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功成不必在我,成功必定有我
- 年代:從首屆春晚開始
- 風華正茂的老洪
- 4397字
- 2024-05-19 17:23:15
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甚至于,于周夢而言,這件事有利無害。
不就是去央視當免費的現場伴奏嗎?就當練習了,反正也不遠。
于是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她指著李建國對藍毅夫說:“以后你跟建國直接聯系,有什么事讓建國幫你處理。”
沒想到周夢會如此的爽利,藍毅夫忙感謝。
李建國也在一旁保證,一定會配合好藍毅夫的工作,為今年的春晚順利舉辦貢獻自己的力量。
“走走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交響樂團的指揮,這可是位老前輩。”
藍毅夫還疑惑這個老前輩是誰,可當見著人以后,他驚呆了。
活著的李德倫大師?這位大師有多牛逼呢?前年國家評選各行各業的卓出貢獻者,李德倫大師是唯一獲得文化部頒發榮譽獎的指揮家。
藍毅夫不敢相信,周夢會讓李德倫大師親自指揮自己寫的這些音樂的伴奏。
周夢橫了藍毅夫一眼:“你想的倒挺美,我要說的是李老的學生,周學長,他跟著李老學習已有多年,也曾多次指揮過幾百人的交響樂團,很有實力。”
“哦!”要是這樣的話,他覺得還算合理,要不然直接請李大師來親自當指揮,他有點兒受寵若驚了。
周夢把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李德倫大師,還把藍毅夫寫的那幾首歌交給李老看了看,這一看,眼神中異彩連連。
“藍同志很有天賦嘛,有沒有興趣到我們中央樂團來,以后專門給團里寫歌,你寫歌肯定是希望有人演奏出來吧!你放心,不管你寫什么,我都能給你演奏出來。”
藍毅夫:“……”
沒想到剛拒絕了周夢的招攬,李大師也有這種想法,他連忙拒絕。
旁邊的周夢也無奈的說:“剛才我我已經邀請過了,好話說盡,這小子就是不來。”
“好吧!”李德倫本就是見著人才,本能的想要招攬,既然連周團長都邀請不到,那就算了。
他也不再提這件事,而是把自己的學生周學長叫了過來,把藍毅夫介紹給了他。
“以后你就指揮B組,配合好藍毅夫同志的工作。”
周學長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藍毅夫,點點頭:“好的,老師。”
所謂的B組,通俗一點兒來說就是替補隊員,A組是主力部隊,團里的精英全部在里面,而B組其實也不差,只是比B組差那么一點點而已,但這也只是相對于A組來說的,這些人隨便一個放到外面去,那都是牛逼的存在。
等周夢和李德倫走了以后,藍毅夫立即問周學長:“周哥,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開始排練?”
周學長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說話做事總給人一種君子的感覺,他聽到藍毅夫的話,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如果比較急的話,現在就可以。”
B組的人是需要隨時做好準備替補的,只要需要,就可以立即把人召集過來。
“好,那就現在開始排練。”
周學長也沒有跟藍毅夫說要給他們一些準備時間,當即就去通知人B組的人到演奏廳集合。
藍毅夫同時也去找到了李谷一。
“李谷一同志,我們今天先練習一下這首歌,你看有問題嗎?”
李谷一接過《祖國不會忘記》,簡單的看了一下曲譜,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她看著藍毅夫,有些不確定的問:“藍毅夫同志,你真的讓我唱這首歌?”
藍毅夫肯定的點頭:“確定。”
他知道李谷一的顧慮是什么。
在以往的歌曲演唱中,李谷一的歌聲具有很鮮明的特點,那就是輕巧甜美,行腔婉轉流暢,咬字清晰,這些特點使她的聲音給人以柔和、細膩的感覺。
此外,她在演唱中運用了“氣聲唱法”,這種唱法帶有明顯的氣流聲,使聲音色彩略顯暗淡、虛婉,有時甚至帶有一些啞聲。
這種技巧通常用于表達感嘆、纏綿的情緒。
按理來說,李谷一并不適合唱《祖國不會忘記》這首歌的,可藍毅夫前世聽過李谷一唱的《我和我的祖國》,知道她最出名的是“氣聲唱法”,但顯然,她并不僅僅只會這一種唱法。
李谷一的演唱風格多變,因為她不僅擅長民族民間唱法,對于西洋唱法同樣也有研究,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立即調整自己的唱法,形成一種完全不一樣的聲音特點。
這就是李谷一的實力。
見藍毅夫如此肯定,她感激的看了藍毅夫一眼,輕聲說了句:“謝謝。”
然后保證道:“藍毅夫同志,你放心,我肯定能把這首歌唱好的。”
對于李谷一的實力,藍毅夫是絲毫不擔心的,但他還是補充了一句:“李谷一同志,你特別要注意這首歌的整體節奏和情感起伏。開頭部分應把握好整體的節奏感,展現出歌曲的莊嚴感和激情,在高潮部分,通過音量的逐漸提升和聲音的延長來表達對英雄們的景仰之情。”
“具體該怎么處理,我就不班門弄虎了,你自由發揮,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谷一想了想藍毅夫的話,肯定的點頭:“明白……不過,我需要一點兒時間練習一下。”
“沒事,你先練著,伴奏也需要一些時間。”
安排李谷一練習著,藍毅夫再一次走進了演奏廳,剛好這個時候B組的人全來了。
好家伙,呼呼啦啦的一下子就來了上百號人,藍毅夫連忙攔住周學長:“周哥,我們用不了這么多人。”
如此多的人,要是一起演奏出來,那效果更好,可是實際情況不允許啊!
央視的舞臺本就不大,根本就放不下一個完整的交響樂團。
周學長笑著說:“沒事,我們先集體排練一遍,你聽聽效果,后面你需要多少人了,我再給你重新制定人選,反正這些歌以后我們樂團都要經常演奏的,現在就當練習了。”
好吧,藍毅夫也不懂交響樂,就在一旁看著周學長的指揮。
周學長在交響樂團當中顯然是有威望的,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雖然都不大,但所有人都會安靜的聽他說。
最先排練是《祖國不會忘記》。
樂譜是需要根據每一種樂器做適當改編的,可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別人來做這份工作,他們只是看了原曲譜,然后就拿出紙筆來自己開始寫自己的譜子,不過十幾分鐘,各自就寫完了各自的樂譜,然后這些人相互交流一番,各自做了一些修改,統一意見。
半個小時以后,每個聲部的人都有了一份統一的樂譜。
其效率之高,看得藍毅夫目瞪口呆。
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為什么周夢又或者李德倫大師他們看到自己創作了這么多原創歌曲,最多也就產生了愛才之心,想要招攬自己,而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外星人,把自己拉起切片研究。
實在是因為,中央樂團本就是一個天才集結地,這里從來就不缺少天才。
再之后,藍毅夫看見了更加震撼的事。
等所有人拿到曲譜以后,周學長先給了所有人半個小時,讓他們各自熟悉曲譜,半個小時以后,周學長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即靜聲,然后調整手上的動作,眼睛盯著周學長,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而周學長站在最前面,指揮棒一揚,竟然就開始指揮起來。
他沒有絲毫的停頓,仿佛整個樂譜,整個交響樂團都在他腦中一揚,他在肆意的揮動自己的指揮棒。
而隨著他的指揮,《祖國不會忘記》的音樂緩緩而起。
交響樂聽在耳中是一種極致的享受,特別是這種身處現場的演奏,聽著,仿佛靈魂都在顫抖。
藍毅夫不知不覺就閉上眼睛,沉溺其中。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學長正笑吟吟的看著他:“怎么樣?能讓你這個創作者滿意嗎?
藍毅夫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能吐出兩個字:“牛逼。”
而他這話一出,現場的交響樂團成員都哈哈大笑起來,能讓歌曲的創作者如此稱贊,這就是對他們工作的最大肯定。
周學長也不由笑了笑:“這畢竟是第一次演練,他們還有一些不熟悉,許多銜接的地方都有瑕疵,等會兒再練幾遍就好了。”
藍毅夫聽的時候只覺得絲滑無比,根本就聽不出有啥瑕疵,他只覺得牛逼。
不過牛逼歸牛逼,一個現實的問題是,交響樂在這次的春晚當中,只能是伴奏,不能搶了主唱的地位,他問周學長:“周哥,可不可以在盡量保持現在這種效果的同時,不搶演唱者的風頭,你們太強了,我怕最后觀眾不去聽人家唱的,反而來聽交響曲了。”
周學長微微一笑:“這個簡單。”
“好,那我把李谷一同志叫過來,你們先排練一遍。”
李谷一很快就來了,藍毅夫問道:“李谷一同志,你準備得怎么樣?”
第一次嘗試一種全新的唱法,李谷一還是有一些忐忑的,但藍毅夫如此給了她機會,就是信任她,她不能掉鏈子。
她深呼吸,然后肯定的點頭:“沒問題了。”
“那好,我們就正式的和練一遍。”
畢竟要一起合作,李谷一和周學長簡單的交流了一下,確定主次問題以后,各自開始準備。
李谷一看著一整個交響樂團都給自己當伴奏,也是心情激蕩,這種待遇平時可沒有,同時她也暗暗提了一口氣,一定得好好表現。
不一會兒,李谷一向藍毅夫打了一個手勢,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同時周學長也看向藍毅夫,比了一個OK。
都準備好了,藍毅夫點頭:“開始。”
先是伴奏響起,與剛剛聽到的那種響亮,震撼的感覺不同,周學長指揮的這次演奏,調子明顯更低,給等會兒李谷一的演唱留住了空間,可即便調子低了,但該有的感覺,該達到的效果一樣也不少。
而這個時候,李谷一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個/在奔騰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在征服宇宙的大軍里/那默默奉獻的就是我……”
當聽到李谷一第一句聲音的時候,藍毅夫就放心了。
這是一種全新的演唱方式,李谷一通過調整自己,形成了一種低沉而清晰的特質,這種音質如同“低音炮一般高檔”,顯示出她聲音的磁性和吸引力。
同時她也理解了藍毅夫的意思,用激情、深情和充滿自豪感的聲音來演唱《祖國不會忘記》,將歌曲當中的激情澎湃的情緒很好的展現了出來。
李谷一好像找到了一種特殊的感覺,歌聲越來越有情緒,似乎要把心中的萬千話語一一道出一般。
而周學長這邊也不甘示弱,交響樂團隨著他的指揮完美的配合著李谷一的演唱,不搶戲,卻又充分的展現了自己。
藍毅夫聽得心情激蕩,感動不已。
這,就是強強聯合吧!
真期待他們在春晚舞臺上的表現啊!
不知不覺,一首歌結束了,藍毅夫忍不住鼓起了掌。
而這個時候,他身后也響起了幾道掌聲,他連忙回頭看去,卻見劉鳳蘭,周夢以及李建國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后,此時正不斷的鼓掌。
演奏結束的眾人和周學長,李谷一也紛紛看了過來。
周夢停下掌聲,不斷的點頭,她紅腫著眼睛,哽咽著說:“好,演奏得好,唱得也好,歌曲更好。”
周夢最后一句話是對著藍毅夫說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淚水如同珍珠一般,一顆一顆的奪眶而出,她聲音哽咽著,不停的吸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如此這般的,不僅僅是她,還有聽周夢說藍毅夫在這兒,便立即趕過來的劉鳳蘭。
兩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人,兩個曾親眼看見了國家蒙辱、人民蒙難、文明蒙塵,中華民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難,也曾見到過無數仁人志士,前赴后繼的奔向戰場,用自己鮮活的生命,換取那一絲的希望。
只因民族已到存亡之際,吾輩只能奮不顧身,挽救于萬一。
后來國家建立了,但國庫空虛,百廢待興,緊接著第二年,北境遭到老美轟炸,戰火一度燒到了鴨綠江。
然后是59年,63年,66年,69年,76年,79年。
這些年國家有多么不容易,只有他們這些親歷者才明白。
因為,在數字背后,都有無數默默無聞的奮斗者,才有了國家現在的一切。
今天能夠站在這里,她們是幸運的,想起那無數張已經消失了的笑臉,他們是父親,母親,叔叔,伯伯,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他們是親人,他們是朋友,他們是老師。
他們,是千千萬萬,默默奉獻的人。
見著淚流滿面的劉鳳蘭和周夢,藍毅夫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安慰她們,因為感受著她們的悲傷情緒,他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藍毅夫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受了傷,遭了難,他只會咬牙挺過去,絕不會用眼淚宣泄自己的脆弱。
可此刻,他卻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視線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