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病,一種致死的疾病。
先天和后天都有可能獲得,得病者無藥可醫、無法拖延。
它的本質是病人對魔力的無抗性。
對于普通人而言,魔力流過人體,一部分會直接流出人體一部分會留在體內,而留在體內的一部分又會變為兩部分。
一部分與融進肉體,被異質化,成為獨屬于自己的東西。
一部分與肉體融合,被魔力同化,成為魔力的一部分。
差別很明顯了。
一個是讓魔力變成自己的東西,一個是讓自己變成魔力的一部分。
將這個想象成一個天枰,當兩端達成了一個巧妙的平衡后,誕生的結果就是一個普通人平淡的日常生活。
當前者傾斜時,但不再“普通”的普通人誕生時,身體里就開始不自覺的異質化空氣中的魔力。
而這也是天命“招聘”的原因。
找?不需要找。
在日積月累的生活中,異質化魔力后的他們,他們自會脫穎而出,如夜中燭火。
而當后者傾斜時,身體日積月累的被同化,其體表就會出現紫色的紋路。
當魔力流入他們的體內后,他們會被同化。
身體被同化得越厲害,就能越能吸收魔力,從而被魔力侵蝕得更厲害,達成一個惡劣的循環。
那么魔力病的終點是什么呢?
他們的身體會逐漸虛弱,連手也無法抬起,表情也做得困難。
在死亡的最后,他們的身體會如破碎的玻璃般碎散,大幅度吸收周遭的魔力。
“簡而言之呢,這就是面前工廠的建造原理。”安德輕聲說,手掌上下扶在不斷嘔出的林清心后背上,幫助催吐。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實景的那一刻,生理性的惡心涌上心頭。
讓他不由得轉身,不敢去看身后的慘狀。
桑娜被定在原地,壓著身下的已經昏迷的沙尼亞。
后者自爆時的魔力和安德注入她體內的魔力,在進入這個房間時被統一的吸出體內,剎那的虧空讓她整個人昏迷過去。
現在三人體內的魔力都在源源不斷的被吸進面前的“玻璃球”內。
里面有人不斷憑空從玻璃球上方的管道內滑落。
在進入玻璃球的那刻身體碎散為鮮血和肉沫,散在玻璃上,那紅中帶白的場景直白的刺激大腦。
紅和白快速消失,融進玻璃里,被玻璃球吸收殆盡。
“這個東西的名字是動力艙,是死角核心的裝置。”安德將情報告訴林清心,腦子被刺激得想要轉移話題,傾述內心。
而在此時此景,他不自覺的選擇了關于死角的動力艙話題。
“動力艙當然不只有一個,如果我們繼續打碎前面的墻壁,那么見到的就是一個個被隔絕的房間,里面都會放著一個動力艙。”
“這就是為什么死角能夠聚集魔力的原因,是一個殘忍而有效的方式。”
“舍小保大的...”
“夠了。”
林清心感覺嘴里發苦,嘔得喉嚨發痛。
“啊,喂。”后面傳來桑娜的聲音。
“這...是真的嗎?”她的嘴唇發紫,蒼白的臉色讓人感覺她下一刻休克也毫不奇怪。
“當然。如果你想,可以去打碎后面的墻壁,應該一般無二。”
桑娜眼神呆滯,起身的過程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搖搖晃晃的走向動力艙后的墻壁。
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動力艙,那雙黑色的眼睛清楚的倒映著她所見的一切。
她走到墻壁前,摸了摸墻,看了看動力艙,隨后一拳轟出。
墻壁龜裂,碎散,露出后面的情況。
是一模一樣的情況。
白色的大房間,中央的玻璃球浮空,一根透明的管道從上面接下一個個人源源不斷的落下。
桑娜僵硬的抬頭,看著上面。
“別想了,動力艙和上面的墻壁就別想了,你打不碎。”
看著桑娜要做無用功,安德提醒道。
但是桑娜不聽,拳頭一下下的打在動力艙和上面的墻壁上。
耳邊沒有砰砰聲,就像人捶打大地不會有任何反饋。
只是桑娜的拳頭開始破皮流血。
“努力。”安德看了一眼桑娜的動作,言語鼓勵一句,不再關注。
他走向破墻處,離開房間,但是依舊感覺體內的虧空。
失去了這個墻壁的隔絕,在附近的一片距離估計都會被吸引。
“嘶,這就不隱蔽了,失去了我來這里的目的了”安德感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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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心的胃里沒有東西可吐了,干嘔逐漸平復。
她的腦子里一團亂麻。
‘這是假的吧,天命不是保護我們的嗎,為什么會做這種事?但如果不是天命...那眼前的這個巨大的工程又能是誰造的?’
從小在天命的保護下長大的林清心有天然的信任。
在得知自己會被天命拉入通緝名單上時,
無法再加入天命的失落感也是讓對她的打擊之一。
“啊,喂。”
安德從墻外走回。
“喂。”
“叫我嗎?”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信就和她一起去打墻。”安德指了指桑娜。
“我...”林清心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很失落?”安德饒有興致的蹲在林清心的面前。
“.....”林清心沉默不語。
“現實與夢想的落差嗎?”安德笑道,“這就是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后果。”
一時半會不會來人的輕松感,加上動力艙的現實沖擊,讓安德開始和林清心聊了起來。
“人活在世,應當尋找一個屬于自己的目標。可以宏大可以渺小,但是必須屬于自己,不能、不允許他人插手。”
安德侃侃而談,林清心靜靜聽著。
“在找到目標后,你需要前進就好了,不論艱難險阻,他人之語,因為這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是屬于自己的東西。”
“在尋找到之前,你會很痛苦,不明白人生到底為何而活。”
“所以你要努力的活下去直到找到的那一天。”
林清心呆呆的聽著。
“不要將自己的目標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因為這是相當于把自己的夢想交到了別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