠過人群走了過來。

糟了，是父親！

程懷默反應過來，騰身而起，穿過人群往外飛奔而去。

再不跑，若是被逮住了可就免不了一頓毒打了。

程咬金從來不反對他兒子在外面尋釁滋事，他只有兩個規矩。第一，不能欺負平頭老百姓；第二，必須要打贏。打贏了沒獎勵，打輸了他得獎勵一頓鞭子。

今天程懷默被人暴揍，被這么多人看到了，很快就會傳遍全京城。他程咬金也得跟著丟臉。

這口氣，程咬金咽不下。

程懷默跑出老遠后，扭頭一看，沒看到程咬金的身影，這才放心下來。

幸虧本公子跑得快，不然起碼三天下不來床！

冷靜下來之后，程懷默開始思考剛剛為什么會輸的那么慘。

是被那個人的腳步晃到了？絕對不是，是他的實力完全不如那個人！那個人的拳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非常厲害！

程懷默順著大街往東看過去，一眼就看到造型怪異的江湖還在飛奔，于是他趕緊追了上去。

“別跑啊！”程懷默喊了一嗓子。

江湖扭頭一看，好家伙，追上來了！趕緊加速飛奔！

“喂，你站住！”

這時候，江湖已經跑到了春明門，只要出了門，他就不信以他的體力，還能被那小子追上？

“監門，將那個短發的人攔住！”程懷默又喊道。

這時候，江湖便看到守城的士兵突然圍了上來，甚至還抽出了刀子。

江湖一個急剎車停住，同時舉起雙手，被人逼在墻根，不敢動彈。

程懷默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將衛兵扒拉開來，問道：“你跑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追我當然要跑了。”江湖說道。

“你跑我肯定要追啊！”程懷默說道。

“那你追我做什么？”江湖問道。

“你不跑我當然不追了啊！”

程懷默扭頭看了一眼，然后拉著江湖就往城門外走。

“趕緊走趕緊走，走晚了你我都得完蛋！”

江湖：“？？？”

他還以為這小子挨了揍，要來找麻煩呢，結果就這么拉著他跑出了春明門。

看樣子這小子是被他打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