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話還得你和他說,我說了也不頂用,早起二霖也不是沒說要躺三日,娘也教過媳婦,在家從夫,我哪敢與二霖說這些話。”賀瀾小聲的回著,然又往小楊氏身上看了一眼:“大嫂買東西了?”
小楊氏仰了仰臉,細小的眉眼微微彎起,嘴角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買了黃豆,以后還得辛苦三娘磨豆子了。”
“豆子都買上了,哪還容得他再養(yǎng)著,不做出套模具來?!生意怎么做。”楊氏兩撇橫眉一揚,抬腳就往西屋去。
大力將門推開,驚起了屋內(nèi)人,云煥在屋里已經(jīng)聽見了楊氏說的話,他嘲諷笑著,看向楊氏,先發(fā)制人:“娘,你回來了,那銀子呢,要了多少?”
楊氏沒料想到自己兒子第一句話問的是這個,她眉頭跳了下,努努嘴:“什么要了多少,霖子,趕緊起來,你要是再什么都不做,娘還怎么活,眼下少一副模具,你去趕出一副來,不然那豆子磨出來也是白費!”
冬日的風(fēng)吹的冷,沒關(guān)緊的門窗被風(fēng)吹著,一合一閉,發(fā)出砰砰的聲響,伴隨著楊氏的話落地,賀瀾也進了屋。
小楊氏將黃豆子歸于灶房,就去旁屋看孩子了。
賀瀾踏著小步,位于楊氏身后,正要開口,云煥已經(jīng)搶先開口:“娘,我這次傷的不輕,按公傷給的銀子來算,那銀子是給我的……”
說到此,楊氏的臉色已經(jīng)慢慢發(fā)黑了,賀瀾無奈的瞪了一眼云煥,他還真想從楊氏手里奪銀子吶……賀瀾也不知道他是聰明還是傻。
他繼續(xù)說:“娘,那銀子你拿著就拿著了,既然得了銀子,我還不得多躺幾日,此次你去找管事的,必定是說我的傷如何重,這才給了銀子,如果我現(xiàn)在起身,被有心人瞧見了,豈不是揭穿了之前的事,那銀子沒準(zhǔn)還得收回去。”
過了幾秒,楊氏正在腦子想他說的話時,他不緩不急的掀起被褥,露出了半截洗白色的**,作勢要下地:“娘要是實在著急,那我也不顧慮這么多了,反正銀子也是娘拿著呢。”
這么一激,楊氏大叫一聲:“他敢收?!”不過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不讓云煥起來干活。
楊氏帶著一股怒氣轉(zhuǎn)過身來,正好瞧見賀瀾,讓自己媳婦干活,總不會收銀子罷,一邊將賀瀾趕出屋,一邊惱哼哼的道:“愣著作甚!!一個個好吃懶做的,活不用干了!!”
見許臘梅剛從旁屋出來,又罵道:“還有你這個死丫頭,一上午盡做了些啥!”
“娘,我給大嫂看孩子呢……”許臘梅委屈的癟癟嘴說著。
“看孩子就不能做別的了?繡活留著給誰呢,老娘給你繡?!”楊氏對著許臘梅又是一頓罵。
賀瀾眼睛往瞟了一眼,見外面有個人影在許家門口躊躇不定,她多看了幾眼,就被楊氏揪著耳朵拉了多來:“老娘和你說話呢!你個死婆娘往哪看呢!”
“娘,外頭,外頭有人。”賀瀾伸手扒開楊氏的手,往門外那邊看。
楊氏硬生生的被賀瀾將手掰開,正要發(fā)火,突然頓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門口,再看看賀瀾,滿臉的嫌惡,她扭扭身子,往門外走,臉上堆著笑容,兩眼瞇得只剩下一條細縫,語氣都變得和善了:“來都來了,咋不進來吶。”
背對著的婦人身子一頓,羞愧的扭過臉來,難為的道:“嬸子。”
賀瀾定睛一看,不正是許霖的青梅李月花,好在那身子里頭已經(jīng)換了芯,她見楊氏將李月花迎了進來,有說有笑的。
無疑,李月花又帶來了豬肉,果真是嫁了賣豬肉的,最不缺的就是肉。
楊氏笑迎迎的接過豬肉:“你這孩子,咋還給嬸子拿東西來。”
“我這幾日回娘家,正好也看看嬸子,聽說霖哥……他沒事了罷……霖哥受了傷,我也拿不出啥好的補品了,這些就給霖哥補補身子罷。”李月花面帶急色,圓潤的臉蛋透著幾分歉意。
那日賀平提起過李月花,賀瀾也猜到了幾分,看李月花這副表情,大概是真的了。
“沒啥大事,好著呢。”
李月花點點頭,緊繃的一張臉?biāo)蓜恿瞬簧伲聪蛟S臘梅:“呀,臘梅都長這么大了,瞧著小臉俊的,再過幾年就是大姑娘了。”
許臘梅抿嘴笑著,眉眼壓低:“瞧,月花姐一來就打笑我了。”
楊氏笑:“行了,咱們進屋里頭說。”然后板著臉給賀瀾使了一個眼色,才與李月花進了屋。
看著她們兩人和睦的背影,賀瀾暗嘆,要不是她的插入,該是多好的一對婆媳吶,咋就不見楊氏給她一個好臉色瞧瞧。
待兩人入屋之后,許臘梅臉色微微僵硬,看向賀瀾,怕她瞎想,趕忙道:“二嫂,月花姐以前也挨著咱家住著,娘是看著她長大的,所以待她還不錯,現(xiàn)在也嫁了人。”
這些事情,賀瀾清楚的很,她淡淡的笑著:“我說呢,臘梅,你趕緊去做繡活罷,不然一會娘出來,又該說了。”
而她也得洗磨盤。
洗著洗著,就見李月花從屋里頭出來了,邁著小步,扭著豐韻的身段,往西屋去,還特意往賀瀾這邊看了一眼,似是挑釁。
嫁都嫁了,也不知道李月花還惦記著什么,不過她也怕云煥啥都不知道,反而還被李月花所迷惑了,她連忙加快了速度,趕緊將洗完磨盤,匆匆進了屋。
剛推開門,就聽見了李月花的聲音。
“霖哥,我后悔了,那日說的話,你就忘了罷,不管怎么樣,我還是放不下,好在你沒事,不然我這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云煥聽著腦中發(fā)白,他沒聽賀瀾提起過這個人,默了幾秒,正好見賀瀾進屋,他看向賀瀾的方向:“三娘。”
李月花不由的回過頭去看,幽怨的眼神似乎是在說:你怎么來了?
賀瀾輕咳一聲:“月花,二霖身子還虛,不宜多說話,那日的事情,二霖都與我說了,你也不用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