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是洛陽城最大的藝伎館,藝伎館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官方的妓院罷了,這樣的伎館天朝各地比比皆是,許多獲罪官員的妻妾和子女都淪為此處的官妓,此處的風塵女子幾乎各個都是色藝雙絕,呤詩誦詞,彈琴唱曲樣樣精通。正所謂白天忙碌,夜間作樂,萬花樓素來為文人墨客,世家公子首選的夜間作樂之處。
夜色降臨,萬花樓內一派燈火輝煌,鶯歌燕舞,酒杯交錯,聲色犬馬,真可謂是人間天堂,琴美聲揚,既有女伶又養男伶,既接男客又待女客。
李闖在琴伎奏響的靡靡之音聲中,來到了這洛陽城最大的伎館。舞姬遞來的柔荑酥胸迎合間,李闖施施然地尋了個地方落座,點上一桌美食和一壺好酒,出門在外李闖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一抬下頜示意候著的侍女斟酒,卻拒絕了周圍那些妓女的陪同,李闖一身華貴服飾出手大方,氣質又是絕佳一看就是貴家公子,對這些妓女的吸引力自然不必多說,只是這樣的庸脂俗粉李闖可看不上,平白污了自己的眼。
無形的意境氣場釋放而出,籠罩萬花樓所在區域,萬花樓內一切情景已然映照李闖腦海之中,不提萬花樓內各種齷齪的男女游戲,即便李闖兩世為人,也絕對大開眼界。二樓一處包間內,李闖這次的目標揚州雙龍,徐子陵和寇仲兩人正圍著圓桌大快朵頤,邊上有一名藝伎在彈奏小曲,曲唱的固然好,溫婉動聽,然而雙龍兩人不過是市井浪子,又怎么聽的懂,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在李闖的意境感應中,徐子陵和寇仲兩人體內內氣一熱一冷,體氣一陽一陰,互相相輔相成。而且蘊含道家氣息,想來便是兩人機緣交合下練成的長生訣真氣,說起來《長生訣》也是一門直達神境甚至仙境的武學寶典。之所以長久以來少有人修成,只是因為《長生訣》與武功沒有半點關系,但卻是嵌合天地自然奧理的竅訣。其理念是人身乃一小天地。身外又是另一天地,所以只要把握到這兩個天地的自然之理,內外兩個天地就會合而為一,渾成一體才是天人合一,《長生訣》就是這門天人合一理念的巔峰秘訣。只是這種不練武直接跳入道的武學理念,人間江湖能有幾人理解,除了上古時期的廣成仙人,也只有雙龍機緣巧合下才練成其中兩幅。
而那名藝伎在李闖的感應中內氣的屬性卻是與婠婠一樣的天魔力場,只不過修習程度遠遠比不上婠婠,想來是魔門陰葵派的弟子,借著藝伎身份掩飾竊取雙龍的情報,說起來陰葵派門人那種魅惑氣息扮演起妓女來倒真是不會令人懷疑,若非李闖擁有戰斗意境的環境掌控,也絕對無法分辨出來。
《長生訣》分七幅圖,寇仲修練的是第六幅圖,以「動」為主;徐子陵修練的是第七幅圖,以「靜」為主,《長生訣》的修煉亦改變了雙龍的個性,也改變了兩人的人生軌跡,本來兩人只是揚州的街頭小混混,情同手足,同樣從小失去雙親,彼此相依為命,性格本有些懦弱,還時常受到別人欺負,因緣際會從石龍武館偷去道家寶典《長生訣》而涉足武林,在修練《長生訣》之后寇仲個性變的豪邁直爽,卻又機智多變,生性好動,與徐子陵的好靜相對,內力屬性為陰。
而徐子林生性好靜,因修煉《長生訣》而隱有飄逸之風,內力屬性為陽,擁有比寇仲更敏銳、厲害的身體周圍感應之術。因此在李闖的意境御場掃過時,徐子陵便已經感受到了李闖的窺視,只是當徐子陵想要反擊李闖的窺視時,卻被李闖的意境輕易鎮壓,徐子陵全身毛骨悚然,瞳孔放大,面露駭然,只感覺被一只洪荒巨獸頂上,全身情不自禁的顫抖不已。
“凌少,這萬花樓不虧是洛陽有名的銷金窟,不僅這些女伎各個生的貌美如花,才色雙絕,便是這些酒菜也是色香味俱全,這幾天為了找那個地方可把我們哥倆累的夠嗆,我跟你說啊,今晚打死老子都不走了,陵少你怎么不吃了,莫非飯菜不合胃口,你這可是腐敗了啊,咱們當初流落街頭哪里吃的上這種美食。你......”
寇仲說了一大堆,還不忘一邊夾菜一邊喝酒,仿佛幾天沒吃過飯一般,直到一直沒有聽到徐子陵的回應,才轉頭發現徐子陵的異常。兄弟二人情同手足這么多年,早已心意相通,徐子陵一直都是十分冷靜理智的性子,寇仲何時見過他如此恐慌的表情。剛想查看徐子陵的狀態,卻見道徐子陵已經頹然坐倒在椅子上,全身大汗淋淋,仿佛經歷過了異常劇烈運動一般。卻是李闖已經放開了對徐子陵的意境壓制。
“陵少,發生什么事,難道這飯菜里有毒不成,可是我吃了這么多,也沒感覺到不適啊。”
“仲少,別說了,不是毒,有絕強者來了,做好準備吧,跑不了了。”徐子陵拉住寇仲的手臂,艱難的才把話說完,就聽到了包廂門外傳來敲門聲,一個侍女走了進來,向房間內的雙龍行禮后才脆生生的道:
“兩位貴客,門外來了一位公子,說是兩位的朋友想進來跟兩位喝幾杯,您看要請進來嗎?”
“狗屁朋友,可不什么人都配成為我們揚州雙龍的朋友......”寇仲反應再遲鈍也知道門口之人就是造成徐子陵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剛要發作就被徐子陵攔住。
“勞煩這位姐姐,將門口的朋友請進來。”徐子陵這會已經恢復了冷靜理智,剛剛不過短短時間的神念感應交鋒,李闖給到的壓迫已經令的徐子陵差點心境崩潰,徐子陵自然知道他與寇仲絕對不是門口那人的對手,而對方既然沒有直接闖進來還禮貌的先讓侍女先進來詢問,看來也沒有多大敵意。可若是讓寇仲的臭嘴繼續說下去,惹惱了對方,到時真就是不死不休了。
李闖龍行虎步間走進雙龍的包間內,劍眉星目,眼神淡漠,瞳孔猶如深淵,一身服飾華貴彷如富家公子,氣勢卻不顯,也沒有盛氣凌人,若非之前已經見識過對方的強大,徐子陵幾乎要以為對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但長生訣自修習以來附帶的周身感應卻給他傳達一股危險的感應。徐子陵已經確定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貴公子就是之前給與他蠻荒野獸般壓迫感的強決人物。
徐子陵知道雙方的差距,自然能屈能伸:“不知道朋友是何方神圣,來找我們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們揚州雙龍幫襯的?”此時此地來找他們雙龍,自然只能是為了楊公寶庫,徐子陵自然清楚,可又不得不問。
李闖沒有立刻回答徐子陵的問題,尋了個干凈的座椅悠悠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方才說道:“六扇門李闖,奉旨討逆,皇權特許,先斬后奏,今日來是想邀請兩位加入我六扇門,共同為天朝效力。”
李闖一身氣勢內斂,彷如一個普通人一般,說出的話卻帶著一股令人不容拒絕的霸道。雙龍心意相通,有徐子陵的異狀在前,寇仲自然不會認為眼前之人真的是一個普通人。但兩人都是浪子心態,要說就因為李闖一句話就放棄自己的自由,那也絕不可能。
“原來是最近如日中天的李侯爺,天朝一直以來對于江湖人士是否效命朝廷講究兩廂情愿,我們兩人浪跡江湖散漫慣了,想來侯爺的意思也不是要逼迫我們必須加入吧。若是不加入就有性命之憂,那我們兩人也不是什么堅貞不屈的烈士,只是委曲求全終究辦事不會那么順心如意的。”徐子陵娓娓道來,雙方差距巨大,徐子陵也一時間摸不準李闖是什么態度。
這時旁邊彈曲的伎女起身盈盈道:“小女子表演已經結束,三位貴客需要談正事,奴婢不便待在這里,這邊告辭,不打擾三位雅興。”
卻是這位陰葵派女弟子看出李闖身份,害怕自己身份泄露,打算早早開溜,這位槍王可是令的魔門兩大領袖都不得不逼避退的人物,她有自信能瞞過雙龍,畢竟他們兩人得到長生決也不過短短時間,但是她絕不會認為自己能瞞過這位槍王,對方的威名可是用各路頂尖強者的尸體鑄就。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只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李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種漠視生命的眼神,令的她渾身發冷:“你可以滾了,滾之前把這桌的費用和樓下我那一桌酒席的費用結了,這筆賬記在婠婠的頭上。”在李闖看來對方不過是個小角色,何況婠婠已經投靠了她,待以后幫助婠婠一統魔門,以后這些人物都相當于他的手下。
女子抱著木琴慌忙跪下:“小女子白清兒,多謝侯爺不殺之恩,侯爺的話小女子一定帶給師姐。”說完見到李闖沒有其他表示才慌忙倒退著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