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花娘娘會,不爭則死
- 暗黑武道:我吞金成圣
- 我與明月皆永恒
- 2568字
- 2024-04-23 19:33:45
“兒啊,快起來,吃肉了,有肉吃了。”
熟睡的少年被叫醒,睡眼朦朧的揉著眼睛:
“阿爹,我不想吃。”
雙手捧著一塊燉肉的利齒中年人雙目赤紅,
“你不吃,你怎么活下去,你不想活下去了嗎?”
“阿爹,我真的不想吃。”
“快吃啊,必須要吃啊,你要活下去,你必須要活下去啊。”
利齒紅眼的中年人強行將肉塞進了少年的嘴里。
……
……
“不,不,不要……”
土地廟里,曹承大喊出聲,猛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前身零星的記憶片段又在“作祟”。
曹承急促的呼吸著,同時抬手握拳,猛力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煩死了。”
說著他又梆梆砸了腦袋兩拳,直砸得自己有些眩暈,才放下手,閉眼垂頭。
在這個世道,人可以是人,也可以不是人。
平緩了呼吸,曹承起身,將斷刀藏于胸前,又掏出小半塊從尸體上搜來的麩皮餅,一邊嚼著,一邊打開了土地廟的門板。
雪沒有停,但天色卻已經不如昨天和前天那般暗了,這應該是要放晴的征兆。
曹承走出土地廟。
……
城外的流民棚區里,遍地都是凍僵的流民尸體,大人,老人,孩童,男男女女,三三兩兩的抱在一起,保持著凍死前的最后姿勢。
曹承踩著積雪前行,兩旁僅僅能夠勉強擋風遮雪的窩棚里,無數虛弱垂死的流民目光沉默的看著他。
“都快餓死了,也不肯吃尸體嗎,這世道再艱難,也總還是有人的。”
曹承心頭生出了些許感慨。
又走了一段路,曹承看到三五個流民正冒著雪,有組織的將一具具凍硬尸體搬起來扔上木板車,其中有一些凍透的尸體還因他們的動作過于粗暴而碎裂。
“竟然有人給這些流民收尸?”
曹承有些詫異。
他原以為這些流民尸體要等到雪停之后,由城里的官府派人出來收斂掩埋,以防止疫病產生呢。
不過有活人在外面也好,他正好需要找人問問路。
于是走上前去:
“幾位爺,勞煩問一下,在哪里可以加入三花娘娘會?”
幾個收尸人其實很早就注意到曹承了,畢竟這大雪天,除了他們這些有點關系,能夠接到替三花娘娘會收集流民尸體的活兒的人外,誰會出來活動。
他們停下手里的動作,紛紛將目光投向曹承,上下打量后,其中一人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語氣還帶著點對曹承不自量力的嘲笑:
“你想加入三花娘娘會?”
“嗯,想找份能飽腹的活計。”
“嚯!”
那人不加掩飾的嗤笑一聲,完了側頭看看了看同伴,又才繼續笑道:
“其他人來了都是先問施粥的地方在哪兒,你倒是和他們不一樣,直接就問怎么加入三花娘娘會,你可知這三花娘娘會?”
曹承點了點頭,
“知道一點,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食,想著加入三花娘娘會,用勞力換點吃食。”
“呵呵,你說得不錯,這天下確是沒有免費的午食,你想加入三花娘娘會,可以去那邊看看。”
貌似被曹承的話觸動了,收尸人也跟著感嘆了一句,然后笑著轉身指了個方向,繼續說道:
“三花娘娘會的徐貴人這會兒正在那邊給城里的貴人老爺們選奴隸,你要是運氣好被徐貴人瞧上,沒準兒能進三花娘娘會。”
“哦?當真,你們為什么不去碰碰運氣呢?”
曹承痕跡很淺的套著話,想來這些斗大字不識一個的流民也發覺不了。
果不其然。
“我們哪有那種運氣,就連想進城里給那些貴人老爺們當牛做馬的機會都沒有嘞。”
這話是另外一個收尸人接的,語氣里能明顯感覺出失落。
“哎,不說了不說了,趕緊收完尸體回去,這大雪天的凍死個人了。”
最開始說話的收尸人結束了閑扯,繼續忙碌起來。
見沒人再理會自己,曹承便朝著收尸人指的方向而去,同時也在心里頭琢磨:
“說是選奴隸,還不知道送進城里做什么呢,誰又會把他們的命當命,這姓徐的能一直干這么久,估計是有些能力的。”
“不過具體什么樣還是得親自去看了再說。”
……
不過一會兒,曹承就看到了許多青壯年流民匯聚在一處。
他們雖然衣著單薄,人也瘦弱,但精神狀態卻要好上不少。
“行了行了,都不要擠,誰再擠我叫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一個身穿棉袍,頭戴瓜皮小棉帽,僅下頜留了縷山羊須的中年人騎在一個高瘦流民的脖子上,朝著擁擠的青壯流民大聲呼喊。
‘這就是那幾個收尸人口中的徐貴人?’
曹承默默打量,同時那些離“徐貴人”近一些的流民都安靜了下來,而一些在外圍的流民仍在努力想往里拱,以為離徐貴人越近,被選中的機會就越大。
可惜,他們很快就被幾個穿著破爛棉服,手持鑲釘木棒的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他們可能是某個孩子的父親,某個老人的兒子,某個女人的丈夫。
他們也是一個個苦苦支撐著在破碎邊緣徘徊的家庭的頂梁柱。
如今梁柱塌了,又將有多少個家庭會悄無聲息的死在今晚呢?
曹承微微搖頭,暗自嘆息,卻也沒有絲毫出頭的打算。
相反,他甚至通過徐貴人的行事風格,開始分析起他的性格來。
一眾流民見有人丟了性命,也都老實了下來。
騎在流民脖子上的徐貴人贊揚了那幾個打死人的手下幾句,又繼續發話:
“都一個接一個的站好隊,這次是給城里的黃老爺招轎奴,只要八個。”
一聽只有八個名額,流民群頓時又亂了起來,紛紛開始找位置,期間爭斗自然是少不了的。
但徐貴人卻沒再維持秩序,反而冷眼含笑的像看雜耍。
將這一切都看收入眼底的曹承沒去和他們爭搶,但他也沒有往后退。
相反,他甚至還不動聲色,假裝被推搡著往前挪了幾步。
忽然,一只手揪在了曹承的肩上,估計是見他體弱瘦小,就想將他拽到后面去。
曹承眼中充滿了冷漠,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從懷里抽出斷刀,轉身對著揪住自己衣服的手用力一揮。
“啊——!”
凄厲刺耳的慘叫聲響起,一只手臂直接被砍斷掉在了地上。
周圍人見狀紛紛躲開遠離。
這是個狠人,懷里藏著兇器不說,動起手來也是絲毫不帶含糊。
曹承看了眼被自己斬斷了手臂的家伙,一個皮包骨男人,不過骨架很是粗大,如果食物充足,絕對會是個一米八的強壯漢子。
“滾開,都滾開。”
兩個手持鑲釘棍棒的流民將攔路的流民打開,開出一條路來。
騎著流民的徐貴人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曹承,瞇著眼,
“狗雜碎,敢在我面前耍刀?膽兒挺大啊?”
曹承低著頭,眼里寒光閃爍。
即便這個徐貴人是他刻意制造動靜吸引過來的,可開口就是一句‘狗雜碎’也讓他生出了恨不得將其溺死在糞坑里的念頭。
‘先讓你得意,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溺死在糞坑里。’
曹承心里暗想,嘴上卻不得不說:
“小人不敢,只是那人先拉我,想插我隊。”
“想插你隊你就砍斷他的手?你怎么這么狠心?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徐貴人臉上戲謔的表情和他說出話的毫不搭邊,更別提他之前那一系列的行為了。
曹承低著頭,不再說話,將警惕提到了十二分。
面對沉默低頭的曹承,徐貴人也不氣惱,伸手要了一根釘頭木棒,隨手丟給了那個被曹承斬斷了手臂的男人:
“你倆誰活下來,誰就跟著我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