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閱仔細(xì)想了想，覺得自己沒必要徹底和黑市劃清界限，但可以像是之前的涂志強(qiáng)一樣，退居幕后。

這樣一來，錢照樣賺，雖然少點(diǎn)，但風(fēng)險小了不少。

“水哥，你的意思是，你想跟以前強(qiáng)哥一樣？”駱士賓明白了沈閱的意思，但他眉頭緊皺，似乎有些不樂意。

“賓子，你有沒有想過，這回要是咱倆都出事了會怎么樣？”沈閱問道，“要是咱倆都被警察抓了，至少要蹲幾年監(jiān)獄。從牢里放出來后，到時候咱倆怎么辦？喝西北風(fēng)去嗎？”

駱士賓皺著眉頭沒說話。

沈閱接著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與其咱倆都出事，不如至少保一個。這樣一來，就算一個人出事進(jìn)去，等他出來，有另一個接應(yīng)，也不至于到時候兩眼一抹黑，連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水哥的意思我明白了。”駱士賓看著沈閱，“就像是咱們之前和強(qiáng)哥商量的一樣，一旦我們出事，絕對不把他供出來，事兒都由我倆擔(dān)著。水哥你不想再出攤了，意思就是以后一旦出事，事情都由我擔(dān)著，不能把你供出來，我說的對吧？”

沈閱點(diǎn)頭：“是這個意思。我給你一個承諾，萬一真出事，等你從牢里放出來，我立馬給你一千塊錢補(bǔ)償金。”

駱士賓有些動容，道：“水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道上有道上的規(guī)矩，你想跟以前的強(qiáng)哥一樣我沒意見，你放心，就算真出事，我也不可能把你供出來。”

沈閱擺擺手道：“我知道你講義氣，但你畢竟替我擔(dān)著風(fēng)險，我不能沒有表示。這樣的話，等你從牢里出來重新步入社會，至少也能多點(diǎn)底氣。當(dāng)然，這是最壞的打算，最好咱們什么事兒都不出，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駱士賓緩緩點(diǎn)頭道：“既然水哥有這想法，我一定支持。就是要再找一個人入伙……我這一時半會兒想找個信任的人，還真沒地兒找去。”

“黑市起碼要歇個十天半個月才能重開，你時間還多。”沈閱道，“不過有一點(diǎn)，對新人別提我的名字，我只跟你一個人聯(lián)系，新人最好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

駱士賓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水哥。”

頓了頓，他突然一挑眉毛道：“水哥，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誰？”

“周剛。”駱士賓看著沈閱道，“馬強(qiáng)死后，周剛一直在勞務(wù)市場打臨工，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他家離我家不遠(yuǎn)，所以我知道他的情況。雖然咱們之前有仇，但其實(shí)主要是和馬強(qiáng)有仇，跟周剛的話，就還好吧。您看要是行的話，我去跟他嘮嘮？”

“周剛知道我，對咱也比較了解。”沈閱皺眉，“要是他的話，我在幕后肯定瞞不過他。”

“這倒是個問題。”駱士賓道，“那他就算了，我重新找找人。”

沈閱點(diǎn)點(diǎn)頭。

三天后，沈閱再次和蔡曉光一起吃飯，這次沒有周秉昆作陪，只有他們兩個人。

酒過三巡，沈閱突然面色變得鄭重，端起酒杯對蔡曉光道：“曉光，我有個忙，想要你幫幫我。不管你能不能幫，我先喝一杯酒！”

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么正式？”蔡曉光一怔，“看來這不是小忙啊。”

“對我來說的確不是小忙。”沈閱道。

“什么事兒，說吧。”蔡曉光道。

“我想讓你幫我找一份工作。”沈閱道，“干什么去哪兒都無所謂，只要是一份正式工作就行。”

蔡曉光啞然失笑：“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就這個？”

“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小事。”沈閱道。

“但這兩年已經(jīng)好很多了。”蔡曉光道，“XXX不都說過，你們是可以被團(tuán)結(jié)的一類嗎？”

“說是說，但具體到現(xiàn)實(shí)情況卻不是這樣。”沈閱道，“像我這樣的人要想找工作，就算真有名額，我得排最后。現(xiàn)在工作名額多緊張？排最后就意味著沒戲，所以我走正常渠道的話，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

蔡曉光問道：“一直都沒問你，你家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沈閱把自己的身世大概講了講，末了道：“其實(shí)我跟第二個家早就斷絕了關(guān)系，但沒人信我的，所以他們倒霉后，我也受到了牽連。”

“沒想到你身世這么離奇。”蔡曉光感慨道，“對你的親生父母，你真的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沈閱搖搖頭：“我只記得我最開始的小名字叫昭昭。”

“昭昭……”蔡曉光搖頭，“這名字太普遍了，再加上是解放前的事兒，你要找到你親生父母，只怕很難了。不過你要是愿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個人，你去警察局先登記一下。他們專門有個尋人系統(tǒng)，你把你的情況講清楚，這也算是一條路，萬一運(yùn)氣好找到了呢？”

沈閱點(diǎn)點(diǎn)頭道：“成，那你幫我問問這事兒。”

蔡曉光點(diǎn)點(diǎn)頭：“工作的話……你真的不挑？”

“不挑。”沈閱道，“有正式編制就成。”

蔡曉光問道：“醬油廠怎么樣？松花江醬油廠。”

“行啊。”沈閱道，“可以嗎？”

“我和他們的廠長很熟，算是哥們兒。”蔡曉光道，“這事兒不用通過我們家老爺子，我就能辦，安排一個人進(jìn)去，他應(yīng)該會給我這個面子。”

沈閱聞言二話不說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酒，端起來道：“不管成不成，我先謝謝啦！”

“客氣！”蔡曉光呵呵一笑，端起酒杯和沈閱一碰，兩人齊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吃了口菜壓了壓酒，蔡曉光問道：“你要是上班的話，黑市那邊是不是就停了？”

沈閱搖頭：“一切照舊。和以前一樣，你還是只跟我對接，別人不會知道你的存在。我讓駱士賓再找個新人，以后他們出攤，我也退居幕后。這樣一來，萬一真有事，對你來說就有雙層保險。”

“這個駱士賓靠譜嗎？”蔡曉光問道。

“他是個聰明人，真要被抓，他肯定知道什么都不說才對他最有利。”沈閱道，“要是他什么都招了，那就是損人不利己。而且我答應(yīng)他萬一他真坐牢了，等他出來我會給他一筆補(bǔ)償金，他答應(yīng)了。”

“水哥穩(wěn)妥！”蔡曉光豎起了大拇指。