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出一劍，云楚平看著對方沉默不語的模樣，開口問道：

“柳師姐，有什么問題嗎？”

柳素清感受著剛才對方揮出的劍氣，沉默了下來，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回應對方。

七天以前能夠讓靈氣透體而出，現在就能夠讓靈氣附著在靈劍上……

其中的差距之大，就好比昨天剛可以走的孩童，今天就能夠參加百米賽跑一樣。

讓自己的心鎮定下來，柳素清開口道：

“沒什么，只是有些太過浪費體內的靈氣罷了，按照你這么用，或許揮不出幾劍，體內的靈氣就會空無一物。”

“體內一旦靈氣虧空，就會對自身的靈根造成損傷，得不償失。”

云楚平聞言若有所思，柳素清說的靈氣虧空的后果，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這些都在那本《太乙符箓真仙訣》中介紹的很清楚。

他其實感覺剛才運用的靈氣并不是很多，似乎并沒有柳素清說的那般嚴重。

不過對方既然這么說了，就肯定有更好的方法，于是開口道：

“請師姐教我。”

“既然你已經能夠熟練運用身體中的靈氣，那么也是時候教你一些劍法了。”

柳素清點了點頭，手掌在空中微微一揮，一本藍色封面的冊子便憑空出現，落入云楚平的手中。

“這是蜀山基礎的劍法，你按照上面的修煉，不出……”

“不出半年便可熟練運用靈劍。”

她本想說不出一年的，但是想到了云楚平變態一樣的天賦，便改成了半年。

半年……

云楚平并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他思忖著，隨后開口道：

“師姐，可還有……”

“沒有。”

似乎是預料到了他的話，柳素清直接開口回絕，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稍微嚴厲了一些：

“修仙一途沒有什么捷徑可走，我等劍修進階之路更是兇險異常。”

“你可知多少人在一個境界就會卡上數十年？參悟功法更是難如登天，上百年算不得漫長。”

“相比之下，半年只不過彈指一揮間，你若是這般急躁的性子，日后的修煉，也別再找我了。”

“我教不了你。”

這次她大概是真的鐵了心想要磨一磨云楚平的性子，她握著劍的動作稍微緊了幾分，抿了抿嘴唇，開口道：

“你若想要找其他引靈人我也不會攔你，你走便是。”

“……”

聽著她這般決然的話語，云楚平知道她這次是認真了，于是便將心中的念頭作罷，重重施了一禮開口道：

“楚平謹記在心。”

“嗯。”

聞言，柳素清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氣，盡管口中說著讓云楚平另尋別處，但其實還是有些舍不得，他是自己第一個引靈的師弟。

她在這凌云峰獨自生活了十數年的時光，好不容易有一個人不那么在意她的身份，愿意跟著她修煉，說心里一點變化沒有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有些心高氣傲，但總體來說是聽自己話的，也沒有做過忤逆自己的事情，之前在萬華殿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能夠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身邊，哪怕讓自己護著他，也好。

修仙修仙，即使踏入了筑基境，卻還是有著一顆凡人的心。

【柳素清好感度+5】

【柳素清目前好感度：15】

腦海中閃過提示，云楚平看著柳素清毫無變化的臉上，若有所思。

然而，下一刻，柳素清的聲音落在了耳邊。

“我今日允你觀一劍，你且看好。”

云楚平回過神，隨后轉過身，后退了兩步。

柳素清微微偏過頭，感受著他的位置，隨后開口道：

“再退五步。”

云楚平聞言又是后退幾步。

身子站定，他便看到周圍原本平靜的竹木竟晃動起來，發出‘沙沙’的響聲。

一股卓然天成的凜冽氣勢從她纖弱窈窕的身形中激蕩出來，

某一刻，柳素清手中的靈劍驟然出鞘，一道銀光閃過，劍鋒微顫，空氣中的水汽居然凝結在劍身之上，原本身上柔婉的氣息消失不見，整體的氣息竟與靈劍合二為一。

人與劍，宛如一體，渾然天成。

剎那間，空氣中仿佛蕩起了漣漪。

‘砰！’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過，柳素清身上強大的氣勢激起層層風浪拍打到云楚平臉上，讓他一時間睜不開眼，等到風浪平息下來他朝那石碑看去。

劍鋒刺在石碑之上，一米之厚的石碑被整個洞穿，只留下一塊空洞。

柳素清收劍歸鞘，云楚平仍舊感受著剛才那凌厲的一劍，心中隱隱有些感悟，下意識地抬起手中的劍想要學著她揮出手中的劍。

但是很可惜，他的劍并不會自動起飛。

“你手中的，是蜀山下品靈劍，硬刺這石碑只會整個折斷，你這個月，能夠將劍刺入石碑中便是初窺門徑了。”

開口解釋著，柳素清轉過身朝著自己的竹屋走去。

云楚平回過神開口道：

“還請柳師姐留步。”

“何事？”

窈窕的身形停下，她微微偏頭，心想著他不會是還想要什么功法秘籍吧。

然而，云楚平走到她的身前，單膝跪地。

“楚平想要拜您為師。”

“？”

聞言柳素清面色一僵，她是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云楚平口中說出，思緒稍微停滯了一下，隨后臉色一沉開口道：

“你是在戲弄我不成？”

“非也，我能夠踏入仙途，從一開始便是師姐教我，既然如此，為何不能為師？”

“還曾在凡間時，楚平出生便無父無母，被遺棄在一書院門口，被一位老先生收留養大，此乃收養之恩老先生便是我的父母。”

“今時今日，我入此仙界，前途渺茫難料兇險，師姐教我仙法，授我長生之道，為何不能為師？今日楚平有此一愿，若師姐不答應，我跪死在這里。”

“……”

柳素清沉默了下來，聽到云楚平口中‘無父無母’四字，心中便是被刺痛，一些不好的記憶在腦海中盤旋。

隨后聽聞他有跪死之意，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引靈者是引靈者，師尊是師尊。

雖然在蜀山修行，很多人都會記住最開始傳授自己入門的引靈者，但是卻也達不到師尊這種程度。

而且大部分人教授先靈者的，也都是一些基礎性的東西，就只是一些煉氣的基礎功法而已。

說起來，她除了劍法以外，教云楚平的，也并未有許多。

只是應該傳授的而已，他現在所有的成就，更多的是靠他自己。

她嘆了一口氣，語氣中有些無奈地開口道：

“蜀山從未有過如此先例，若是被他人知道，你我又該如何在蜀山立足？”

“那便不消他人知道便是，我只私下稱您為師尊。”

聞言，柳素清一時語塞，她倒是還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玩法，可隨后便又開口道：

“我一筑基境又怎能自稱師尊？他日教你師尊知道了，又該如何解釋？”

“無須擔憂，我僅您一位師尊即可。”

云楚平說著，隨后又開口補充道：

“拜師之事，來日方長，筑基之前，請允許我私下里稱您為師可否，楚平并無威脅之意，但若敗我志向，甘愿跪死。”

“……”

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決然，又感覺若自己拒絕，他真的會跪死在這里。

自負、重情、頑固……

這些屬性都加在這個少年身上，讓她一時間沒有什么辦法，尤其是想到他無父無母的過去，便是心軟了下來。

“隨你去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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