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劉宏便迫不及待的下詔召開朝議。
與以往不同,這次的朝議不僅高官們得去,所有中層官員也要去。
基本上就是只要是在洛陽的官員,全部都得去這次朝議,而人數也足有數百人之多。
動靜之大,讓不少官員都猜測起劉宏要搞什么大動作。
嘉德門外的廣場上,白雪皚皚,數百名官員匆匆抵達了這里。
“興靈兄,好久不見。”
“喲,書義兄,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啊?”
“我前幾日才回來,這不剛歇息兩天就被陛下一道詔令喊了過來。”
“唉,也不知道陛下此次是為何事,居然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對了你在揚州買了那么多田地,估計還收了不少田奴吧?”
“不多不多,也就數百人而已。”
“現在錢沒那么好掙了,我財力有限,不像文沛兄是大族,家財萬貫。”
“哪里哪里......”
正當眾人閑談的火熱時,一道嘹亮的聲音便直接打斷了眾人。
“進宮上朝!”
禮贊官揚聲吶喊,而接著所有的官員便都自發按照自身官職大小排列起了隊伍。
身為大將軍的何進自然站在隊伍最前面,待眾人站好后,禮贊官又接著高聲喊道。
“進殿!”
眾官員如提線木偶一般,被禮贊官操控著進入殿內。
“參見陛下!”
眾官員齊聲向上一拜,接著劉宏便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坐上了皇位。
掃視了一下在場的官員后,劉宏滿意的點了點頭,朗聲說道。
“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大殿主位上,劉宏旁邊正站著張讓、趙忠、寧澈等近侍。
而寧澈也趁機觀察起了下方群臣,見到了不少熟人。
首當其沖的便是被劉備截胡的曹操,寧澈雖然沒有直接與其進行接觸,但也對其多有了解。
在被劉備截胡之后,曹嵩轉頭就在西園給曹操買了個光祿大夫。
曹嵩果然財大氣粗,要知道這官的實權可不小,錢估計是沒少花。
隨后寧澈又眼睛一撇,又見到了另一個老熟人周元。
對此寧澈自然倍感意外,看來周元也算混出了頭,只不過那么靠后的站位,應該還只是比較底層的官員。
之后便是已經統領整個北軍,意氣風發的何進。
再然后寧澈便看見了其中的盧植,對此寧澈倒不意外。
畢竟在盧植被押走之后,皇甫嵩和劉備便先后上書為其求情。
而劉宏也沒做的太絕,只是功過相抵,讓盧植官復原職。
除了這幾個人以外,還有一些則是各方面接觸認識比較淺的一些官員。
接著,劉宏便一臉嚴肅的看著下方眾人,沉聲說道。
“今年災荒不斷,冀、豫、青三州反賊猖獗,民不聊生。”
“朕欲從揚、益、荊三州收每畝百錢田稅用以賑災,諸卿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百官們的神色便都變幻了起來。
不多時,便有不少人按耐不住,出言反對。
“陛下,如今天下初定,益、揚、荊三州瘡痍滿目,亟需休養生息,此刻重稅之議,實乃不宜。”
“陛下,益、揚、荊三州戰火稍斂,然未及安寧,苛稅雜捐,萬不可再增,以免民不聊生。”
“還望陛下恤民力衰,遍地瘡痍待復蘇,減稅安民,方為上策,勿增負累,請撤前令,以慰蒼生。”
“請陛下三思。”
數十個在益、揚、荊三州圈了大量田地的官員紛紛出列,嚴詞反對。
見此,劉宏冷眼掃視那數十人,隨后冷笑一聲,看向其他人問道。
“三公意下如何?”
聞言,鄧盛當即含笑回道。
“陛下,三地亟待復興,亟需皇恩浩蕩。”
“雖國庫空虛,然益、揚、荊三州黃巾之亂未熾,正宜藏富于民時。”
“適時征田稅,以裕國本,廣濟蒼生,取之于民,還之于民,此乃國富民安之道也。”
一旁的張溫也連連點頭,接著附和。
“臣覺得此法沒有問題。”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而三公既已表態,九卿中不少人也接著紛紛贊同。
緊接著,把寶押在冀、豫、徐等州的官員也紛紛出言同意。
細數之下,大大小小共有上百官員贊同,聲勢遠超先前的那數十人。
果然,這世上沒有比看別人倒霉還要高興的事。
見狀,劉宏當即便得意的笑了起來。
“既如此,那此事便這么定了。”
......
時光荏苒,春回三月,轉瞬間又是一年初好時。
洛陽,皇宮西園內。
眼下正是初春,西園內自然繁花似錦,異草爭春,翠木蔽空,綠意盎然。
劉宏在實施寧澈的計策后,兜里自然便有了錢,生活也變的更加奢靡。
當寧澈見到劉宏時,他正倚靠在一個宮女的懷里,袒胸露乳,毫無風度的張嘴等著另一個宮女投喂瓜果。
而其一旁的張讓見寧澈到來后,便笑瞇瞇的向劉宏稟報。
“陛下,子旭來了。”
聞言,劉宏當即雙眸一亮,連忙從宮女懷里起來張望四周。
“愛卿在哪?”
彼時的寧澈與劉宏的關系已經極好,幾乎不遑張讓與趙忠等人。
而這也讓寧澈又狠狠的揚了次名,不僅全洛陽的人都知道了他,就連朝中的那些高官們都對他有所耳聞。
不過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是寧澈慫恿劉宏收取的田稅,不然寧澈現在的名聲可能比張讓還臭。
雖然寧澈現在的名聲也沒好到哪去,但總歸比張讓他們要好上不少。
“參見陛下。”
寧澈大步流星的來到劉宏幾人身前,拱手說道。
而劉宏則一直笑的咧開嘴沒合過,當即招呼道。
“子旭這就見外了,朕不是早說過私下不必如此嗎?”
“來,速速入座。”
寧澈拱手謝恩,隨后打了個稽首,徐徐來到劉宏對面坐下。
“子旭之功甚大,朕好像還未封賞什么,倒是不應該了。”
“來人,傳令封子旭為鄉侯,賜百金。”
劉宏大手一揮,很是豪爽。
可這卻把寧澈嚇的直接起身,連忙阻攔。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陛下厚愛臣自心知,可眼下國庫吃緊,這如何使得?!”
見狀,一旁的張讓便笑問道。
“子旭此言差矣,你可知現在國庫中有多少錢嗎?”
寧澈被問的頓時一愣,旋即搖了搖頭。
而接著張讓便與劉宏相視一眼,在遣散了宮女后,張讓便伸手豎起來兩個指頭說道。
“足足三十多億!”
“這還只是去年所得,若今年再收一筆,國庫無憂矣。”
聽罷,寧澈雖然內心不免震驚,但還是連連擺手婉拒。
“那臣有百金所得已心滿意足,至于封侯一事萬萬不可。”
錢還是可以拿的,畢竟寧澈現在手頭上確實沒啥錢了。
“子旭莫要再推脫。”
劉宏故作不悅,沉聲接著說道。
“如今國庫充盈,冀、豫、青三州百姓也得到了安頓,朕要是不論功行賞,豈不惹他人恥笑朕小氣?”
“朕本來是想將你提拔進尚書臺,可惜你資歷太淺,難以服眾。”
“不過再過兩年你再做尚書令也不遲,有你在那替朕把守著,朕也會放心不少。”
見劉宏鐵了心要喂自己一顆甜棗,寧澈連忙向一旁的張讓瘋狂使眼色。
而張讓則無奈搖頭一笑,旋即湊到劉宏身旁說道。
“陛下,如今天下初平,國庫充盈,不如先讓子旭去地方擔任刺史,兩年之后再調回洛陽當尚書令。”
“而如今則常伴陛下身邊,為您謀劃治國之道,豈不更好?”
聞言,劉宏頷首沉思不久后,便點了點頭。
“不錯,就依張讓所言吧。”
隨后,劉宏又看向寧澈,徐徐問道。
“愛卿想去哪啊?”
寧澈神色一喜,連忙回道。
“回陛下,青州百廢待興,我兄長劉玄德也在那......”
還未等寧澈說完,劉宏便明白了寧澈的意思,當即拍板說道。
“好,朕允了。”
“屆時你結業之后便去青州當刺史,你兄弟幾人可要替朕把青州好生管理啊。”
待劉宏言罷,寧澈便斬釘截鐵的回道。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