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面容肅穆,盤膝坐在自家小屋內。
這個小屋十分簡樸,除了一張木床之外,幾乎就沒有第二樣裝飾。
尋常修士或尋幾個美婢,或拿一些花草來裝點小屋,但楊平心中只有成仙了道,根本不將這些艱苦放在眼中。
“已經過去了一月,為防意外,這一月內我都沒有外出,只希望能夠如償所愿?!?
楊平內視諸天輪回鏡,自從他解決了岳麓縣的危機之后,雖說是他自行創造的危機,但在那之后,香火之力便如小溪一般綿延不絕,不再像往日那般斷斷續續,極大的加快了諸天輪回鏡的恢復。
原先他估計要等三月才能開啟一次穿梭諸天,沒想到僅僅只是過去一月,諸天輪回鏡就徹底恢復了。
這面素色寶鏡之上,鑲嵌著一顆七彩寶珠,寶珠散發幽幽光輝,如同紅塵一般灼熱滾燙,動人心魄。
楊平深吸一口氣,事到臨頭,他卻有些緊張,這一步踏出,就再也沒有了回頭路。
雖然他早有準備,核心中總是有些患得患失。
楊平下意識將目光在這座小屋內四處掃射,無意間看到了一本在床上攤開的道書。
據說這是太上天尊傳下來的一本經典,在種種平凡的故事之中,蘊含著太上天尊的無上偉力,若能理解其中的真諦,就能得到天尊的饋贈。
一些大能在看了這本經典之后,心中通常會有些許感悟,可他就是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平??催@本經典也只是為了平復心緒。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本經典被風吹動,翻到了第一頁,上面寫著:‘既非本來,何來猶豫?若有真我,猶豫為何?’
看著這句話,楊平心中陡然平靜下來,微微一笑,卻是啟動了諸天輪回鏡的力量。
只見一道微光閃過,楊平立刻消失在這座小屋之中,可是卻沒驚動任何人,就連那些坐鎮洞天的仙人也沒察覺到,有一位外門弟子已經遠離了這座世界。
楊平只感覺眼前一晃,下一刻,面前的景象瞬間變化,此刻他位于荒野之外,并不是他原先的小屋之中。
“已經來到異界了嗎?先找出安靜的地方,看一看這兩方世界中有何不同?!?
楊平心中警惕,不敢在這荒野內久留,所幸他能感知外界靈氣,自身法力也能動用,讓他略微一定。
但為了保險起見,楊平并未踏云飛天,而是動用神行術,在地上快速行走。
只是這處荒野乃平原之地,方圓萬里,一覽無余,地上野草倒是繁雜,但樹木稀疏,楊平也沒發現有什么好地方可以躲藏。
總不能讓他直接在地上挖個坑,縮在地底吧?
他還沒學龜息術,就這樣憑空鉆入地下,只怕會被活活憋死。
楊平在這荒野內不斷游蕩,一連過了三日,他鼻中隱約聞見一股血腥之氣,仔細探查過后,發現前方的確有股血腥之氣飄來。
在微微猶豫后,又感知這股血腥之氣的來源處并沒有法術波動,楊平最終還是選擇前往一探。
“想要知道一個世界的大抵信息,那么最簡便的方法,便是尋找這世界內的書籍,只要掌握了他們的語言,那么就可以獲得大量的信息。”
楊平既打定主意前往一探,便先行掐了一個斂息咒,甚至去了神行術的加持,生怕現出些微法力波動,便慢慢的靠近那股血腥氣的來源。
在這一路上,楊平看見了許多尸體,幾乎都是被人砍去頭顱,扒去衣衫,赤身裸體的躺在路邊,好不凄慘。
但是讓他欣慰的是,這些尸體都是人形,與他并無區別,他最怕就是去往那些妖獸當道的世界,那無異于自尋死路。
人妖兩立,或許有一些妖族親近人族,但更多的妖族還是敵視甚至仇恨人族,楊平自然不想去往這些世界。
“這些尸體死去的狀態大都相同,無論男尸還是女尸,身上都有許許多多的陳年傷痕,并非是一場戰斗就能造成的,似乎經歷了許多場戰斗?難道這是一支軍隊?”
楊平雖說心中有些猜測,可這些尸體的衣衫都被扒去,他也不知道具體底細是如何。
不過他能確認一件事,那就是這些軍隊都是凡人軍隊,因為只有凡人才會將敵對勢力的人的衣衫扒下,而且很有可能,這處世界內并無修士之類的人物,亦或者很少,否則也不會需要組建凡人軍隊了。
楊平看著這些尸體,皺眉道:“這些尸體血流成河,難道我之前聞到的血腥味,就是這些尸體所發嗎?也有這個可能,那這樣一來,這方世界豈不是一個凡俗世界?白白浪費我這十幾年的苦功?!?
可楊平轉念一想,凡俗世界也好啊,他能感知到這座世界內的靈氣,雖說有些薄弱,但也能補充他的法力消耗,如此一來,他豈不是可以建立一個王朝了!
或者可以控制一個王朝,命令他們為自己立像祭祀。
若說香火之力最愛往哪聚集,那莫過于王朝了。
楊平之前的世界過于超凡脫俗,就算他想大肆收集香火之力,也得顧及其他勢力的顏面。
所以在岳麓縣中,楊平讓縣令將他的牌位放入宗祀之內,而不是直接頂替土地廟,讓全縣百姓信仰,就是為了全大乾天朝的顏面。
但如此一來,雖然安全,可全縣百姓每年進奉當縣土地神一次,就頂得過他那座牌位十年來匯聚的香火之力,兩者間幾乎不能同日而語。
楊平心中越想越興奮,他并不知道這方世界與他原先的世界的時間流速差距是多少,可只要他建造一個王朝,那或許短短幾月就能補足諸天輪回鏡的力量消耗!
楊平恨不得仰天大笑幾聲,“或許這就是諸天輪回鏡帶我來到此處的原因!就是讓我建立王朝,聚集香火之力,這里的血液尚未干涸,顯然殺戮者還未走遠,且去搜魂一番!”
既然心中已有主意,楊平立刻朝著這些痕跡追尋而去,沒一會兒,便看到前方有幾支軍隊正在互相交戰,而在這附近則有幾輛馬車,車上滿載著數百件血跡斑斑的衣衫。
楊平眼力極好,在這些軍隊的后方,分別有幾匹紅鬃大馬,馬上坐著幾位身披鎧甲,手拿戰旗,明顯是指揮一類的人物。
“看來這方世界的冶鐵技術也十分差勁,居然只有將軍才能穿上鎧甲,這些將士只能披上木甲,更有甚者只是穿著幾身布衣或者草衣而已,看來是真的沒有修士存在,否則哪里會聚集這樣的軍隊?”
楊平站在遠處暗自搖頭,在這種凡俗戰場中,若是身穿鎧甲,不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也是一個戰爭機器般的存在。
他在旁看了許久,終于看到有一支軍隊潰敗,那位將軍見勢不妙,立刻朝著遠方跑去,而剩下的幾支軍隊也沒想著乘勝追擊,而是繼續在原處交戰。
楊平瞅準時機,立刻跟上那位將軍,但沒有立刻出手,而是等了片刻,在看不到那幾支軍隊后,才痛下殺手,一道刀光閃過,那匹紅鬃大馬連慘叫都沒發出,立刻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