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哲被戲子一問,顯然有些慌張。
葉哲心中叫苦連連:“師傅都沒問過我這么難的問題。”
一旁的泥人張看出來葉哲的難處,他哈哈一笑說道:“這位小姐不是在難為葉公子嗎?他年紀輕輕,你就問他這么深奧的問題!”
戲子微微一笑,說道:“是我唐突了。”
她繼續說道:“一個人若是和別人有些不一樣,那么他自然要受到一些不一樣的眼光。這一點葉公子自然是知道的吧!”
葉哲忽地想起自己小時候還沒有進入宗門之前,在家族中的的時光。
那時候的他已經展現出了一些異于旁人的資質,而族中的同輩之人自然是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所以葉哲點頭說道:“這是自然,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
誰知道這句話卻一下點燃了戲子,只聽她憤怒的說道:“不怪他們?難道還要怪自己和他們不一樣嗎?”
“葉公子可知道那種從小就被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是怎樣的痛苦?”
“倘若葉公子和我一樣,從小孤苦伶仃的生長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想必葉公子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戲子的眼神逐漸由憤怒轉變成寒冷,只聽她一字一頓地說道:“葉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出生名門望族!自然不知道我們這種在泥潭中打滾的人心里是有多骯臟!”
“即使你有機會從泥潭中脫身,那些泥潭食土的泥鰍也會咬著你不放!”
戲子竟然對著葉哲微微一拜說道:“我一個出身低賤之人,又豈敢有煩葉公子?”
“你是因為自小女身男相而被別人嘲笑吧!”葉哲見戲子不愿再說下去,所以將自己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
戲子聞言全身一顫,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賤在漆黑的深夜中。
“他們真的很煩,葉公子,那些人真的很煩,你只是和他們長得不一樣,他們就一遍又一遍的在你耳邊說出來。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在你耳邊發出嘲笑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讓你感到心情煩躁!”
“難道就是因為別人的長相與性別有差距,男子長得陰柔柔弱,女子長得威武雄壯就要被別人恥笑嗎?”
說到這里的時候戲子的眼淚已經連成一串了,戲子說道:“或許葉公子覺得我是小題大做了,可是沒辦法我一個弱女子就是這般心胸狹隘。”
葉哲嘆了一口氣,說道:“誰說你心胸狹窄了?哪道別人惹到你了,一句心胸狹窄就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你的頭上?”
“難道那些整日嬉皮笑臉的把你傷疤揭開的小人,就是寬宏大量之人?”
葉哲緊緊的盯著戲子的眼睛說道:“誰讓你不舒服,誰就是故意為之!”
這決話不僅是對戲子說的,也是葉哲說給自己聽的。
但戲子明顯沒有往深處聽,她繼續說道:“就因為我的長相,在我幼年的時候就受到了許多人的欺辱。可是我都一一熬了過來。”
“直到我遇見了崔家園。”
葉哲說道:“就是那個戲班子?”
戲子點了點頭說道:“崔家園之前還不是戲班子,可以說是因為我才變成戲班子的。”
“我這長相,在一些心理扭曲的達官顯貴眼中,可是一味良藥啊!”戲子說到這里的時候自嘲的笑了笑。
葉哲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子,自然知道戲子隱去的一些事是什么。
他此時已經有些同情戲子的遭遇了。
戲子沒有對這件事情深說,她只是將話頭扯到廟會上:“葉公子已經見識多廟會上那些人是如何對付我的吧?難道真的是因為我一個女子扮演虎賁大將軍,就引得神祇發怒?”
她冷笑道:“恐怕是那些道貌岸然的鄉紳引得神祇發怒!他們自然心中害怕極了,所以才會找我這么無依無靠身份低賤的戲子才當替死鬼!”
葉哲看出了戲子眼中的怨恨,他也冷笑一聲說道:“世人大多如此!”
那戲子說到這里時,就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葉哲思索片刻之后,說道:“你放心!廟會上事情被我遇見了,我自然會幫你幫你處理。”
葉哲這句話剛說完,泥人張就哈哈大笑說道:“葉公子莫要逞能了,以葉公子拿象境界的實力,如何與那些神祇為敵?”
葉哲知道這位泥人張境界遠高于自己,所以他看見一些自己見不到的事情。
葉哲舔了舔嘴唇,說道:“難道老前輩已經察覺到蛛絲馬跡了嗎?”
“察覺到蛛絲馬跡倒是不敢說,不過是年紀比你大些,經驗比你要老道一些,所以才看出一些東西。”
葉哲靠近泥人張身邊,問道:“此話怎講?”
泥人張將手掌伸了出來,手中掐了個法決嘴中念念有詞,隨后說道:“此時游玩廟會之人已經散去,你我二人不如現在就去原地查看一番如何?”
葉哲眺目遠望,看著天邊都要落下去的月亮知道如果此時不去的話,等到天亮的時候想必也沒有機會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就和老前輩一同前去!”
戲子見兩人要離自己而去,連忙說道:“可別丟下我啊!這地方漆黑的可怕!你二人若是走了,我可要被嚇死了!”
確實,如何安置這位戲子的確是個問題。
就在葉哲沒有頭緒的時候,泥人張開口說道:“這位小姐就跟著我們一同前去吧!”
葉哲眉頭一皺說道:“不可!她一個凡人如何……”
誰知泥人張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有我在,這位小姐的安全絕對有保障!”
戲子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兩位是練氣士?”
葉哲見戲子推測出自己和泥人張的身份之后,心情有些復雜:“讓一個凡人知道自己練氣士的身份可有些麻煩了!”
“要知道整個練氣界都在隱藏自己的身份!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動用秘術將這戲子的記憶刪除了,雖然這會對她造成一些傷害……”
就當葉哲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泥人張卻一臉正常的說道:“無妨!這位小姐自然會幫我們隱藏身份。”
“葉公子你說對不對?”泥人張顯然是看穿了葉哲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